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沉默。

許嘉握住他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雲層變化，天空總是亮過一陣後又逐漸暗下來。

風吹起，窗外的枯枝搖晃著，發出窸窸窣窣的響。

「許嘉......」

邵宴清終於開口，聲音有疲憊所至的啞，「我很擔心他。」

許嘉怔住，忙抱住邵宴清：「嗯，我知道。」心疼地說，輕輕著他的發頂，「我理解你的心。」

邵宴清低下頭，下顎埋進的頸窩：「那麼你會陪在我邊嗎。」

許嘉：「當然。」

邵宴清摟住的腰，抬眸，向前方的白牆：「無論發生什麼事？」

許嘉笑了：「嗯，無論發生什麼事。」

那日，許嘉陪邵宴清在病房外等待了許久。

等到太西斜，等到星辰攀附夜幕......

他們始終沒能見到邵。

年後，時間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鍵。

邵宴清沒日沒夜地忙於工作，再也沒有時間來接送許嘉了。

兩人沒再過面，甚至連通話的次數也了很多。

許嘉經常想聯繫邵宴清，又害怕耽誤他的工作，每每打出長串的問候，最終都會逐字逐句地刪掉。

聊天框沒有進展，他們上一次的通，還是停留在三天前的『新年快樂』。

新《羅歐與和朱麗葉》的大綱已經定好，許嘉開始為選拔演員做準備。

至從那日與李渝江不歡而別，許嘉總會想起他那雙泛紅的眼睛。

畢竟是自己的錯，難免對李渝江抱有愧疚，故而在考慮主演時，首先定下對方的名字。

「誒，嘉嘉姐。」

有舞者好奇地來打探，一瞧見本子上的字就愣住，「你怎麼還用李渝江啊。」

許嘉：「按照資歷還是經驗來看，李渝江是最適合羅歐的人選。」

「可是......」

對方了鼻尖，低聲音，「你還不知道嗎，李渝江已經辭職了誒。」

許嘉愣住：「你說誰辭職？」

「李渝江啊，他明天就不來了。誒，嘉嘉姐，你去哪！」

李渝江要辭職？

開什麼玩笑。

難道就因為一時的氣惱，要放棄堅持許久的夢想嗎？

他都沒有在劇院最艱難的時候離開，卻要在演出功後放棄嗎？

許嘉無法相信，繼而生出難以言語的憤怒。

跑出訓練室，穿過長廊，終於在布告欄前看見李渝江的影。

「餵。」

許嘉還沒來得及站穩，就大聲問，「你為什麼要辭職！」

第57章 天鵝

◎「許嘉，回去吧，不要再勸我了。」◎

李渝江看向布告欄，那裡仍張著《天鵝湖》的海報，邊角雖已被雨雪浸了，但上面的圖案依舊清晰。

奧傑塔摟著齊格費里德的腰，兩人在波粼粼的湖面幸福地起舞。

「喂，你為什麼要辭職！」

忽而，有悉的喊聲落於耳畔。

李渝江驚得一，下意識想要跑，卻無法邁開腳步。

「我在和你說話！」

許嘉著氣，才剛站穩就將李渝江往回扯，「你認真地回答我！」

「啊，也沒有的原因。」

李渝江磨著耳後，扯了扯角，「我就是不想再跳舞了......」

許嘉怒：「不想跳舞？你在說什麼鬼話！」

李渝江垂眼，避開的視線。

許嘉：「一刻不停地訓練，哪怕放假也沒休息，有好的想法就會立即嘗試。這樣一個熱舞蹈的人，你現在告訴我，他不想跳舞了？」

李渝江沒有回答。

許嘉深呼吸，盡力讓語氣更平和：「說出真正的理由，你到底為什麼要放棄。」

話落，聽見笑聲。

許嘉怔住。

李渝江無所謂地撥著短髮，角揚起，眼神卻像在哭：「不想就是不想唄，哪有這麼多理由。」

「餵......」

許嘉張了張口，輕聲說，「如果是因為之前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上前，手臂稍許張開，「你是優秀的舞蹈演員，不應該浪費自己的天賦。」

這是許嘉的真心話。

總能在李渝江上看見某個時段的自己，要留住他，不想讓他離開。

李渝江卻轉過，沒再看：「許嘉，回去吧，不要再勸我了。」

「宴清......」

許嘉低頭，垂於側的手攥拳，「邵宴清有聯繫過你嗎。」

李渝江愣住，皺了皺眉，卻仍出悲傷的表：「沒有，他什麼也沒有說。」話落，已經是提步離開，「許嘉，願你前程似錦。」

風吹過，枯枝搖晃著綻放新芽。

李渝江已經提步離開，布告欄外，只剩下許嘉一人。

「前程似錦嗎......」

許嘉喃喃地念著，忽而笑出聲，「這可真是個不錯的祝福。」

不能因為悲傷就停於原地，的雙必須要邁向前方。

許嘉深呼吸，氣息緩而離開齒時，已是重新起膛。的表平靜而淡漠，未作毫猶豫地朝相反的方向去。

兩道曾有集的腳印，終是一南一北地分離。

許嘉試圖將自己投於舞蹈中，以徹底掩藏對過往的懷念。

角才剛定好，就馬不停蹄地展開訓練，以最嚴格的要求約束舞者，平日裡的笑容越來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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