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車國王宮中的象在持續了小半天之後，隨著娜扎的出現，漸漸平息下來。

文武員被重新召集到大殿中，瑟瑟發抖地聽候新任國主的命令。

八十餘名悍的秦兵分列兩側，披鎧甲，手執利刃，大有一言不合拔劍就砍的架勢。

莎車國的員心中有愧，不敢看向高臺上的娜扎，亦不敢觀邊兇悍的秦兵。

地面上一灘灘的印記，又令他們心驚膽戰，一時間畏畏，不知道該把目落到何。

娜扎眼中燃燒著熊熊的仇恨之火。

大殿之中，許多人都是折爾木帖的幫兇。

有些甚至親自參與過叛變，殺害了的父親。

而今看到他們面如土、抖如篩糠的樣子，簡直讓人想笑！

「莎車國今後歸附大秦，奉大秦為父國。」

「朝政暫由秦國大將軍蒙甘代為掌管……」

一樣樣條理清晰地說完自己的決定，然後神冰冷地打量著這群首鼠兩端的小人。

如此明目張膽的賣國行為，居然沒有引來任何反對。

在刀劍的威下，員們紛紛點頭稱頌，彷彿能當大秦的附屬國是天大的榮幸一般。

娜扎心中五味雜陳，忍不住自嘲地發笑。

以往在大秦的時候，陳慶一直譏諷們是『鄉長的兒』，那時候娜扎總是義憤填膺，如果不是寄人籬下的話，非得和他理論一番不可。

如今看來，話雖然說得難聽，倒也不算過分。

先前還擔心，這般荒誕無稽的計劃，本不可能實現。

哪怕到了莎車國國都之後，依然是這麼想的。

等蒙甘失敗后，娜扎打算半夜溜出來，自己去宮行刺折爾木帖。

萬沒想到，秦國的使團報上大名后，立刻被莎車國奉為上賓。

東方有大國雄踞，帶甲百萬，盛極一時，匈奴避之如虎狼。

作為常年被匈奴欺的西域小國之一，大秦在莎車國全上下的眼中自帶天朝上國環，高人一等。

連普通的大頭兵都被邀請進王宮赴宴，由文武百作陪。

折爾木帖原本打算當一回狗，伺候好天朝上國的使者，以便能借大秦的名頭謀取些許好。

卻沒想到自己的狗行為，會害得自己丟掉了命。

「國主暫且安歇，朝中局勢叵測，切勿隨意走。」

「本帥公務繁忙，告辭。」

蒙甘拱拱手，給親兵們打了個眼。

他們迅速用刀劍威著自己的『副』走出大殿，前往各接收府庫，佔領衙。

「蒙元帥慢走。」

娜扎的話還沒說完，蒙甘已經走出了大殿，自始至終都沒多看這個國主一眼。

天邊晚霞爛漫，壯的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

蒙甘仰頭遙片刻，心中豪氣頓生。

他還真憑百十人，拿下了西域一國！

「陳先生智計卓絕，居咸，謀算於千里之外。」

「真乃神人也！」

蒙甘遙遙沖著大秦的方向拱手，心中的崇敬無以復加。

——

夜降臨，萬家燈火。

馬車轔轔而行，卓皋低頭看著手中的請柬，愁眉不展。

陳慶！

落款的大名，潦草扭曲，如同孩隨手畫的一般。

它彷彿帶著某種莫名的邪惡意味，讓卓皋心頭不住心頭髮寒。

見識過陳慶的為人，他可不相信對方會無端邀請自己。

定然是有什麼謀！

「大娘，太子殿下和陳府真的那麼好嗎？」

「他還白給你們發了柴炭和燈油？」

「果真不要錢的？」

路邊一個高大的人影吸引了卓皋的注意力。

聽到陳慶的名號后，他本能地把目轉移過去。

「太子殿下當然好啦！」

「全天下最好的人就是他，和……反正不一樣。」

「陳府也是個大大的好！」

「聽說發下來的東西，一半都從他自己的俸祿里拿出來的。」

「唉，除了太子和陳府這樣的好人，誰還關心我們黔首百姓啊？」

「他們都是救苦救難的慈悲心腸啊！」

滿臉皺紋的老大娘語氣誠摯，對扶蘇和陳慶讚不絕口。

指著街口新豎起的路燈桿，「瞧瞧，那就是太子命人立下的。有了它，晚上走夜路都不怕啦。」

宋默輕輕地點頭，心無比沉重。

他打聽了不知道多人，聽到的溢之詞都快讓耳朵生繭了。

一個人可能還是陳慶故意安排的，十人、百人、千人呢？

宋默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想不到他居然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差點誤殺了一位被百姓戴的好！

「哼！」

卓皋忍不住怒哼一聲。

陳慶慈悲心腸？

簡直天下之大稽！

這人分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虎豹豺狼！

他還拿自己的俸祿，給咸百姓發煤炭？

哪怕是朝廷九卿，他的俸祿是金山銀山嗎？

若是許我們卓家經營煤炭的特權，我特麼多給你們發一倍！

「敢問尊駕為何怒目而視？」

「可是某家招惹了你？」

宋默行俠仗義，蔑視公卿。

見到卓皋對自己甩臉，頓時開口質問。

「與你無關。」

「我是與自己置氣。」

卓皋語氣生地說道。

他瞧著宋默形魁梧，勇武過人，也不是好惹的，遲疑了下解釋道：「黔首百姓大字不識一個，愚昧無知。太子殿下寬仁民，有口皆碑，在下敬仰已久。

可那雷火司的陳府……屬實不敢恭維。」

宋默打聽了一整天，終於聽到有人給出不同見解，立刻追問道：「不知陳府有何惡行？」

卓皋猶豫著不敢說，怕回頭傳到陳慶的耳朵里。

那位老大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拉著宋默的胳膊往旁邊走去。

「你別聽這等商惡徒胡說。」

「街坊鄰居都在傳，陳府和太子殿下懲治不法豪商，得罪了不大人。」

「要不是陛下顧念親，連太子的位子都保不住啦！」

咸城的百姓自然與別不同。

連街邊洗菜的大媽都能有鼻子有眼的講起朝堂爭鬥、宮緋聞，節曲折離奇，好似親眼看到的一般。

宋默回頭看了一眼。

卓家的馬車鑲金錯銀，富麗華貴，確實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他瞭然地點點頭，認同了大娘的說法。

卓皋見狀，差點氣炸了肺。

我是商惡徒？

論詐惡毒，誰能比得過陳慶？

「於與爾等浪費口舌。」

「我們走。」

卓皋小聲罵了一句，催促馬車往陳慶的府邸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