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個朋友嗎，我姓金，是個演藝圈的新人，你可以我金金。」

佟聞漓還未來得及介紹自己，一個孩子俏的聲音就打斷：「哎，金金啊，朋友不可以的。」

佟聞漓抬頭看去，迎面走來的那個孩子穿了一條芍藥的小禮服半拖尾，頭髮半披，頭頂上帶著個王冠樣式的飾品，上頭的鑽熠熠發，像是出不凡。

邊跟著好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但只有說話的那個人坐下來，坐在佟聞漓的對面。

原來金金的小姑娘下意識地往佟聞漓那兒偏了偏，頭微微下垂，像是很怕來的人。

「你知道是誰帶來的嗎，你就敢跟朋友，你也配~」坐下來的那個孩子把手上的酒杯放在茶幾上，打量著自己做的指甲，慢慢地說道，沒抬眼看任何一個人。

「人家可是跟著先生進來的。」站在邊的那個穿著降藍子的生說道，「那可是先生，你看看這些年，他邊出現過別的人沒有？」

坐下來的那個生原先的神微微變化，剜了藍服的人一眼。

藍服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低下頭去。另一個穿黃子的姑娘連忙忙找補道：「怎麼沒有，金金，你應該記得你們演藝圈的前輩，大名鼎鼎的lyrisa小姐，那會兒多威風，先生去那兒不帶著呀，後來呢，還不是說不要就不要了，要不是我們坎爺人好，現在哪裡還有容之地。」

中間那姑娘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著下：「怎麼說也還算是我嫂子，哪怕家裡叔伯長輩們都看不起，我哥那婚不也還沒離嗎，你們注意點，說到也就算了，別說到我哥。」

但斥責完眾人後，又自己說到：「不過說到底，是該門當戶對才行。Lyrisa那種憑著樣貌吃幾年年輕飯的賣唱妄想登，那不是癡人說夢嘛，年老雖衰又沒什麼本事，出不好，沒父母沒兄弟仰仗就不要往這個圈子裡湊了，搞得我哥里外不是人。」

微微嘆氣，表示懊惱，繼而支著腦袋，朝著佟聞漓點點頭說;「阿漓小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佟聞漓不知道為什麼對展如此直接的敵意。

但頭也都沒有抬，只是輕飄飄地回到：「各位小姐，莫不是我來錯了地方，難不今兒是電影頒獎典禮要選最佳啊？」

「你——」

佟聞漓這話在說是個上躥下跳來耀武揚威的配角，想要發作，又覺得自己被惹惱了反而顯得很沒有教養，於是也學著輕飄飄地說道：「我好言相勸，建議阿漓小姐找準自己的位置，看看誰坐在商會高管主桌上，誰只能虛頭腦地掛個特邀嘉賓。」

說完後，就走了。

佟聞漓聽明白了，這姑娘自我覺好的不得了。

走後，原先一臉張的金金出聲安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您是跟……跟先生一起來的……您別放在心上，我真不是故意把招來的。」

「不關你的事。」佟聞漓搖搖頭。

「是商會二把手的妹妹，黃西昔，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坎爺的親妹。」

佟聞漓順著金金的眼神看過去，在那兒看到了此刻跟在先生邊的那個面朗四十不到的男人，他量沒有那麼高，雖穿了一紳士的英式襯衫，但敞開的前紋了一條條紋複雜的龍，一看就是要鎮住人的形象。

有這樣一個哥哥，想必這位黃小姐，應該沒過什麼委屈，才跑到面前來酸一通。

「你也是坐在特邀嘉賓那一桌嗎阿漓小姐？」金金學著這樣。

「你也在嗎？」佟聞漓猜個七七八八.

「嗯。」金金點點頭，「我們都坐在那兒。」

「我們是誰？」

「就是——」像是有些難言，看了一圈周圍沒人，才支支吾吾地說：「我們——各種各樣的人。」

*

佟聞漓才知道，原來在這個有錢人的世界裡，還是這樣分的。

並不是不理解這種關係。

在外人看來，lyrisa小姐曾經跟著先生出席各種各樣的場合，但最後卻嫁給了坎爺。

而跟這個人同時有聯繫的兩個男人，卻能不計前嫌地依舊一起合作。

人對他們來說，是在利益之後的東西。

是隨時可以丟棄，可以置換的東西，所以他們上不了所謂的他們的高層桌。

只有利益一致，互為捆綁的主才能坐在一起。

這就是這裡的規矩。

佟聞漓竟然還天真地認為不跟他坐在一起是一件好事，為的堅持獲得的勝利而高興。

但事實上，那就是本該屬於在的位置。

和那些鮮活、年輕，穿著漂亮的姑娘一起坐在那個做「人兒」的桌子上，接這些不因為他們自己而是因為他們跟著的人獲得的燈。

這讓看似淡定的嚼著沒什麼味道的飯菜，即便到了人群中頻頻尋找的目，也不敢抬頭去看。

不應該拿什麼手包的，應該帶上自己的隨聽，躲在他的車裡背法語單詞，等他沾著酒局的香水味回來就好。

也不該跟他並駕齊驅地進來，接所有人的審視和考量，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挖苦和諷刺。

倒不是因為那個黃小姐的一番話，而是這些時以來，他給的那些關懷和溫的確讓患得患失。知道那是因為他們之間巨大的份地位導致的，那是他們所有的經歷導致的。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攝取的元素不一樣，那導致了他們並不能為平等的人。比如他能從容不迫地與人際應酬，而會因為別人一句破幻境的真相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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