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210不肯放過傷害對方的任何機會

他在想，他們可是他的一切，該給他們什麼才是最好的。

寅時三刻，顧敬堯便回皇宮上早朝，臨走前看了眼大榻上的小人兒，小人兒腹中還有一個小小人兒。

顧敬堯心裡縱然有氣，到底氣不過趙斯斯，瞧了半響，對進來服侍的宮人低聲道：「別吵到他們。」

眾宮人弓點頭，作放輕，小心翼翼地為帝王服侍一番才退下。

當日，方爺被放出來，吃不好睡不暖憔悴了不。

宮人對方爺道：「夫人的蠱需要你，但有些事你最好掂量清楚該走那邊，如今是兩條人命。」

方爺怎會不知，只是眼下那蠱他暫時沒辦法，尋不到本，到底擁有母蠱的那人同樣姓顧，至死都放不過那對相相殺的鴛鴦，世人接這蠱，哪那麼輕易人發現。

趙斯斯午後才醒來，風涼，便坐在涼亭下舒爽些。

眼下就快冬，桂花的飄香好似都聞不到了，煮沸的茶香好像也聞不到了，院子格外的靜。胃口逐漸變好很多，廚子也是卯足心思不帶重樣。

但見暴雨摧殘過後的凌霄樹，有些印象模模糊糊，趙斯斯開口：「皇上來過？」

宮給多盛了碗清粥，輕輕應道：「是的夫人，陛下天未亮便回宮上早朝。」

趙斯斯垂眸，隔著層層價值不菲的羽錦輕小腹，如今尚且平坦削瘦，哪敢妄想過，這樣的人也有做娘親的一天，給什麼？能給什麼。

說不定哪日就被的蠱弄死了，日後誰護那個孩子？顧敬堯嗎？

正想著，方爺提來鸚鵡，在對邊坐下：「吃完把脈了二小姐。」

「吃完、把脈、攝政王妃、」

那隻啰哩啰嗦的鸚鵡倒是改不了口。

趙斯斯打了個哈欠，挑眉瞧向那隻鸚鵡：「不是攝政王妃。」

鸚鵡在籠子里撲騰一下：「嘎、顧郎的、人、」

大抵熱鬧些，趙斯斯輕笑，出手給方爺把脈：「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王府，娶妻生子。」

方爺細細整理金針，聽到那句話突然一愣：「…你有良心？有良心的話好好喝葯。」

方爺頓了頓：「脈象尚可，小殿下是好的，但你的蠱還是個謎。」

這會兒已有太醫將方爺的話記錄在冊。

「對了，這會兒該是個球。」方爺說著，便笑了。

是個球而已。

趙斯斯不說話，神明何曾對公平，確實是個沒心肝的，就如同圖一時貪歡卻不想要負責的惡人。

方爺再問：「不過你有沒有覺得什麼異常？」

趙斯斯看著籠子里的鸚鵡，一聲不吭。

方爺沒再問，方爺不懂，但從顧敬堯找上他第一天開始，他就耳聞攝政王的大名，遠遠見過攝政王的尊駕，凌駕萬人之上，以為攝政王是發現他苗人的份而來趕盡殺絕，卻不曾是，攝政王只對他說兩個字「幫」。

沒來由的，而後便有趙斯斯上門查他，得是什麼樣的糾葛，那明明手段通天的攝政王用暗裡的法子去幫助一個子。

後來吧，他也見到了，見到這個人孤一擲也要報仇恨，也見到攝政王暗地裡籌備一切卻不吭一聲，也見到這個人費勁心思也要離開，也見到了這個人醉酒時盯著西楚的方向出神，也見到了這個人為一隻貓跳河裡。

初次相遇。

貓，方爺故意選地方丟的。

迷藥，方爺故意下的。

方爺想看看這個人有沒有良心，很顯然這個人的心藏在最深的地方，唯有理智失去控制本該的歡喜才會浮出來。

大概，這兩個人上輩子壞事做盡，明明慘了對方，卻不肯放過傷害對方的任何機會，就好像傷害對方才能讓他們心中舒坦。

離了無數次也離不掉，斷了無數次也斷不幹凈。

顧敬堯明明是足夠狠心的人，在對待這個人的時候終究沒學會放棄二字。

他們二人的事已經單單不是用對錯來衡量，一個一無所有，一個卻擁有得太多。

可沒了對方，他們就真的一無所有。

可一開始，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錯，什麼都沒有做，上天給的安排卻太殘忍。

輾轉兩日，風越吹越刺骨，趙斯斯攏了攏上的雪裘披風，執意要出府，太醫也一致認為，趙斯斯心鬱結需要出府寬寬心，那樣才不會整日無言，像個紙紮人。

遠在勤政殿的顧敬堯有一瞬的遲疑，最後聽了太醫的建議決定退一步。

趙斯斯得到出府的指令，暗衛立刻隨行，路上也不管喜不喜歡什麼，那些護衛都掏銀子買下。

「多謝善心大發。」趙斯斯了眼皇宮的方向調侃，顧敬堯今日才正式面見各國來的使臣，他應該很忙，可夜裡總覺他又回來陪，只是覺，如今嗜睡，沒有太多心思去注意。

宮在側小心翼翼地摻扶：「夫人，您慢些。」

天的角樓之上，趙斯斯靠在圍欄邊，獃獃地看著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花燈繞滿枝頭，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日子般。

片刻，問向宮：「城中今日為何這般熱鬧。」

宮福道：「夫人有所不知，今日初七是廟會，西楚國泰君安，萬國使臣朝拜，使臣隨行而來的耍藝人都在街頭耍雜役，西楚向來見，可熱鬧了。」

趙斯斯靠就近的茶座坐下，沉默的看著紅綢甩舞的街景，遙想，已經很多年都記不清西楚的廟會是何日。

小時的廟會，兄長總會贈鬼怪的青面獠牙面，牽出府看花燈，那會兒就貪玩，同兄長走丟了。

父親領所有將士滿京城的尋，可…可其實是跟了進宮的馬車，都說佩戴獠牙面可以辟邪免災，想去皇宮見九殿下，想給九殿下送獠牙面，希九殿下也可以辟邪免災。

但當時沒有功見到九殿下，在宮門便被軍搜查到，哭了，不是難過，就是想撒耍賴進宮見九殿下。

軍都是些沒人的，得知是趙府二小姐便護送回府，多餘的獠牙面就這麼被帶回家。

起風了，趙斯斯收回思緒。

耳畔是宮的聲音：「待會兒可是醉春樓的頭牌花魁要…要…」

「夫人好。」

是一道陌生子的聲音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