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無塵的這番話,白悠心無力反駁。
這次的事是因為白家確實得罪了林家,但是之前被白家吞掉的那些小商家,可是本沒惹白家。
不過就是因為擋了白家擴張的路,就被一點點蠶食。
林無塵沒耐心跟白悠心多說,冷聲道:“白東請回吧,若是再鬧下去,怕是最後的麵也沒了。”
白悠心從前做生意的時候,免不了與位高權重的貴人打道。
卑躬屈膝,更是常有的事。
不覺得怎麽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罷了。
可今日,卻切實到,林無塵把的臉麵和自尊扔到地上踩了。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不能再激怒林無塵。
白悠心深吸了一口氣,福道:“打擾林三爺了,我這就告辭。我剛剛說的話,林三爺可以再考慮考慮。”
說完,轉出了林氏商行的門。
今日陪在邊的是劉嬤嬤,也是白家在京城的老人兒。
因兒被發賣了,所以這段時日都是劉嬤嬤跟在白悠心邊。
“小姐,您也別太著急。咱們白家立族經商上百年,他林三爺再有本事,還能真的傾覆白家?”
劉嬤嬤說著話,挑起了馬車的簾子,扶著白悠心上去。
白悠心沒說話,隻覺得劉嬤嬤無知者無畏。
林家這位三爺真的有傾覆白家的本事,就看他想不想。
馬車回白家的路上,白悠心把車簾起一個隙,隨意看著外麵。
來過京城很多次,這次心最是複雜。
路過一家賭場的時候,前麵像是鬧了起來,馬車也停下了。
白悠心看過去,原來是賭場的管事正在追債。可追債追的這麽低三下四,還是第一次見。
欠銀子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錦華服,一看就知道份顯貴。
賭場的管事正在商量,“薑公子,您好歹給些,不然小的跟東家也沒法代。”
白悠心不解,既然這位公子份顯貴,不該當眾追債才是。
又猛地驚覺,這是京城。能在京城開賭場的,都是手眼通天的人。
管事雖低三下四,但是當眾說出,就說明他背後的東家不拿眼前這位公子當回事。
劉嬤嬤順著車簾的隙看出去,說道:“這不是靖遠侯府薑家的二公子麽?說起來,跟咱們白家還沾親帶故呢。”
“隻不過近些年沒怎麽走,誰曾想薑家如今這麽風。宮裏那位宸妃娘娘,聽說如今寵冠後宮。”
白悠心有點詫異,怎麽不知道還有這門親。
“咱們家跟薑家,沾的什麽親,怎麽就不來往了呢?”
劉嬤嬤說道:“這位薑家二公子的曾祖母,與小姐的曾祖母是親姐妹。後來薑家慢慢沒落了,聽說祖輩還曾鬧過矛盾,也就淡了。到了老爺這輩,就幾乎沒什麽聯係了。”
“這位薑家二公子啊,在京城招貓逗狗,追姑娘攆寡婦,名聲臭的很。”
“倒是他們家大公子聽說在遼東駐守,已經是正三品將軍了。”
白悠心看著那位薑家二公子,一臉無賴的樣子,心裏忽然有了主意。
這一步若是走對了,興許白家還有翻的機會。
低聲囑咐劉嬤嬤,“回去後,嬤嬤差人給我盯著這位薑家二公子。”
劉嬤嬤不解,“小姐這是要跟薑家攀關係?若是宸妃娘娘未進宮的時候,興許容易,現在……”
不說白悠心也清楚,這種時候,薑家怎麽會正眼看這種落魄遠親。
白悠心輕聲道:“我不是要攀親,我是要跟薑家,準確的說是跟宸妃娘娘做筆生意。”
“現在京裏能幫白家說上話的人不多,宸妃娘娘算一個。”
拿出白家一半甚至是七的家財,就不信宸妃娘娘不心。隻要能讓林家停手,白家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劉嬤嬤雖不知要做什麽,但還是點頭應下了。
轉眼到了二月末,林家大老爺林萬裏終於風塵仆仆進京了。
他進京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隨意用了晚飯,就把林無塵到了書房。
父子相對而坐,說起了這件事。
林萬裏對結果很滿意,畢竟蘇順慈是他早就相中的兒媳婦。
可等到林無塵說,兩人在京城安家落戶,蘇順慈單獨做海運生意,所有產業為私產之時,林萬裏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你這是胡鬧,林家的規矩,都得回雲州府老宅安家。”
“再說了,親後就是林家三夫人,單獨做海運生意算怎麽回事?”
他知道這個三兒子是個強種,所以說話的時候,打量了林無塵兩眼。
見他毫沒聽進去,又緩了音調說道:“無塵,你不要任妄為。再能幹的人,最後都是要相夫教子。你是男人,你得撐起家業。”
林無塵不讚同地說道:“那姑母呢?相夫教子二十年,換來什麽了?”
“阿慈做生意,和我撐不撐得起家業沒關係。是我夫人,做什麽我都是支持的,隻要喜歡,高興。”
林萬裏怒道:“你姑母那是特例,和你親沒關係。”
“你這是要倒反天罡,既然做生意做的好,要不你回家生孩子?”
林無塵聳了聳肩,“我要是能生出來,也不是不行。”
林萬裏氣得低頭下鞋,就要往林無塵上打。
就聽啪的一聲,一個大鞋子底子打到了林無塵的上。
月白的暗紋錦袍上,赫然印了一個大鞋印。
林萬裏怔愣了一瞬,“你怎麽不躲?”
林無塵一本正經地說道:“父親還有什麽懲罰,都可以往我上使喚。”
“但是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父親若是覺得我丟了林家的臉,我也可以離林家,反正我也不是長子。”
林萬裏氣得又踹了他一腳,轉就出了書房。
林無塵無事一樣,照常回去睡覺。
次日一早,用早飯的時候,林萬裏繃著臉說道:“這幾日我就給你尋宅子,林家公中出銀子。”
“你又不是沒娘死爹的,自己出銀子買宅子算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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