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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打臉
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嚇得秋月白腳底趔趄,險些從臺階上摔下去。
也是奇了,今日是什麼品階的夜宴,竟有人敢這般大呼小,不怕驚擾聖駕,腦袋搬家嗎?呵,估著就是這位姜姑娘的恩客吧?
還真是沒見過世面……
秋月白翻了個白眼,回過頭來,角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天昏暗,瞧不清來人的形容裝扮,就著手裡的羊角燈,依稀辨出,是燈會那晚,姬予斐他們兄妹二人口中的「三公子」。
喲,看來還是位長的恩客,難得啊。
秋月白心底鄙夷地一嗤,抬手扶了下發上的步搖,曼聲問:「三公子來這兒,有何貴幹?」
衛燼一愣,方才在大堂聽了好一陣「陛下萬歲」,這會子忽然變這句,他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兒來,山河做的眉眼頃刻間暮靄沉沉,張口便要甩一句:「放肆!」
兩個字都已衝上舌尖,他才想起燈會的事,再搭一眼姜央眼底狡黠的笑,當即什麼都明白了。
秋月白不知道他是誰,拿他當尋常賓客訓斥。小姑娘適才明明有機會解釋清楚,偏生什麼也不說,就是想借人家的,罵自己午間不干人事。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麼損的招,到底跟誰學的?
衛燼輕哂,兩手負到背後,也不去搭理秋月白,視線直徑越過肩膀,睇向後的姜央。
姜央自知做錯了事,卻一點也不心虛,歪著腦袋回視他。兩隻眼睛似碾進了漫天星子,一眨不眨地著他。
這是借別人的罵了他,還要自己幫出頭啊!
天底下的好事全一人沾了?
衛燼嗤之以鼻,自以為兇地瞪一眼,視線落回到秋月白上,卻是順著的話頭,謙遜地答道:「在下來這兒也沒旁的要事,不過隨意走走,看看罷了。」
說著他嘆一聲,不大好意思的模樣,屈起修長的食指撓了撓自己筆的鼻樑,訕訕一笑,「其實也不瞞秋姑娘,在下不過秋老將軍門下一小小兵將,今日能來這兒吃宴,也不過是沾了秋老將軍的罷了。不像秋老將軍,還是陛下特特打發邊的心腹,去府上邀請來的。」
這話倒秋月白愣住,「你是我父親手底下的人?我怎麼沒見過你啊?」
衛燼解釋:「小將一直在帝京,幫著老將軍打理這邊的兵馬糧草,上不得什麼臺面。不像秋姑娘您,自小就和那些了不得的名將在北境,為我北頤駐守邊防,功不可沒。似在下這種無名小卒,秋姑娘沒見過也是應當的。」
這話吹得秋月白都不臉頰滾燙起來。
這些年的確是長在北境不假,但每日也就吃吃喝喝,同幾個小姐妹出門閒逛。北境不似帝京,沒什麼好玩的勞什子,有時太過無聊,便去校場挑馬騎,不跑盡興了不回家。沒給人添麻煩就不錯了,還什麼駐守邊防的大功勞,就沒什麼事兒。
但這並不耽誤借父親的,在這兒擺一會兒將門虎的譜,殺殺這兩人的威風,好報上會燈會上的一箭之仇。
「你有這份心,我父親也高興了。」秋月白煞有介事地說,撥了下肩頭的烏髮,搖曳著踅步上臺階,居高臨下地橫了眼姜央,將羊角燈往手裡一塞,「幫本姑娘拿著。」
一理子,人便慵懶地歪在了姜央剛才做過的那片人靠上,一手支著頭,閒閒地欣賞暮中的湖山。
姜央覷眼,又掃一眼水榭外正悄悄招呼董福祥說事的某人,演得還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好久沒這般玩笑過,姜央也不穿,低頭忍住笑,順著他們的意思演下去,提著燈輕移蓮步過去,「水榭里線不好,看久了傷眼睛,我給姑娘掌燈。」
秋月白頗為用地點頭,「你早這般懂事,我也就不會為難你了。現在能怎麼辦?只能委屈你先著了。」
姜央笑得謙和,「能為秋姑娘做事,我不委屈的。」
「還甜,怪道能把男人哄得服服帖帖。」秋月白哼哼,朝水立在水榭下,不敢近前一步的人抬抬下,「可是你哄住他有什麼用?不頂事的男人,拴住了也是個累贅。哪裡像陛下和南縉那位太子殿下,能那兩位才俊惦記,才是真有本事。」
姜央恍然大悟般地挑了下眉尖,「原來秋姑娘是為他們二位來的?」
心事猝不及防地被破,秋月白一瞬紅了臉,聲音跟著拔高,「大膽!誰準許你說話的,我、我我就是……」越說,越不知該怎麼解釋,臉燒得更加厲害,唯恐人瞧出來,忙轉回頭,指著石案上的茶,對水榭外的人呼喝:「喂!那誰?我你呢。本姑娘口,過來給我看茶。」
衛燼四下瞧了圈,確定人家是在喊他,垂眸一笑,側眸意味深長地睨了眼後匆匆趕來的秋老將軍,提袍緩步邁上臺階,在秋康驚駭的目中,親自斟了一盞茶,遞給他的寶貝兒,「秋姑娘慢用。」
而的寶貝兒,還真心安理得地接了,呷了一小口,稱讚不迭,「不錯。改日我會和父親提,給你升個副將什麼的,日後若好像逛那秦樓楚館,也好尋個條件更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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