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面上一陣火辣。仿佛一瞬又回到昨日那個尷尬場面，那人直言不諱、卻又滿臉誠摯地說不想離開。

莫輕輕當然不會傻到以為那是告白，畢竟照任修那麼說，蘇瑾大抵可以用天之驕子來形容，年輕有為有學識，長得好，家境殷實，人也正直，這樣的人就算在臨安，也為諸多姑娘傾慕，何苦喜歡一個農家。

昨日那事，大抵是蘇瑾沒出戲，又或者對生了幾許依賴。畢竟相數月，一直互視為親人。倘若蘇瑾現在要離開，就算是，也會有些許不舍，實屬正常。

可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家，這麼個男子站面前莫名來一句曖昧話，說心裡沒有毫撥那是騙人。

這種心思可要不得啊。

深吸口氣，平雜心緒，待蘇瑾再折回，莫輕輕已恢復往日神。不聲低下頭，繼續搟著手裡的麵團，淡淡一笑。

「蘇公子怎麼不坐下吃？不合你口味？」

蘇瑾立即搖頭，凝視著那人俏麗的側，輕笑道：「我等你一起。」

「……」

莫輕輕：嘖，這人能不能正常說話？

第41章

最後的幾個雪娘好, 卻不是放進食碟，莫輕輕取來事先裁好的紙托，一個蘿蔔一個坑, 小心翼翼裝好，再收紅梅彩紋食盒中, 滿意地拂了拂掌心。

蘇瑾好奇問：「這是要送人的？」

「對，多虧陸姑娘, 我才能買到這麼多牛，這是回禮。」

「那我幫你送。」

「你？」轉過臉, 莫輕輕思忖片刻，瞇起眼睛滿臉狐疑，「你今日突然跟著忙前忙後，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蘇瑾一愣, 旋即失笑。

微俯湊近, 對上姑娘的視線，溫聲道：「輕輕放心，是有了主意, 但肯定不壞。」

他上有清香, 若有似無, 隨著人近，癡纏上莫輕輕的鼻尖，讓不自覺後挪一步, 暗暗在心裡嘀咕。

此前小瑾上就有這麼香的嗎？

「你有什麼主意？」

「我在想, 食肆應該還是缺人的……」

潤地話音頓了頓，視線落在泛紅雙頰上, 竟是凝住。的臉蛋此刻紅通通, 像顆了的果子, 得人不自覺想去採擷。可又唯恐驚嚇到，蘇瑾嚨一，帶些慌地直起。

「我、我在這白吃白喝數月，心裡多激，便想著也盡所能幫幫忙。」

話音才落，一隻小手提著食盒遞到了他面前。

莫輕輕眉開眼笑，好生歡喜道：「早說嘛，我昨日就在等這句話了，那你去送。還有，你先當幾日帳房先生吧，忙起來時我有些顧不上記帳。」

言罷，從袖中出一張寫了住址的紙條給他。

接下食盒和紙條，蘇瑾愣愣地往外走，直至出了食肆，才驀地回過神。

原來這姑娘一早就有這打算，就連該幹什麼都給他想好了。

回落在後的食肆，蘇瑾不由失笑，看眼住址，神飛揚地提著食盒轉離開。

打發走蘇瑾，莫輕輕便回廚房端出了一隻木製長形食托，揭開罩在面上的麻布，就能瞧見底下那幾個圓形面胚。經過一柱香工夫的發酵，面胚膨脹鼓起，端在手心有些輕飄飄的，輕輕一摁，留下的指印還能慢慢回彈。

手指從胚中央出一個孔，再繞著孔抵在桌面輕輕轉，直至做出圈形，才用筷子試油溫，下鍋炸制。

炸好的甜甜圈金黃撲香，胖嘟嘟的模樣格外惹人喜，一半趁熱沾上糖，另一半，莫輕輕從中間橫切開，抹上白，撒些許甜橙丁，再抹一層白，像漢堡那樣夾起。

上關，端著甜甜圈外堂時，吳小山正吃得沾了滿白，滋滋沖笑。

「莫姐姐，這個點心好好吃！」

「這點心什麼？我竟是第一次嘗。」蕭慕雲也不問。

在臨安時，他自問也嘗過不點心，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像糯米糍，卻又有著飽滿餡的。

食叉輕輕一，那層米皮就破開，出裡頭綿的白，潔白，就像是躲過艷的一團雪花，藏在了這小小天地。白里夾著甜橙丁，口果香馥郁，甜混著白，細膩中又蘊含幾分清爽，讓人回味。

莫輕輕莞爾，將食碟擱到桌上，也坐下。

「那雪娘，這個是甜甜圈。」

細細琢磨這個名字，蕭慕雲只覺得陌生，又有幾分可，像是兒家會歡喜的吃食，搖頭輕笑，拿起一個甜甜圈咬了口。

這道點心竟異常鬆，尚殘著一油香，在齒舌間輾轉幾回便融化，甜卻不膩味，也十分可口。

蕭慕雲暗暗想，娘親平日裡頗甜食，想必這兩樣也會合口味。

「掌柜的，這兩道點心可還有？我想買些帶回去。」

豈料一出聲，堂便有人跟著摻和喊，「掌柜的，有的話給我也來一份，早就聞著甜味了。」

「對，我們也要。」

「我們家孩子瞧著也饞了。」

聽著此起彼伏的說話聲，蕭慕雲了眼角，吳小山則是鼓著腮幫子，將食碟往懷裡護，還不忘把蘇瑾那份也拉過來。

莫輕輕當然是最高興的，彎著眉眼致歉，「諸位不好意思，今日只是試做，所以就做了這些。但明日正式售賣，諸位若想吃，請明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