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不明所以，看向蘇芷蘭。

    蘇芷蘭也沒說話，其實也不是懷疑什麽，隻是本能的怕生出事端。

    皇上現在信奉道家煉丹之，是知道的。

    誰知道這位道長拿的東西，是不是用之。

    若是在手上損毀了，又是一樁麻煩事。

    道長低垂著眸子，神似有不甘。但也隻能撿起東西，退下了。

    不多時，假山後麵，那道長對王今瑤說道：“小姐，那位蘇家五小姐並未到貧道的東西，這可怎麽辦？”

    他還等著事之後王夫人兌現諾言呢，沒想到蘇家五小姐的反應跟他預料的不大一樣。

    王今瑤冷笑著道：“至懷道長，其實隻要您說了，我再做個人證，這事不就妥了？”

    “至於真相到底如何，本無從查起。這種事，就算有別人看見，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至懷道長聞言恍然大悟，“小姐說的是。”

    王今瑤又說道：“我母親讓我轉告道長，今日道長幫了王家，王家也一定投桃報李。今日事後，您惦念的那件事也能辦好。”

    至懷道長點頭道：“我自是相信王家。”

    若不是因為對方是王家，是刑部王尚書的家眷，他本不會答應這件事。

    之後太和殿傳來消息，宮宴要開始了。

    宋婉婉和秦源也說完了話，秦源先行離開，宋婉婉則和蘇芷蘭往太和殿走去。

    蘇芷蘭瞧了眼宋婉婉，打趣般地說道：“你這頭上之前戴的是金海棠珠花步搖，怎麽現在又換並金蓮的了？”

    宋婉婉嗔了一眼，“明知故問。”

    蘇芷蘭笑了兩聲，知道定是秦三爺送的。

    又說道：“四姐姐是不是該回來了？”

    “還答應我，回來給我帶海外的紅瑪瑙呢。”

    宋婉婉想起前一陣福建傳回的戰報，說道：“阿慈不給你帶紅瑪瑙，我都不依。如今大周商戶海運順利，你可是功不可沒。”

    去年冬，玄武王張磐開始帶著工部員製造戰船。今年開春，戰船下水重創了海上盜賊。

    清明之後到現在，倭寇共侵襲了福建沿海十三次，八次全軍覆沒，五次落荒而逃。

    張磐上奏，有信心三年，肅清東南沿海，還百姓太平盛世。

    蘇芷蘭聽宋婉婉這麽說，也哼了一聲，“等四姐姐回來，咱們先去看看都帶回了什麽。有好的可得留下，別讓賣出去了。”

    兩人說笑著，進了太和殿。有小宮引著兩人，去了各自的座位。

    蘇芷蘭坐下的時候，恰好宋弘深和沈之修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兩人雖在說話，但宋弘深還是看了蘇芷蘭一眼。

    從宋弘深進門，王今瑤就看著他。見他看蘇芷蘭的目清澈溫和，王今瑤袖子下的手攥在一起。

    有些迫不及待，等著一會兒上演的那出好戲了。

    不多時，宣德帝就攜幾位後妃上了大殿。坐在他邊的，自然是寵冠六宮的宸妃娘娘。

    年初賢妃被賜死後，後宮瑣事便到了容妃娘娘那。畢竟不管是資曆，還是位份，容妃娘娘都是掌管後宮的不二人選。

    但是幾個月前，宸妃娘娘產下了八皇子。出了月子第三天，皇上就把掌管後宮之權到了宸妃娘娘手裏。

    現在宮裏都知道，宸妃娘娘地位尊崇，堪比皇後。

    眾人跪地給皇上行禮，又在宣德帝的示意下起坐下。

    蘇芷蘭抬起頭好奇地看向皇上，無意中聽父親說過，皇上沉迷道家仙丹。

    父親說，那種丹藥若是經年累月的吃，會把人掏空。

    以為今日看見皇上，必然是形如枯槁，骨瘦如柴。可沒想到皇上麵紅潤，神抖擻。

    蘇芷蘭心說，怪不得皇上信服這些丹藥，瞧著皇上還比從前還年輕了不。

    眾人坐下後，宴席就開始了。

    因今日是道家大日子，所以都是素宴，酒水也是茶水代替。

    開宴後不久，至懷道長就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蘇芷蘭抬眼看去，認出上殿這人就是之前那個摔在前的道長。

    還有托盤上的那個木瓶，不就是到腳下的那個麽？

    心裏狐疑，是巧合麽？

    至懷道長上來後，不朝臣看他的目都著不屑，認為他用旁門左道影響了皇上。

    但是這樣的場合，誰也不敢說什麽。

    至懷道長端著托盤，走到了大殿之上。

    然後把木瓶拿到手裏，倒了一粒藥到一邊的空碟子上。

    恭敬地說道：“陛下，該服用仙丹了。”

    按理說，這丹藥也不用非要在此時服用。宣德帝是故意為之，也是向朝臣示威。

    自打至懷道長和幾位煉丹士進宮，就時不時有朝臣上奏，請他不要被人所騙。

    所以他打定主意，今日若是再有人找他不痛快，他定然嚴懲。

    至懷道長倒出丹藥後，舉起碟子遞到了宣德帝前。

    宣德帝接過，眼看著就要服了下去。

    就在那藥要到邊的時候，王今瑤忽然站起，揚聲說道：“陛下，那丹藥有毒。”

    王今瑤這一嗓子，時機恰到好。

    皇上已經把丹藥拿起來，眼看就送進了。

    這一喊，宣德帝立馬把手裏的丹藥手扔到桌上。

    至懷道長聞言立馬跪在地上，“陛下，貧道冤枉，貧道可不敢在陛下的藥裏下毒。”

    “陛下是真神轉世，就算貧道要下毒，那諸天正神也不會饒了貧道。”

    宋弘深冷著目，不屑地看了至懷道長一眼。

    這老道還真是下本了，諸天正神都請出來了。

    在場眾人心裏都明鏡一般，唯獨宣德帝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尤其是那句真神轉世，讓宣德帝更是生不起一懷疑的念頭。

    否定了至懷道長，就等於否定了他這段時間堅持的信仰。

    所以對於至懷道長的辯解，他是相信的。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王今瑤，“你說這藥裏有毒？是怎麽回事？上前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