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應該在辦公室思考方案，或者在訓練室休息，而不是和敵在西餐廳面對面吃午飯。

林素妮的一直沒停過，總在絮絮叨叨地說些奇怪的話。說家裡管得嚴，平常的規矩特別多，又說出國很辛苦，還是呆在國舒服。

許嘉聽得頭痛，忍不住打斷的話：「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出國。」

林素妮用兩隻手托住腦袋，趴趴地抱怨：「我的父親是老頑固，我無法違背他的決定。」嘆了口氣，輕聲說，「其實啊，我真希他能早點完蛋。」

許嘉怔住。

林素妮瞇起眼笑：「哈哈，騙到你啦，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長睫低垂，眸微瞇。

許嘉約在林素妮上，看見邵宴清的影子。

心跳無法克制地加快，慌與張幾乎奪去呼吸。

不要問，停住，什麼也不要問。

許嘉在心底反覆地告誡自己，卻像被蠱般開啟：「你......認識姜珊嗎。」

「誒？你說姜小胖啊。」

林素妮瞇著眼喝了口咖啡，點頭，「認識，我們算是髮小。」指尖敲點桌面，忽而抬頭，「誒呀，我差點忘了。也在平寧劇院，對吧！」

許嘉：「嗯。」

林素妮笑：「你別看現在瘦弱，小時候可胖多啦。以前就跟在我和宴銘後頭，我們去哪就去哪。」

許嘉幾乎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你們的關係一直很好嗎。」

林素妮用小勺攪拌著咖啡，鐵與瓷面撞發出噠噠的響：「姜珊平常黏著邵宴清，我和宴銘常在一起玩。後來就慢地散了，後面也不再聯繫。」

林素妮的聲音低，語氣更顯悵然。

可還沒等許嘉思考出到底因何而悲傷，林素妮已經是笑瞇瞇地抬頭：」別總說姜珊啦，我們聊聊其他的吧。」

許嘉困：「其他的？」

「畢竟要做朋友嘛，我肯定要多了解你啊。」

林素妮點頭，掰著手指數，「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有什麼好，有什麼忌諱。」雙臂疊著墊於桌上，傾向前，「許嘉，你全部說給我聽吧。」

們分明只見過兩面，可林素妮卻表現地異常熱，眼裡的探究藏也藏不住，仿佛在看待擺在櫥窗的件。

許嘉本能地想躲避的目：「我們現在並不悉。」

林素妮嘆了口氣：「好吧，看來我還要多努力呢。」

菜上全了，一桌子都是各式各樣的。

許嘉本以為林素妮要費些功夫，但的作很快，三兩下就橫掃完整片餐食。

盤子著盤子，差點連水杯都沒地方放。

許嘉怔怔地看向林素妮，了，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這就吃完了？」

「對啊。」

林素妮幸福地瞇起眼，手著小腹，嘆，「哇，好久沒這樣滿足了。」

許嘉起：「那就回去吧。」

林素妮抓住的手：「誒，等一下。」

許嘉：「還有什麼事。」

林素妮稍許歪頭，指尖朝點了點頸邊，認真地問：「你這裡是過敏嘛，看上去很嚴重誒。」

許嘉愣住。

林素妮瞇起眼，促狹地笑了：「我有特效藥膏，需要借給你嗎。」

林素妮是故意的。

絕對已經猜出真相，卻佯裝懵懂的模樣提問，好似一個做惡作劇的孩子。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

許嘉無法理解林素妮的做法，憤怒已經勝過理智：「林小姐，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直腰，一字一頓地說，「我很健康，從沒有過敏。」話落時轉，正要推門而出。

恰時，又聽見林素妮說：「許嘉，我等你來找我！」

林素妮的聲音含笑，語氣里的篤定令到厭煩。

胃部在搐，許嘉仍是加快腳步，逃也似地離開餐廳。

風很冷，厚重的雲層遮住太。

許嘉奔回劇院時，正好看見迎面走來的李渝江。

李渝江在與同組的男生談，低著頭，神愈顯低落。

大概是邊人在提醒，他微微放慢腳步，朝許嘉所在的位置來。

「嘉嘉姐好！」

那群男生大聲說。

李渝江的了，轉瞬又埋頭，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的樣子。

許嘉步履匆匆地朝前走，經過李渝江旁時，就與陌生人肩而過一樣。

練舞，研習劇本，開討論會。

許嘉儘可能地填充全部的時間，好讓自己沒有心思去考慮關於邵宴清的事。

可夜裡，怎麼也睡不著，每當合上眼，腦海里就會浮現各式樣的聲音。

姜珊惡狠狠地說:「我保證讓你吃到苦頭。」

林素妮在笑：「我等你來找我！」

李渝江用悲傷的眼神看向：「嘉嘉姐，我們不是好搭檔嗎？」

畫面總在不停切換，但最後的最後，都會回到邵宴清的臉上。

邵宴清吻著的口，以沙啞而溫的嗓音說：「嗯，這樣才乖。」

忽而驚醒，後頸落了細的汗。

許嘉看一眼鐘錶，現在才凌晨一點半。

屋空得，沒有毫的聲響。整個房間像是巨大漆黑的蛇腹，緩慢得將吞噬。

再也不敢睡，許嘉靠坐在床邊，歪頭朝窗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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