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過後, 京中有一則新事流傳甚廣。
話頭起初是從各位夫人議論間流出的,說皇后娘娘戴了一支來自民間的金簪,樣式特別、審獨到。據皇后娘娘說, 是外甥奚世子買來相贈。且國公夫人也有一支相同樣式的。
一時間引得京中諸位夫人小姐群振,遍尋京中大大小小的首飾鋪子。
因為這件事並不算什麼要大事,許多鋪子的掌柜都信口開合,冒領名頭,說那金簪出自自己的鋪子,哄騙盲目的無知人士花銷。
可那些夫人小姐又不傻,對著那些來來回回就幾個花樣的簪釵,如何下得去手?即便信了掌柜所說, 也看不中沒新意的東西。
這事傳得久了默默發酵,越發引人惦記。因此當有人說, 那玉片荷花簪似乎出自雲中路一家新開的首飾鋪子, 名為寶臻閣,這群惦記已久的夫人小姐, 紛紛臨新鋪子驗看。
待們進了店一看,都不需掌柜的鼓吹,都能看出, 這家鋪子確實有本事產出玉片荷花金簪那樣的好東西。
店首飾按花樣區分, 有野趣的、昆蟲的、幻夢的。每一閣簪、釵、篦、步搖、華盛、頭冠, 都圍繞同一花樣。
其中最引人喜歡的,是野趣的一閣。首飾上呈現的花類不是尋常的牡丹、花之類大眾可見的, 而是那些緻小巧的林間野花。風鈴、雲英、月見草等等,有許多甚至都不出名字。
雖然心會想, 將野花簪在頭上是不是有損份。但諸位客看到那些緻麗之,又忍不住心生歡喜。
再者, 店雖不再售賣玉片荷花金簪,但與那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其它首飾還有幾個擺著。
是了!就是這家!
自此,寶臻閣每日客人如流水,夫人小姐紛至沓來。其中最俏的,當屬姝自己畫的樣子。每每出自之手的首飾做好擺到店中,沒幾日就銷完了,簡直供不應求。
別的店面見了眼紅,可曾親眼見開業當日奚世子並一眾貴公子到場捧場。後又見武威侯府、翁家、柳家等馬車常常停駐,知道寶臻閣主人手眼通天,即使再眼紅,也不敢生事。
家營生在京中穩穩紮,日進斗金,估計不要兩年,買宅子的錢都能掙回來了。
再說宅邸。
因著父請了大量工匠修葺新宅,自從功買賣之日起,僅僅十日,新宅便已修整妥當,可以主。
家一家人從謝府搬離,填新購的大宅子。自此,武夷大道上多了「宅」,家在京中有屬於自家的宅邸了。
起先搬院中時,因著房間又多又大,還覺著空曠。沒幾日,源源不斷從外面搬東西進來填著,漸漸有了家模樣。
姝只用布置自己的小院子,要盡善盡,從屋到院中花草,全都按著自己的心意。待把自己的院子折騰好,外面謝氏都已經將整個宅子都理順了。
搬遷新宅,必然要慶祝宴請,人越多越熱鬧。家目前一家四口,謝氏發話,每人都要邀請來京後結識的友人,起碼坐滿兩席客人。
姝笑瞇瞇地為難謝氏:「母親,那你恐怕要多為兒備幾桌酒席,兒在京中結識的好友,恐怕兩桌是坐不下的。」
「就你機靈。」有這樣的兒,謝氏簡直疼到心尖上。輕姝的鼻尖,「臻臻只管放心大膽地去請,能來多就來多,母親都好好招待們。」
姝乖巧點頭,心想,這可是一次大好的機會。要將來京後見過的、說過話的,全都請一遍,結結實實地熱鬧一場。
接了大任,姝回到自己院中,鋪紙寫箋,預備廣發請帖。
拿出箱底的好箋子擺著,據花箋圖形分男不同。隨即,先在一旁的紙上列出名單。
家一月底京,如今已滿三個月有餘。這期間,姝結識了許多熱鬧又熱心的姑娘,還曾與秦相宜化敵為友,諸多故事歷歷在目,令人歡喜。
不自面帶微笑寫下這些名諱,人名越多,笑意越深。能識得這樣一群好姑娘為伴,實乃人生幸事。
邀請客的名單,姝都足足寫了十二位。姝想著,寫箋子時,還要提到,可以讓好友們攜帶姐妹、兄弟或者友人,一起來熱鬧熱鬧。
想要多多結認識人,起碼得先從見面開始。見面次數多了,了,關係才能變得。
隨後,姝又開始列男客名單。
簡單的都好寫,奚元鈞他們那一群貴公子是必須會請的。不說別的,當日野花坡一行後,與他們一同宴飲,都已經算是相的人。將這些人名寫出來後,姝寫下一個「翁」字。
都已經隨榮兒喚過翁霽三哥哥,這請帖,不給他送一份都說不過去。
隨後,還有一人是姝猶豫的。家遷宅宴請那日,鄭雲淑肯定在場,想把那對鄭雲淑有意的翁七公子也請來。但姝與翁七公子並不悉,若給他遞了帖子,其他翁家子弟卻沒有,是不是奇怪?
左思右想,姝決定不多餘再遞帖子,而是在給翁霽的請帖中寫明,由他出面邀請,攜同家手足赴宴。畢竟,從虹樓回來那日晚上。那群翁家子弟也一同送過姝和鄭雲淑回家。因此相邀不算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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