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輕皺了皺眉。

這麼大事，城裡應傳得沸沸揚揚了，怎麼會毫不知？只是再一細想，腦子竟像是要炸開似的疼痛難忍。

「你怎麼了？」蘇瑾瞧見的異樣，擔憂問。

「沒事，有點頭疼。」莫輕輕不敢細想，待稍稍緩和些，便與那對夫婦告辭。

「既然城裡發生了那種事，你們日後可得多當心，別讓獨自一人。」

「那是那是。」

分開後，兩人慢悠悠往回走，看有些魂不守舍，蘇瑾皺著的眉頭沒能舒展開。

「你當真沒事？」

「沒事，就是想到人牙子有點頭疼，不想就是了。」

莫輕輕不甚在意地將糖葫蘆分他一，「喏，給你的。」

「多謝。」

第43章

迎著日, 莫輕輕轉了圈手裡的糖葫蘆。

紅艷艷的山楂果，裹著層亮灼灼糖，剔晶瑩, 映出細細碎，閃閃地格外好看。

再送到邊咬一口。

冬日氣溫低, 糖尤為甘脆，夾著冰冰涼的味。嘎嘣一聲響, 齒尖染著甜再深兩分，立即被充沛的水所纏裹。山楂果新鮮生, 口酸甜沁人，果香飽滿四溢，越是嘗，口腹之慾竟是越發噴涌。

不嘆道：「糖葫蘆果然還是山楂的更好吃, 酸酸甜甜的。」

上次嘗試做的桃杏, 到底過於甜膩了。

本也只是自言自語，不料旁人聽就聽了，還冷不丁接上一句。

「桃杏的更清甜可口。」

莫輕輕微怔, 別過臉瞥一眼, 又迅速收回, 沉默著不吭聲，咬走了簽子上另外半顆糖葫蘆。

安靜嚼兩下，舌尖挑出一同擷走的山楂籽, 看看四周, 又了袖子，神有些無奈。縱然在這邊也待了大半年, 但像路邊沒有垃圾桶、口袋裡沒揣紙包這些瑣碎事, 仍舊沒能好好適應。

只好先將籽挑到另一邊腮幫子, 一面嚼著果，一面去帕子。

自己的尚未到，倒是旁先出只手，白皙修長，掌心端著疊放整齊的帕子，微微彎起，這架勢……總不會是想直接給兜著？

看了眼蘇瑾認真的臉，莫輕輕眼角一，打算回絕。突然後響起急快腳步聲，來不及反應，就被蘇瑾一把攬住腰轉了個。

子騰空轉了半圈，驚得吞咽一口。

待腳尖落地，心裡才稍踏實，也瞧清來人是個年輕男子。一襲黑，左手執劍，直的右手被蘇瑾實實格擋住。

小？

殺手？

還是認錯了人？

腦中閃過幾個猜想，不料下一刻，卻見男子赫然綻開一臉笑，收回手，夾著欣喜喊：「爺！」

原來是故人重逢。

從蘇瑾懷裡離開，抬頭詫異問：「爺？」

正解釋，蘇瑾突然目一滯，呆呆盯著紅潤的雙，言又止，「輕輕你……」

莫輕輕眨了眨眼。

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什麼，驚嚇地捂住。

「我、我吞了？我把籽吞了？」

不說還好，這一說，間異更濃。

「……你們慢慢敘舊，我先走一步。」

喪著臉撇下一句，莫輕輕扭頭往食肆方向沖，喊也喊不回。

看看自家爺，又再向那一溜煙沒影、閃得比兔子還快的影，蘇彥滿腦子疑。他還是頭次見爺同哪個姑娘如此親近的，這莫不會是未來的吧？

還以為爺這樣安靜的人，定會喜歡那些同樣端莊秀雅、出自書香門第的貴家小姐，沒想到，竟是中意這樣如兔的啊。

「看夠了嗎？」

「我再瞧……」蘇彥一驚，剛收回視線，就對上蘇瑾幽幽不善的目，識趣地趕忙搖頭，「看夠、不是，屬下不敢。」

「行了。」蘇瑾背起手，提步往前，「臨安那邊如何？」

蘇彥趕忙跟上。

「收到您的信後，徐太傅聯繫上接頭人，拿了證據便進宮面見家。家震怒，已責令史臺徹查此事，盧大人下順府至今也有半月余了。」

「另外……」

話語微頓，蘇彥看了眼自家爺，「家還召您儘早回京，徐太傅也說已將沿途都打點好，讓爺您放心啟程。」

腳步驟然停下，須臾後，才繼續往前。蘇瑾垂眸淡淡應了聲，便再不多語。

即便只是跟在後，蘇彥也能敏覺察知前方彌散出的低沉氣氛，心中怎不瞭然？以自家爺的子和本事，若真想回臨安，怕是早想法子回了，何苦拖到家催話。

明擺著，爺就是想待在這裡。此前以為是有事耽擱，現今一看，怕是與方才的姑娘不了干係……蘇彥抬眼前方，那道影早已消匿在人群里。

莫輕輕自打回了食肆，已連著灌下兩杯茶，間異才稍緩和些。早早等在食肆里的蕭慕雲，聞得緣由後，撐著下笑不止。

「那你可不能喝多水，當心籽遇水發芽，長出一棵山楂樹苗來。」

「……」莫輕輕手一頓，但也就片刻，還是一口氣將手裡那杯灌下，沒好氣地剜他一眼，「你當糊弄三歲小孩呢？」

蕭慕雲不置可否，笑了兩聲。

看一眼他面前空的桌子，像是並未點任何吃食，只當他是特地來取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