邵宴清在忙著應酬與送客,獨自坐在化妝室里,緩慢地摘下泛著細閃的頭飾與耳環。結婚戒指就擺在桌上,戴不上去,卻也捨不得丟掉。
卸完妝,小心翼翼地掉晚禮服,又將珍珠項鍊放紅木的小盒中。
許嘉換上來時穿的白T恤,正要從事先約定好的暗門離開。
恰時,卻傳來扭把手的聲響。
許嘉微怔,不由得側過,卻看見穿墨綠西裝的邵宴清站在化妝鏡前:「邵先生?」
邵宴清皺眉,轉瞬卻垂眼笑:「婚禮剛結束就不想演了?許嘉,我們有一年的合約,半途而廢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許嘉張了張口,依舊有些不習慣:「......宴清,我知道了。」
邵宴清問:「你準備去哪。」
許嘉:「回......回家。」
邵宴清隨意地攤手:「門外的賓客還在,你打算就這樣出去?」
許嘉以為他是嫌棄自己的衫簡陋:「我沒有另外更換的服。」
話落,垂在側的手被牽住。
許嘉不由得一,恍然間抬眸看。
邵宴清揚,出與婚禮時相同的溫笑容:「我的意思是,我們要一起出去。」
假的。
是假的。
許嘉在心裡告訴自己,只是點了點頭,隨著他笑:「好,我們一起回家。」
邵宴清似乎很高興,沒有再指點穿著的不合時宜,卻依舊帶從賓客稀的暗門離開。
許嘉垂眼,並沒有到失落。此刻的模樣會影響邵氏的形象,所以理解邵宴清的選擇。
兩人進電梯,許嘉以整理包帶為由,甩開邵宴清的手,無意間垂眼,看見他空落的無名指。
邵宴清同一樣,都默契地沒有戴戒指。是因為不合適而放棄,可對方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許嘉這般想,目停留得更久一些。
邵宴清順的視線看去,微怔,連忙解釋:「換服時不方便,特意取下來的。」
其實,邵宴清本沒有必要向說這些。
但這樣的尊重,卻使許嘉的心裡竟舒坦許多。磨著放在口袋裡的鑽戒,垂眼說:「沒關係,我知道的。」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邵宴清極自然地握住許嘉的手,將護住里側,朝著車的方向走。
剛邁出酒店,許嘉聽見細微的『咔噠』聲,下意識抬頭尋找。
邵宴清卻摟住的腰,俯:「大概是記者,想看一看我們有多恩。」
許嘉會意,抬頭迎上他的目:「這種新聞可以被報導嗎。」
邵宴清笑:「越多越好。」
許嘉本心是想問邵氏能否允許花邊新聞的存在,沒料到會遭邵宴清的調侃,稍許皺眉,不再同他說話了。
邵宴清難得的好脾氣,一路將護進車裡。
庫里南在夜幕中極速行駛,穿過紛擾的市區與安靜的小巷,很快停在別墅的院前。
許嘉打開門,中指依舊勾住把手,抬眸卻瞧見同樣下車的邵宴清,一怔:「你今天也住在這裡?。」
邵宴清站在路燈落於地面的弧形暈影里,似為不解地挑眉:「有什麼不對嗎。」
許嘉下意識抓門把:「我以為你會回本家住。」
話落,聽見笑聲。
許嘉窘得皺眉,逃也似地轉:「你是戶主,回來也是應該的。」正要提步而去,忽有勁風拂過肩頭,「怎—」僅吐出一個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就已經先一步推開門扉。
邵宴清立於的後,溫熱的鼻息在泛涼的夜風中格外明顯,袖口沾著的紅酒味道像是蠱人心的毒。
不知是否為錯覺,心跳竟比往日要更快些。
許嘉張了張口,懸於半空的手指蜷,然後緩而垂下:「......我可以自己開門。」
邵宴清揚:「讓士手,可是不禮貌的行為。」
許嘉倒也沒辦法再反駁他。
兩人並肩邁屋,皮鞋與運鞋同時放於鋪有紅地毯的玄關。
許嘉放慢腳步,總忍不住朝邵宴清投於視線,又在對方看來時極快地垂下眼簾。
終於,邵宴清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許嘉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抿,思索著找出委婉的說法:「我的行李還沒來及理,所以今晚打算稍作收整。」
前後兩句話之間沒有必要的關聯,也沒有人會頂著新娘的稱謂,在新婚之夜收拾屋子。
許嘉不清楚邵宴清的想法,本能地想要收住最後的底線,好讓自己的境看起來不那麼可悲。
意外得,邵宴清並未以調侃的語氣回應,只是淡淡地說一句:「我住二樓的房間。」
許嘉吐出一口氣,繃如弓的肩膀這才稍有放鬆。
一片黑暗中,空的房間更顯寂靜。
許嘉垂在側的手磨著擺,正在糾結該如何與邵宴清告別。說再見太顯生分,要說晚安......是否得先呼喚他的名字呢?
現在他們二人獨一室,許嘉更加覺得那兩個字拗口,猶豫半晌,脖頸都快泛起汗:「我,我先回房間了。」
「許嘉。」
邵宴清住,語氣自然而從容,「你對《天鵝湖》劇目有幾把握。」
許嘉微怔,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邵宴清:「父親屆時會邀請邵平南一同觀賞,所以演出絕對不能有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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