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讓萬歷長了見識，也嘗到了甜頭。

以往他斂財，不是抄家，就是勒索，來來回回就這麼兩招，雖說都是無本買賣，但是賺得也難，不可能天天去抄家，勒索的話，要是遇到徐夢晹那種老狐貍，周旋半天，才撈的那麼一點點錢，還得被人罵，如今多好呀，這可真是錢生錢，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如此下去......。

朱家江山，千秋萬世啊！

“這錢可不能讓它閑著。”

萬歷突然指了指郭淡，叮囑道。

“嗯？”

郭淡錯愕的看著萬歷，我沒有聽錯吧？

萬歷嘖了一聲：“這不是你說得麼？”

郭淡驚醒過來，嘿嘿道：“是卑職說得。”

萬歷趕問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哇！你不用這麼心急吧，我也是個人，又不是賺錢機。郭淡訕訕道：“陛下，卑職先得讓錢回籠，整合一下買賣，如此才能夠計劃下一步。”

萬歷點點頭，又道：“朕也想想，還什麼限制是可以解除的。”

“......。”

“唉...其實這車馬冠可以分幾步來解除，只是平時念習慣了，就一次解除了，真是可惜了。”

“......。”

“你為何不說話？”

“卑職...卑職到慶幸啊！”郭淡微微抹著汗，你是皇帝，還是吸鬼，還分幾步解除，這樣搞，多人會心臟病發啊！

萬歷好奇道：“慶幸什麼？”

郭淡笑道：“慶幸陛下沒有做買賣，不然的話，卑職或許只能去街邊擺攤了。”

萬歷愣了下，旋即哈哈一笑：“你就別拍馬屁了，做買賣朕可比不上你。不過你得趕想到下一個計劃，可別讓這些錢閑著呀！”

看得出，他已經坑了。

“卑職一定不會令陛下失的。”

話雖如此，但哪有那麼容易，雖然到目前為止，這錢都已經算是落口袋里面，但這始終是要一個過程的，而這個過程是非常瑣碎的。

回到牙行，郭淡發現寇涴紗不在辦公室里面，不問道：“夫人了？”

辰辰結結道：“夫人...夫人...。”

郭淡一本正經的問道：“辰辰，現在是誰發獎金給你？”

機靈的辰辰趕忙道：“夫人去西郊了。”

“西郊？”郭淡好奇道：“去西郊干什麼？”

辰辰道：“好像是...是因為四大牙今兒被押送出城。”

郭淡聞言，不皺了下眉頭，沉片刻，然后轉離開了牙行。

......

來到西郊，他轉悠了一圈，沒有找到寇涴紗，倒是是見到蔣世友、趙源、深、熊鋒以及他們的家人，只不過曾今風無限的他們如今都已經穿著囚服，他們后的那些眷、孩子嗚嗚咽咽的哭聲給這個冬天增添了一悲涼。

“你覺得我卑鄙嗎？”

郭淡突然回頭看向楊飛絮。

楊飛絮點頭道：“當然很卑鄙。”

“這麼直接？”郭淡錯愕道。

楊飛絮環抱著繡春刀，淡淡道：“你如果是用買賣的手段，令他們傾家產，那倒是你的本事，可你卻是利用府，來攻擊他們，實乃勝之不武，而且，除了卑鄙之外，你還很無恥，竟然還有臉來問我。”

死婆娘，馬屁都不會拍。郭淡哈哈一笑：“我寧可站在被你罵卑鄙無恥，也不愿意穿上囚服走在下面，因為實在是太冷了。”

楊飛絮微微張，突然，目往后一瞥。

只聽得半坡上響起一個溫婉人的聲音，“這己所不，勿施于人。”

郭淡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貌若天仙的道姑走了上來，正是那徐姑姑。當即笑道：“完全贊同，他們曾害得多人傾家產，家破人亡，如今可算是得到了報應，而且也給我上了生的一課，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凡事留一線，日后好想見啊。”

“是嗎？我不覺得你與他們有什麼區別。”徐姑姑鄙夷道。

郭淡道：“當然有，區別就在于我為被他們欺凌的害者，都還以抱著同之心來相送，善良不過如此啊。”

楊飛絮納悶道：“你不是來找你夫人的麼？”

“......。”

郭淡一臉不爽的看著楊飛絮。

徐姑姑笑道：“難怪連保護你的人都如此鄙視你。”

楊飛絮默默點了下頭。

郭淡嘆道：“試問如我這種善良大度的雇主，上哪找啊！”說著，他又苦口婆心的看著楊飛絮道：“且保且珍惜啊。”

“滾。”

“居士可是瞧見了，我這樣對，卻這樣對我，你說我善不善良。”

徐姑姑無奈的搖搖頭，道：“你之所以在我面前詭辯，無非是想他日再得到我的幫助。”

郭淡干笑兩聲。

這是事實，上回徐姑姑那一招，令他是大為敬佩，所以他不想給徐姑姑一個很壞的印象，說不定哪天，又能幫他一回，這買賣絕對做得。

徐姑姑著那些囚徒，道：“他們其實是罪有應得，若非他們的對手是你，只怕就是他人傾家產，家破人亡。”

原來你是支持我的，你丫早說啊！郭淡點頭道：“完全贊同。”

徐姑姑又道：“他們是罪有應得，但是他們的妻兒是無辜的，犯不著趕盡殺絕。”

郭淡很無辜道：“這可是申首輔他們判的，不是我判的。”

徐姑姑道：“我說得就是他們，沒有說你。”

“......。”

郭淡思緒有些凌了。

“告辭。”徐姑姑微微頷首，然后便轉往坡下走去。

“真是一個怪人。”郭淡著徐姑姑那寬松的道袍都遮掩不住的圓潤的翹...背影，搖頭笑道。

楊飛絮淡淡道：“我捉到的每個賊人都認為我是壞人。”

郭淡一臉納悶的看著道：“為什麼你還會以為錦衛是好人？天啊！這真是難以令人置信。”

楊飛絮小聲道：“這里有很多錦衛。”

“真的假的？”

郭淡立刻東張西，發現四周禿禿的，除非錦衛會，否則的是絕對藏不了，沒好氣道：“你們錦衛都會那遁地之麼？”

“這坡上就有兩個。”

“這坡上......。”郭淡突然眨了眨眼，然后慨道：“是呀！這天下何人不是錦衛！”

......

剛剛回到宅院，就見寇涴紗迎了過來，“夫君，我聽說你......。”

郭淡點頭道：“是的，找你去了。”

寇涴紗略顯尷尬一笑。

郭淡走上前，拉著的手，回到屋中坐下，問道：“我該說些什麼，才能讓你心里好一點。”

寇涴紗螓首輕搖，然后主的將頭枕在他的肩頭，輕聲道：“這與你無關，只是...只是我覺得愧對恩師的教誨。”

郭淡抬起手來，輕輕攬著，苦笑道：“怎能與我無關，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到難過，但是我也希夫人你能夠諒解，因為并不是每個人都認為你恩師說得是對的。”

寇涴紗抬起頭來，問道：“難道你認為恩師說錯呢？”

郭淡遲疑許，道：“不能說錯，只是說，我不是那麼認為的，因為我的老師不是這麼教我的。”

寇涴紗疑的看著郭淡。

郭淡道：“我認為在本質上，士農工商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只不過一直以來掌權的士子，所以他們是正義的。”

寇涴紗低眉沉起來。

郭淡輕輕握著的手，輕聲道：“夫人，我說這些，不是要辯解什麼，我也不需要辯解什麼，因為這事落在我手里，我就是會這麼做，再來一百回結果是一樣的。我只是不希這事會影響到我們夫妻的關系，所以，你若有什麼想法，可以與我說，我會盡可能的考慮你的。”

他畢竟是來自后世，他認為才是婚姻的基礎，不是什麼父母之命，但是是需要經營的，面對這種況，他是非常謹慎的。

寇涴紗直搖頭道：“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究竟是開心，還是難過，我又該如何看待這事？也許...也許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沒有想到我們寇家會這麼快就走到這一步，我還未來得及做好準備，如那些大臣的夫人，們個個皆是德才兼備，其見識和才智都遠勝于我，們面對這種事時，一定不會如我這樣。”

說到這里，稍稍一頓，又看向郭淡，淺笑道：“夫君也無須太過遷就我，我雖然不如夫君，但也不是那般脆弱的人，我只是...只是需要一些時日來想明白一些事。”

郭淡笑著點點頭，他是很能夠理解的，因為他的思想與這年代的思想，一定會有沖突的，而寇涴紗是離他最近的人，必定會產生這種困。道：“不過我覺得那些大臣的妻子，可是遠不如夫人你，尤其是在選擇如意郎君這方面。”

寇涴紗微微一翻白眼，道：“婚姻大事，皆乃父母之命，妁之言。”

郭淡道：“所以我常說，岳父大人乃是我一生中最佩服的人，他才是真正的智者。”

寇涴紗啐道：“真不知。”

郭淡問道：“難道夫人不是這麼認為的？”

“我當然......。”

寇涴紗輕哼一聲，站起來道：“不與你說了，我要去牙行做事了。”

“夫人，這時辰還早，不如先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