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蒸汽車

申時一刻，浩浩的迎親隊伍啟程出發。

韓信在眾星拱月般的簇擁下騎著高頭大馬，歡笑著朝四方作揖。

陳慶站在大門口揮了揮手，百集地目送他離開。

湯谷的狀況隨時可能發生變化，否則韓信的婚事何必辦得這麼匆忙。

好歹讓他留下個一兒半，保住『兵仙』『神帥』的脈，否則怎麼對得起韓信一聲聲的『叔叔』？

「回來！」

「把炭火放下，不要燙著別人。」

「你們三個別跑，再不聽話娘要打人了！」

歡騰熱鬧的迎親隊伍越走越遠，季夫人焦急的呼喝聲變得格外清晰。

陳慶吸了吸鼻子：「好大的煤煙味。」

「熊孩子該不會把火爐打翻了吧？千萬別燒了信兒的新宅。」

他扭頭朝著煙霧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輛造型怪異的小車停在路邊。

季夫人的一對兒雙臂搖得飛快，給青銅圓球下的炭火煽風，同時不斷催促：「好了沒有？」

「娘快追過來啦！」

「哥，迎親隊伍走遠了。」

季安牢牢握住手邊的握把，抬頭見水汽從頭頂的圓盤不斷噴出，欣喜地到：「快過來坐穩，咱們走了！」

兩兄妹立刻扔掉手裡的扇，一左一右站在季安側，心激又張。

「駕！」

季安用力推下握把，神專註地注視著前方。

白的水汽噴吐得愈發洶湧，發出嗚嗚的響聲。

車底下四個木前後晃了幾下，逐漸向前滾。

「跑起來了！」

「哥，娘就在後面，你快點！」

季夫人及時放慢了腳步，聲嘶力竭地大喊：「站穩了，千萬要扶好！」

每日燒造瓷，怎麼會不知道這小車的危險。

炭火炙烤的銅球和孩子們相隔不足三尺，灼熱的水汽就在他們頭頂盤旋。

但凡一個不小心，燙掉一層皮都是輕的。

這幾個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

「季安，停下來！」

「娘你停下來！」

季夫人跺著腳大喊。

兩個沒心沒肺的兒會不到母親的張和擔憂，開心地轉過頭去：「娘，我們去看新娘子。」

「過會兒就回來了，您別擔心。」

季安猶豫片刻后，咬了牙關繼續駕駛小車前行。

難得弟妹願意跟他玩到一起，若是敗興而歸，恐怕又有好長一段時間冷落他。

「田師兄，出自你的手筆？」

「蒸汽機你把它實用化了？」

陳慶眼中流出振和讚歎之，側過頭詢問田舟。

「沒有啊！」

「下哪裡有閑暇做這些小玩意兒。」

「前些時日收到韓小郎送來的請帖，大家都在商議送一份什麼賀禮。」

「季安在務府也領著一份俸祿，就不想落於人后，從我家中取了些銅鐵件。」

「想不到……」

「侯爺，趕派車馬攔截吧！」

蒸汽小車的原理很簡單，陳慶和秦墨弟子一看就懂，所以他們更加明白這東西的危險。

萬一銅球炸裂或者泄，滾燙的沸水四飛濺，三個孩子不被當場燙死就算好的。

「英布，你騎馬去前面，小心點阻住它的去路。」

「木車的力不可能太強，雙手應當能按住。」

陳慶當機立斷地吩咐道。

「末將領命。」

英布湊在人群里看熱鬧，聞言后立刻朝著拴馬的地方奔去。

「先生，這是秦墨的自走車？」

「雖然小巧了許多，聲勢卻頗為駭人。」

扶蘇站在臺階上，關切地看著小車駛出了自己的視線。

「對，它也是自走車的一種，不過里卻完全不同。」

「微臣與秦墨比試工造之時，相里尚書拿出的自走車堪稱巧奪天工。」

「全憑眾多能工巧匠的一雙妙手，化不可能為可能。」

「可它的局限也相當大——造價奇高、結構複雜、部件繁多，除了炫耀技藝之外，基本不備任何實用。」

「季安搞出來的蒸汽小車則不同，您也看到了，它的結構非常簡單，而且力持續不斷。」

陳慶的話還沒說完，扶蘇就出驚喜之：「先生是說，此能替代冰封的渭河，讓務府的水車重新轉起來？」

「殿下果然一點就。」

「微臣真是沒想到……這孩子的手能力那麼強。」

田舟早前做出了蒸汽力的演示模型。

他家裡和相里奚一樣，堆滿了各種奇思妙想的產，以及琳瑯滿目的工和零件。

季安天資聰穎，不知道是誤打誤撞，還是到田舟研究果的啟發，無意中搗鼓出了一件足以載史冊的產。

「侯爺，您派馬車載我過去吧。」

「三個孩子不知輕重，萬一出點什麼事……」

季夫人哭哭啼啼地抹著眼淚，可憐地哀求道。

「英布有力博熊虎之勇，一輛小小的木車拿下它輕而易舉。」

「稍安勿躁，一時半刻他們就回來了。」

果然，話音剛落，英布魁梧的影已經出現在街道盡頭。

他一手牽著馬韁，一手牽著小車的車頭，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季安和兩個異父異母的弟妹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頭。

「孽障！」

季夫人氣不打一來，目四下尋找棒準備教訓子。

「消消氣。」

「季安可是領著務府一份俸祿呢，你把他打壞了，誰來為皇家效力？」

「田師兄，你平日里疲於公事，不如把研製蒸汽機的後繼之事給他可好？」

陳慶滿懷希地問道。

「季安？」

「他還是個孩子啊！」

田舟的千古名句口而出。

陳慶頓時不悅：「跟我來這套。」

「你時就拜在秦墨門下學藝，難道一直白養著你的？」

「還不是一邊學藝一邊當徒工？」

「年時你就做出了滾柱軸承，季安天賦更勝過你，未來的就要比你要大得多。」

「本侯豈能令明珠蒙塵，棄之不用？」

英布牽著馬穿過人群，向陳慶作揖復命：「侯爺，頑和木車都帶回來了。」

「嘿，這小車力氣還大，末將一隻手險些抵不住它。」

「差點頂了我一個趔趄。」

陳慶察覺到了他的輕視，意味深長地說：「或許將來有一天，它能頂著一百個你仍舊疾馳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