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田舟殺人

李左車在咸蟄伏多年，一直以消沉頹廢的面目示人。

每日流連勾欄酒肆，沉湎於聲樂之中，也讓黑冰臺早早鬆懈了對他的防備。

因此由他奔走效力，遠比陳慶親自出馬安全得多。

漫長的冬日閑適且安逸。

務府的各項事務穩步推進中，茹仙公主斷折的肋骨也癒合得差不多了。

陳慶決定站好最後一班崗，給月氏送上一份厚的禮。

「差不多了，用力推！」

「就是這樣，再快點！」

「好……」

侍累得滿頭大汗，雙臂又酸又疼。

察覺到陳慶皮下的繃起來，咬牙關，住對方的後背猛撞了幾下。

人世間的一切快樂和煩惱，都在片刻間煙消雲散。

陳慶兩眼發直，仍舊不忘挪開子，以免讓茹仙公主伏倒於榻上，及到的傷。

「侯爺，方才外面有響。」

侍雖然通魅之，但也不想讓臥房中的場景暴於外人眼中。

「什麼響？」

「分明是你的芳心在。」

陳慶拾起裡胡穿上，壞笑著住的下。

「侯爺，真的有人在外面。」

侍瞥著門口的方向，臊地紅了臉。

「我去看看。」

「你伺候你家公主洗漱。」

陳慶飛快地整理冠，目不捨在鬢肢的茹仙公主上逗留了許久，才大步昂揚地走出了宮室。

「侯爺，出大事了！」

「田府殺人啦！」

一聲驚慌的呼喊猶如平地驚雷，震得陳慶目瞪口呆。

「田舟殺人？」

「他怎麼殺的人？」

「消息確切嗎？」

陳慶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田舟老實到讓他時常恨其不爭，說句窩囊也不過分。

他怎麼可能幹出殺人這種事？

「有醉酒之徒無故尋釁，攔截了田府的馬車，假借比試武藝之名，行毆欺凌之舉。」

「後來好像是冒犯了田夫人，府一怒之下便出了隨攜帶的刻刀……當場捅死兩人。」

陳慶瞬間明悟，田舟接任總督司一職后，士人勛貴的報復總算來了。

只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會出現今日的形。

「攔路尋釁的有多人？」

「帶頭的約莫七八人，算上家僕和侍衛，大概二三十人。」

陳慶腦海中立馬浮現出當時的景。

一群世家子弟帶著惡仆把田舟的馬車團團圍住，從口頭挑釁到手推搡。

最後又變本加厲，試圖通過猥眷的方式，讓田舟與他們比斗一場。

「如今人在哪裡？」

「快去準備馬車！」

理智告訴他，此事最好不要多管。

田舟的遭遇越慘，越能激發務府工匠的同仇敵愾之。

他們會變得更加團結，逐漸為不可分的戰友。

但告訴陳慶，此事因他而起，絕不能袖手旁觀。

——

半個時辰之後。

史府的公堂外人頭攢，看熱鬧的百姓里三層外三層，踮著腳尖向張。

陳慶好不容易進去之後，心中的疑終於有了答案。

難怪寧騰連知會一聲都沒有，就敢拿了他手下的府。

此時田舟鼻青臉腫，五花大綁跪在堂下。

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臉鐵青，頤指氣使地站在公案之前，對著斷事破口大罵。

份尊貴，斷事連連投去討饒的神，對方卻毫不加理會。

陳慶暗自心想：幸虧是史府的衙役先找到了田舟，否則落到這位婦人的手中，只怕當場就被殺了償命。

之所以早早升起公堂，估計也是畏懼死者背景雄厚，害怕有人闖進獄中強行殺人。

大庭廣眾之下，對方多會有幾分忌憚。

「既然你審不了，本夫人親自來審！」

婦人氣急敗壞，轉過來怒視著田舟。

「惡賊，可是你殺害了我家孩兒！」

圍觀者紛紛猜測著貴婦的份，他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囂張霸道的豪門眷，連史府的公堂都不放在眼裡。

田舟緩緩抬起頭，聲音低沉地說：「犯事者乃田某一人，可否先放了我的家眷？」

婦人然大怒：「你這人面心的畜生，作惡的時候怎麼沒念及別人也有家眷！」

「說！」

「我兒素來溫良慈孝，他如何招惹到你，才令你痛下殺手！」

田舟平靜地答道：「我夫人一時興起，想隨我去遊覽署。」

「半路無端端冒出一伙人來，攔在馬車前面。」

「他們問明我的份，託辭要考較我的本事，然後一齊手把我拖下馬車。」

「夫人為了護我，被他們團團圍在中間，然後……」

婦人厲聲喝道：「說呀！繼續說！」

田舟面慍怒。

他怎麼能當眾說出夫人所遭的欺辱？

婦人怒火中燒：「就因為如此，你就殺了我孩兒？」

田舟辯駁道：「他們還打了我，很多人狀似嬉鬧，實則暗下手。我實在忍不住……」

婦人疾斥道：「你怎麼忍不住了！」

田舟被對方氣勢所懾，唯唯諾諾地回答：「太疼了。」

婦人拔高了音量：「怎麼疼？」

田舟回道：「被打得疼。」

婦人好似了天大的委屈，回過去沖斷事喝道：「我兒的冤你聽清了沒有？」

「僅是無意嬉鬧，這惡賊卻心思歹毒，置我兒於死地！」

田皺急忙反駁：「分明是他們手在先！」

婦人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兒打你，你可以呼救、可以報，為何要持刀殺人？」

田舟瞬間啞口無言。

眾多世家子弟把馬車圍住，附近的百姓躲都躲不及，哪個敢上前？

巡街的衙役撞見了，站在遠指指點點，無一人出面阻攔。

難道我束手待斃嗎？

「說得好！」

「燈不撥不亮，理不辨不明。」

陳慶忍耐了許久，高喝一聲撥開了擋在前面的人。

「你是……」

婦人顯然是認識陳慶的，錯愕過後臉上浮現出笑容。

斷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侯爺，您可算來了。

「諸位父老鄉親。」

陳慶朝著門外的百姓作了個環揖。

「本侯勿食迷藥，難以自抑。」

「所以……」

他趁婦人沒有防備，一下扯住胳膊將其攬懷中。

「要在此地當眾辱了，還諸位父老幫呼喊救命，呈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