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服, 下樓吃飯的時候, 報了房間號碼,大廳的經理特地帶去了中式早茶區。早茶區里應有盡有,豆漿油條, 暖意濃濃。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給自己拿了一杯熱可可,周圍的人或是商務西裝筆的來去匆匆,或是在早茶間歇還爭分奪秒的通著商務電話, 唯一個人,能在晨曦剛的清晨, 悠然自得不疾不徐。
沈方易比他們還要忙些, 他走後, 床褥的褶皺都如雪覆蓋後一般平整, 這讓對昨晚上真的發生過什麼甚至對他是否來過都產生了懷疑,但那些明櫃裡掛著的各式各樣的襯,依舊提醒著,昨晚上,他們很親近。
不是那種如霧裡如煙里的明,而是心虛的打開櫃門後,到他每一個領帶和巾下的和踏實。
打開手機,收件箱裡安靜的躺著他兩個小時前的信息:上飛機了,記得吃早飯。
陳粥放下手機,低頭把早飯一樣一樣的吃完。
吃完飯後,司機已經在樓下等,從東部新城的這個酒店到他們學校,在早高峰來臨之前,只需要半個小時。
第一節 課上課前,陳粥準時的坐在了教室里,原先閉抑將一個一個人裝進狹窄空間的教室里忽然吹進來一陣風,那風輕又舒爽,抬起頭,看到後於進來的,帶著周末一臉倦容的其他同學,又抬頭看看天空,飛機席捲過的雲被拉一縷一縷棉花糖一般的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要生出點撥雲見日的晴朗開來。
歡喜是控制不住的。
但顯然,沈方易沒有出現的日子,還是跟從前一樣,過的非常慢。
但很去魅,阿商要是問起跟沈方易的事,不知道怎麼說,索這段時間,就謊稱學業忙碌。經常呆在宿舍里,莊敏頭的時間就多了起來。莊敏依舊跟陳粥說著祁沅沅的故事,說竟然找了一個家境更好的男人,再下去,估計連實習的地方都解決好了,早就不在乎學校里的這些績點了。
陳粥只是聽,沒有發表過多的看法,沒想到原來有一天,比莊敏還要早的就知道了祁沅沅的事。
課餘時間,還有一份檔案室的兼職,之前懶散,去的,最近掰著指頭算著日子,想起忙碌起來日子總是過的快,於是往檔案室就跑的勤了些。
做學生兼職的整理檔案的張老師呷著保溫杯說,「什麼日子,你這天天都往我這兒跑。」
張老師臨近退休,人很和藹,陳粥跟他混了,爬著梯子整理著最高的檔案,「張老師,我很空,來您這兒找點事做,總不能每個月白拿您的報酬不是。」
張老師依舊坐在那高高堆在桌子上幾乎要把人都擋住的檔案袋後面,「也不白拿,每個月的電子文檔編號的活,不都你乾的嗎?」
陳粥回頭看到他那堆幾乎要落塵紀灰的檔案,走了過去,「張老師,這我幫您歸檔嗎,都落灰了。」
「哎,哎,別——」張老師阻止,「嚴格來說,這是私人品,不是我們學校里的,我這是整理出來,等人來拿的。」
「誰的啊,這麼久都不來拿,都落灰了。」
張老師又故作高深地呷了口茶,「一個老朋友的。」
「是不是忘記了?」
「忘記?」他笑起來,像是知那個人一樣,「他不可能忘記的,只有可能是不想記得。」
「不想記得?不想記得就是不要了唄。」
「不想記得,偏偏說明,他最珍貴。」
「珍貴還放在您這兒吃灰,珍貴的東西,不該早早來拿走嗎?」
張老師被陳粥這一套接一套的盤問問得答不上來了,於是蓋上保溫杯蓋子批評,「閒事管那麼多,你那幾個專業課老師狀都告到我這裡來了,說你不好好學習,還時常翹課。」
陳粥於是又蹲下來,清點著最底下的檔案編號:「求過是我的底線。」
「那你底線是真不高。」張老師擰杯蓋,看著淹沒在重複的檔案卷宗海洋里的陳粥,「你啊你,心思不用在正道上,我給你推薦的那幾個流會,你也不去,各類競賽,也沒有你的影,唯有在這,跟塵封的檔案袋打道。」
「我這是學您。」
「學我什麼?」
「學您當臥龍先生。」
張老師以前是個聲勢顯赫的大律,後來回學校當了老師,除了帶幾個班上個經濟法課以外,大多的時候都蝸在這浩渺的檔案文字里。
他聽這麼說,帶著笑數落:「小丫頭片子,還會奉承人,你說你一套一套的,以後讀研的方向確定了嗎,我看你語言能力不錯,人又靈,考慮政法大學的法律碩士嗎?我師兄在那兒當碩導,人好,不為難學生,我看,適合你這種不求上進的臥龍小姐。」
「您都知道我不求上進了,還跟我提政法大學,那是哪兒,我國政法隊伍建設的搖籃,我是有多大的臉,能高攀上那樣的學校。」
「你這話我就不聽了。怎麼說,咱昌京大學也是國綜合大學的前幾名,你上的了京大,上不了政法了?」
「張老師,謝謝您,不過我就是想混個本科的學位了,我對財務工作,的確沒有太大的熱,但對於法律工作……抱歉,目前我也沒有太多的了解,大概率,我就是混個本科的學位,然後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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