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敞開著,將屋裡的涼氣全放出來。
再這樣僵持下去,恐怕只會落得個雙雙中暑的結局。
許嘉嘆氣,側讓一步:「進來吧。」
邵宴清瞇眼笑,像只嘗到甜頭的狐貍:「好。」
許嘉又嚴肅地提醒:「吃完飯就立刻回去。」
邵宴清緩而垂眸,不不願地嘟囔:「......知道了。」
以往獨居時,許嘉總喜歡邊看舞劇邊用餐。
可是現在,卻找不到開視頻的機會,甚至未等拿出餐,就得回答邵宴清的問題。
「昨天睡得怎麼樣?」
「最近在做什麼?」
「以後可以隨時聯繫你嗎?」
......
邵宴清像是積攢數月的話都說盡了,從進門開始就在不停地絮叨。
許嘉隨口敷衍兩句。
邵宴清愈加興,一句接一句,無休無止地找話題。
許嘉倍煩擾,卻也覺得十分熱鬧。
原本空的屋子裡多了個人,他們面對面落座,胡地扯著些無關要的話題。時間也變得更快了些。
吃完飯,許嘉以為他又會耍無賴。
可邵宴清卻表現得很坦,非但沒有嚷嚷著要留下,還主收拾起桌面的碗筷。
雖然最後因為作太過生疏被停,他公事公辦的也著實讓許嘉放心不。
收拾完房間,已是上午十點半。
邵宴清著汗,略顯侷促地拿起口袋:「那我就先回去了。」
許嘉點頭:「嗯。」
邵宴清磨蹭半天,才走出第二步:「我就住在你對面,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儘管來找我。」
許嘉移開視線:「嗯。」
邵宴清握住門把,腳朝前邁,眼睛卻在向後看:「有時間的話,務必要回我的消息,我—」
「知道了,你趕回去。」
許嘉煩不勝煩,用力將邵宴清向外推。
邵宴清邊說著『知道』,邊提醒慢些走:「鞋盒都在門邊,小心別絆倒了。」
兩人推搡著向前去,打開門,卻是雙雙愣住。
張準站在玄關外,右手稍許抬起,保持著敲門的姿勢。
他先看向許嘉,然後才去打量邵宴清,角的笑容僵住,眉頭緩而蹙起:「你們在做什麼。」
第76章 天鵝
◎「我,我許嘉。」◎
邵宴清並沒有穿西裝,僅著一件休閒短袖,未經整理的短髮塌塌得趴著,全然是副居家休息的狀態。
許嘉跟在邵宴清後,來的眼神有驚詫與惶恐,仿佛自知做了錯事,卻不知該怎樣遮掩。
怎麼回事。
張準的手在抖,紛雜的緒占據大腦,令他無法正常思考。
難道是許嘉背叛了他嗎?
不,不可能。他們說好的,要去共建新的未來。
張準下意識地否認,垂於側的手卻無法克制地攥拳。
張準沒有說話,似乎在耐心等待的回答。
許嘉上前,想握住他的手,輕聲說:「張準,你聽我解釋。」
話落,一陣拳風襲來。
許嘉只覺被向後拉扯,尚未看清況,耳畔就聽見忍痛的悶哼。驚訝地抬眸,見邵宴清眉心的褶皺。
邵宴清:「打到你了嗎。」
許嘉怔怔地搖頭。
邵宴清笑,遮住的眼睛:「回去吧,這事和你沒關係。」
許嘉拉住邵宴清的袖,他卻推著向里走,轉間,看見張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幾乎沒有給任何反應的機會,張準再度舉臂,又要揮拳而下!
邵宴清抬手去擋,仍被擊得後退兩步,不停地咳嗽,亦在輕微搖晃。
「拜託,冷靜點!」
許嘉驚,攥住張準的手,「冷靜一點好嗎,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張準怒不可遏,藏於鏡片後的眼睛滿懷憤恨:「不是我想的那樣?難道你是主和他在一起的?你為了得到攀升的機會,就可以不顧底線—」
「啪!」
許嘉揚手,正要甩了他一記耳。
邵宴清卻提前揮拳,凸起的指節重重地砸向他的面頰。
張準歪著頭,側臉逐漸漲紅,口急促起伏著,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邵宴清攥住他的領口,切齒道:「你知道自己在侮辱誰嗎?!」
張準一不地站在原地,似乎已經失去反抗的念頭。
喧鬧後的樓道更加安靜,仿佛有百十雙耳朵正躲在暗聽。
許嘉先到窘迫,繼而是憤怒:「鬧夠了就回去吧,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張準一字一頓地說:「許嘉,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上前半步,沉聲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現在是屬於我的……!」
這是什麼道理?
男人總喜歡將優秀的人看作所有,到張揚地炫耀著,好凸顯自己的威風。
邵宴清是這樣,張準亦是如此。
從頭到尾,都像是被困在水缸里的魚,費勁心思想維持平靜的生活,卻終究是被困在束縛中無法掙。
走廊里,迴著兩個男人重的息聲。
許嘉抬眸,漠然地看向張準的眼睛:「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張準眼中的憤怒退去,眸間似有水霧:「許嘉……」掙開邵宴清,想去握住的手,「許嘉你聽我說,我剛才只是被氣瘋了,才會變得那樣口無遮攔。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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