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宴清擔憂地蹙眉，想要握住的手：「許嘉。」

啪—

許嘉猛地甩開他：「不要我！在一條生命面前，我竟會選擇什麼狗屁的名聲！」雙肩聳落著，間溢出哽咽，「我肯定是瘋了，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錯......」

手落於半空，白皙的皮在逐漸變紅。

邵宴清張了張口，勉強說出的字節，無法組完整的詞句。他一向立於高，哪怕最落魄時，也從未遭到如此刻意的拒絕。

手背的痛分明並不強烈，口卻沉悶得快要無法呼吸。

邵宴清瞇起眼，指尖輕點桌面：「你，決定好了。」

許嘉：「嗯。」

邵宴清的手頓住：「哪怕我不怪罪之前的誤會，你也決心要走？」

許嘉：「......是的。」

邵宴清笑了，眼底一片清冷：「許嘉，你承得住反抗邵氏的結果嗎。」

邵宴清的聲音雖低，卻無法遮掩其間的傲然。

他仿佛站在山頂，俯瞰著在牆角的。

份的差距從未像現在這般明顯，過往四個月的親相像是一場夢，本無法彌補兩人間的距離。

現在，夢醒了。

已經失去善惡與價值觀，再不能拋棄最後的自尊了，這可是一路走來最看重的東西啊。

許嘉抬頭，看向邵宴清的眼睛：「邵先生放心，我會把違約金賠付給您。」

邵宴清咬牙問：「你難道認為，我會在乎你那些違約金嗎？」

許嘉：「想說的話，我都說完了。」緩而站起，扶住桌子才勉強站穩，「謝您這些時日的照顧，我今晚就會離開別墅。」

邵宴清沒有回答。

許嘉搖晃著向前走，腳步格外緩慢。

肩而過之際，邵宴清低聲說：「留下來，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許嘉側目向他。

邵宴清的半邊臉藏於暗，看不見毫的表。

許嘉垂眸，長睫擋住眼中的緒：「我，什麼都不要。」

邵宴清一怔。

許嘉：「邵先生，我們到此為之吧。」

噠，噠，噠......

鞋跟踏過地面的聲音逐漸遠去，門被推開，劉科低聲音試圖讓許嘉留下來。

可惜什麼用也沒有。

那平穩的腳步聲消失了，悠長的走廊又恢復安靜，死寂得似乎連風也未曾經過。

一桌子緻的菜餚早已涼，花朵耷拉著腦袋，黃跡從花瓣的邊沿朝花蕊中心蔓延。

邵宴清線抿，朝前傾，拇指反覆地按著眉心。

胃部在絞痛，原先的滿心歡喜被疲憊所替。

憤怒？痛苦？失？

如此單薄的詞彙不足以描述他的心，他想要咆哮，想要毀掉這一切。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門被打開繼而再次合上。

劉科急匆匆地跑來，先是抬手抹汗，然後有些慌而無措地解釋，他用盡辦法也沒有留住許嘉，許嘉說什麼都要走，他攔也攔不住。

「......劉科。」

邵宴清開口，嗓音低啞。

劉科一愣：「我，我在。」

邵宴清抬眼看去，眸間一片猩紅：「去查清楚，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雲著雲，看不見星辰與月。

腳已經很痛了，雙也愈加綿無力。許嘉卻依舊在向前走，形藏於暗，生怕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結束了。

一切都被畫上句號。

這場荒唐至極的戲劇，終於在稀落落的小雨中走向終局。

許嘉依靠在巷口，指尖抖著，撥通冉華的電話。

很快，那頭傳來悉的知的聲音：「許嘉？」

許嘉仰起臉，看向被雲層遮住的月亮：「邵夫人，您先前答應我的承諾還作數嗎。」

一瞬間的安靜後，冉華輕聲說：「當然。」語氣平靜得，仿佛早已猜出的訴求，「只要你做好決定。」

邵平南顯然將二人結婚的真相告知了冉華。

所以對方才會以莫名假惺惺的姿態，說些聽起來就奇怪的話。

邵宴清，邵平南，冉華.....

邵氏的所有人都在俯瞰著，像在看一隻於舞臺中央表揚的猴子。

許嘉：「我會和邵宴清分開。」

冉華沒有說話。

許嘉扯高角，話音依舊帶著：「所以，我像要平靜的生活。」

不知道過去多久，才聽見一聲嘆息。

冉華：「我尊重你的選擇。」停頓片刻，輕聲說，「許嘉，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無論是出於禮貌還是客氣，都應該要回答些什麼。

可許嘉卻張不開口，扇著，半晌只囁嚅一句：「那就這樣。」

電話掛斷了，似乎再也不會響起來。

許嘉跪坐在地上，緩慢地仔細地收拾著行李，平衫的每個褶皺，用角住角。

房間裡真正屬於的東西很，整理起來應當十分簡單。

卻從深夜坐至天明，直到六點半的鐘聲響起，才輕輕地合上行李箱。

離開前，許嘉向二樓虛掩的房門，垂眼，攥手中的拉桿。

約能聞見裝修塗料的氣味，淡卻刺鼻，有著無法忽視的存在。

可不能見證這棟別墅的變化了，這裡本就沒有屬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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