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抱，溫暖，有力，帶著男人的安全，能短暫地安不安。

他帶回去，給請了假，帶住在那個公寓裡，每天都去見，怕那場搶劫給留下影，給買了許多的小玩意，寸步不離地陪著。

懨懨地躺了許久之後，站在臺上說，「蘇談言，我想出去走走。」

「行啊。」蘇談言給把外套拿過來，「春天來了，是該出去走走，你瞧瞧你，都快發霉了。」

於是蘇談言就帶漫無目的地穿過廣場，走過公園，看早春風裡的熱鬧和生機。

大道上禿禿的枝頭上長出綠的芽，人們下了臃腫的外套。

「春天要來了。」陳粥這樣慨。

蘇談言與一般坐在爬山虎長出角的矮牆下長椅上，一陣東南風吹過來，他抬頭，把發梢上落下的葉子揩過，「對啊，春天要來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

陳粥轉過頭來，對上蘇談言的眼睛，他說春天是一切重新開始的日子。

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陪在自己邊。

其實謝他的。

或者春天，真的是一切重新開始的日子。

那頭在賣冰淇淋，蘇談言著兜，依舊把當小孩，「怎麼著，給你去買一個？」

點點頭。

他站起來，撣了撣被南風吹得到都是的細葉子，「也不怕鬧肚子。」

說完後，他就朝那人頭匯聚的地方去。

陳粥看著蘇談言消失在那街口。

抬起頭，迎著，那溫暖的風。

後坐落在園林景的高牆後，傳來孔子學院的初學漢語的學生的讀書聲，

順著風聲，仔細辨認到，他們念的是南北朝的《西洲曲》

聲陣陣：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意思是說如果南風知道我的心意的話，它一定會把我對你的思念，帶到你的邊。

那些我去不到的地方，還有風可以去。

在那一刻，突然就想到了臨別前夕，和沈方易去的賽里木湖。

碧藍的湖泊倒映著連綿的雪山，藍與白構築一片清澈的人間瑰寶。

沈方易說，賽里木湖是大西洋的最後一滴眼淚。

陳粥當時不理解，遠在中國天山山脈的「淨海」為什麼會是南半球大西洋的最後一滴眼淚。

沈方易說，因為有風啊。

風把大西洋的暖流帶上來，進伊利河谷地區，遇到天山後，就在那兒安了家，了現在的木塞里湖。

因為風可以帶你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

哪怕相隔萬里，中間隔著山川和大海，隔著大半個地球，那都不能阻礙它來到相見的人邊。

陳粥睜開眼，那年離別前夕實在痛苦，從來都試圖忘卻那些細節，如今想起這般，突然明白過來。

當年沈方易是不是跟說了，即便他們隔絕山海，即便他沒法漂洋過海地追而來，但不管他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他都會著。

這就是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啊。

惝恍想起那年青煙大霧裡，他遠隔千里赴而來，站在矮榻屋檐下，煙火歲月里笑著對說——

「拂塵掃垢，煙火常新。」

「小粥，願你年年有福，歲歲平安。」

作者有話說：

「當一艘船沉海底，當一個人了謎，你不知道

他們為何離去，那聲再見竟是他最後一句

當一輛車消失天際，當一個人了謎，你不知道

他們為何離去，就像你不知道這就是結局

……」————出自歌曲《後會無期》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出自《西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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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2018年世界盃◎

陳粥站在那陣南風裡, 久久都緩不過來。

開始思考，思考關於沈方易到底不他這個事。

跟他在一起的那幾年裡，從來就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 從來就沒有像每一對正常的一樣, 坐在男朋友上，摟著他的脖子，帶著嗲嗲的語氣, 噘著問他，他不，甚至, 連他有沒有喜歡, 都沒有問過。

很詭異的, 在離開幾年後, 突然開始後知後覺地開始思考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想從那些自以為依舊封存好許久的記憶里找一些關於他是不是說過他的回憶。酒意昏沉的夜裡, 相擁而眠的晨起, 甚至每一次離別的前夕，他擁抱過，親吻過, 卻好像, 真的沒有說過他。

不知道去想這些有什麼意義，只是癡迷的，在春天要到來, 一切事都應該得到一個公平的重新萌芽的機會的時候，的腦海里在找他不的證據, 好像那樣, 就能去重新接這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