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江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想法是源于一種名為“占有”的東西，骨子里其實并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一旦對某個人產生念，一旦想過得到他，那就要完完全全，純純粹粹。

聊了幾句，沈時晏看著時間站起來。

“現在可以睡了。”

江楠差點忘了這茬，看著床前高大的影下意識問：“你還要出去？”

沈時晏眉梢微，一瞬笑了起來，本就俊的臉頰仿佛在熠熠生輝，說：“不出去，你先睡，我去洗澡。”

洗手間的門關上，很輕微的聲響。

江楠后知后覺的回過神，臉頰微燙。

剛才的話……總覺得著一不清白。

冬后的夜晚，天空黑如漆墨。寧靜的城市被細細的風裹挾而過，吹著細細的綿的夢。

江楠和沈時晏似乎都忘了——

云錦舒不在家，江楠完全可以去住母親的房間。

不知是真的忘還是假的忘。

但他們心照不宣，習慣的同床共枕。

一夜無夢。

短暫的小曲在有些人的心里掀起颶風，很快又歸于平靜。江楠不否認自己的心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阻止不了，也沒有阻止的打算。

之所以好，就在于它的不可控。

所以在發現這是個惡事件之前，打算順其自然，聽之任之。

戴曦負責的無人機表演完滿功，視頻轉載播放量全網，在各大社平臺的熱點上掛了兩天，因此，星河科技也跟著名聲大噪，一夜之間百萬。

相繼而來的是各種商業合作。

短暫的松弛過后，星河科技又投了張的工作氛圍里。

戴曦忙得火燒火燎，商務審核之余還要負責應酬，反倒是原本的本職工作有些顧不上。

一琢磨，打算再注冊一個新公司。

“既然這方面的業務都已經找上門了，不要白不要，我們不如另起一個爐灶，另外招人，做一個專業負責航拍和表演的公司。”

這樣也能有力，把更很多時間放在無人機上。

江楠對此沒有意見。

“不過，既然都要重新招人，不妨直接組建一個團隊，把新公司完全給他們打理。”從電腦里抬起頭，淡淡道：“不然你兩頭跑，很辛苦。”

戴曦笑瞇瞇的看著，很滿意被這樣惦記。

走過去摟著的脖子。

“能維持這樣也行啊江小楠，可別學有些沒良心的人，有男人就朋友都不要了。”

江楠調整了一下位置，讓頭發不至于被到，“公司以后還指著戴總，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哇你這個人，合著在我這兒就是權衡利弊是吧？”

“有利可圖才最牢固，不然靠什麼維系，發誓？”

“……”

戴曦發現這套理論，還有道理。

倆人鬧了一會兒，很快就把這件事落實了下去。

但一個新的團隊誕生，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江楠沒那麼忙，把戴曦手里的工作分擔過來一些。

也是在這個時候，江楠久違的接到了祁淵的電話，約下班后見一面。

“還錢嗎？”

“……”

對面聽著這云淡風輕的三個字，好一陣沒有說話。

祁淵心里是窩火的，他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上另一個人，并且對過去棄如敝履。

但那個人是江楠。

是，江楠麼。

怎樣都合理。

祁淵角扯出一自嘲的笑，拉開領帶往后靠去，閉上眼睛，沙啞的嗓音嗯了一聲，“還你。”

江楠聽到這個回答才答應，并把地點約在了一家沒有正餐的咖啡廳。

祁淵先到，站在門口等。

好久不見。

但仔細一想也沒有很久。

眼前的男人似乎滄桑了一些，但并不影響他英俊的值和冷銳的氣質。

江楠了手，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怎麼給？轉賬還是……”

祁淵本來準備了很多話要說，一看到面無表的臉，頓時氣笑了，“你現在跟我，除了錢沒別的話說了？”

江楠輕笑，“不然呢？還有什麼？”

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挪了一下腳步，“家里人還在等我回去吃飯，祁總的時間應該也寶貴的。”

江楠說的家里人是指母親，但聽在祁淵耳朵里，那就是故意的秀恩。他冷冷嗤笑一聲，聲音冰寒，“吃完飯再給你，你也可以現在就走。”

說完，他率先上了車。

江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嘆氣。

還個錢而已，何必弄得這麼麻煩。

坐在餐廳里江楠才知道，原來祁淵并不是單純的只還錢，還給帶來了一個合作項目。

“我和這個馬總有些，他們這次的周年慶準備大辦，還租了大劇院的場地，準備請

明星參加表演，所以錢不是問題。”

祁淵把餐擺好，又了兩張紙巾拭桌面，沉穩的語調帶著功人士才有的自信，“我跟他說了這個單子給星河，過兩天會有人找你們直接簽合同。”

江楠拿手機給云錦舒發信息，沒注意他的作。

發完才放下手機抬起頭。

“那就謝謝祁總。”

用戴曦的話來說，送上門的生意不要白不要，他們又不是不好好干活。江楠說完這句就端起水杯喝水，沒有繼續找話茬的意思。

祁淵看著的臉，那麼近，那麼遠。

明明不久前他們還是關系。

還會發“想你”這樣的信息。

但那時他忙于工作，大多數時候只是看一眼，不會回復。

祁淵放在桌上的手蜷握了一下，黑沉沉的眸底有暗涌一晃而過，他的嗓音很低，“雖然已經分手，但我們沒必要弄得那麼生分，還可以做朋友，你說呢，江楠。”

江楠什麼都不想說。

不過對方畢竟剛介紹了一個項目，又還有八十萬攥在他手里，表面功夫要說得過去的。

“嗯，當然。”

笑笑。

祁淵知道不達眼底的笑意代表著什麼，但不重要，現在的立場也容不得他說出其他的話來。

很快上菜，他一如既往的給江楠盛湯，江楠禮貌道謝，只是除了湯之外，祁淵夾過來的菜都沒有過。

看似相安無事的吃完一頓飯，祁淵送江楠回剛才的地方開車。

到地方，江楠坐在位置上沒有。

車里的氛圍，在沉默中慢慢發生改變。

祁淵臉好了很多，甚至帶著笑意的問：“江楠，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江楠淡定搖頭，“不是，你還沒有還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