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彼時，陸文嫣已是沮喪起臉，低頭著面前的吃食。

莫輕輕緩步走近。

「陸姑娘這是不吃，還是沒心思吃啊？」

抬頭看見來人，陸文嫣撇撇，「掌柜的你就別取笑我了。」

「在等周公子？」

陸文嫣臉蛋微微紅，半晌默聲，「他真的會來嗎？」

「這個我就不知了，他近些日是來過幾次，可不頻繁，我也說不準。」

聳聳肩，再看看對面姑娘失落地小臉，莫輕輕沉片刻。自周意出現後，陸文嫣幾乎是天天來食肆，一坐就是大半日，豈會看不明白。

本不願多管閒事，免得又像柳妙妙那次，到最後徒增悲傷，可……

「不過，我倒是知道另個能見到他的法子。」

陸文嫣刷地抬起小臉，滿眼期盼。

莫輕輕無奈一笑，「那你明日寅時中過來。」

作者有話說：

第48章

「掌柜的,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陸文嫣看看四周，茫然問。

晚冬的寅時，晨曦微微, 尚停在天際，近仍是灰濛濛一片。路上行人獨獨往來, 步履匆匆。趕集的，起早支攤的, 走街串巷吆喝賣的，織混雜。

們依舊在南區, 卻從正街繞進了一條小巷，是陸文嫣從未來過的地。褊窄小道，兩立高牆，一眼不見盡頭。不泛起忐忑, 悄悄往莫輕輕跟前湊了湊。

「這是什麼地方？」

「別怕, 馬上你就知道了。」莫輕輕溫聲安道。

時候尚早，曦未及之，空氣中還殘著細細晨珠, 冰冰涼涼, 鋪在莫輕輕彎長的兩睫上, 晶瑩瑩似珍珠，隨著忽閃忽閃。

朝空閒的那隻手哈口熱氣，加快了步子。

終於穿過小巷, 視野霎時開闊, 眼前依然是一間間屋舍，只不過這次沒走兩步, 莫輕輕便停下。

抬起頭, 仰頂上那塊牌匾, 笑說道：「到了。」

「這裡？」

陸文嫣也抬頭，一字一字看著念：「周家酪房？」

不等其再細問，莫輕輕已大步走進了敞開門的鋪子。

陸文嫣也急忙跟上。

「你帶我來這……」

「今日怎麼掌柜的親自來了？」一道略略低沉的嗓音驟然響起，將陸文嫣的話打斷。

周意含笑迎面而來，莫輕輕瞥一眼旁呆愣的姑娘，禮貌一笑，「今日有其他事，我便索自己來提。」

周意報之以笑，又朝陸文嫣點點頭。吩咐小廝端來熱茶，邀二人座，又說幾句寒暄話，才接過莫輕輕手裡的桶和份額牌，道聲「稍等」，轉往裡走。

待人離去好一會兒，陸文嫣才可算回過神，張地扯了扯的袖。

「你怎麼不早說呀？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莫輕輕淡淡問：「你還想準備什麼？」

這話不知怎地就說得姑娘面紅耳赤，只好收斂起，小聲解釋，「此前是來買生牛的，聽說，周公子好似是酪房的東家。我又未曾親眼見過，哪裡好跟你說準確話。」

「這倒也是。」陸文嫣若有所思地點頭。

再看看人離開的方向，拘謹地了端在前的手。

莫輕輕又提醒：「這藉口可只能用一次，下回我就幫不上你了。」

言下之意，是讓自己把握機會。

可陸文嫣哪有什麼法子，自小在深閨長大，雖心嚮往江湖，卻還是被規矩鎖住手腳，主與男子搭話更是前所未有的事。

正急切時，周意卻已提著盛好的牛走出。

莫輕輕站起。

「有勞周公子了。」

周意含笑抱了抱拳，「哪裡，還得多謝掌柜的照顧我家生意才對。」

他遂又看看四周，似是有些驚訝，「就你們二人？這桶牛還重的。」

一個瞧著瘦，一個看著矜貴，怕是合在一塊兒也提不……

起初莫輕輕不解其意，下意識就點頭。

結果一頓，驀地想到什麼，向略微沮喪的陸文嫣。

黑亮的眼珠子幽幽轉了圈，立即手提了提牛桶，登時秀眉微蹙，「周公子說得對，是重的。」

又趕在周意開口前，先抬頭，故作難為地開口：「是我考慮不周了，周公子，您現在可有空？能否幫個忙，幫我提回去？」

本打算找人給們送回去的周意，聽此言，到邊的話只好咕咚一下又滾落回肚子。好在不是什麼為難的事，便也滿口應下。

陸文嫣默不作聲，眉眼間卻不自覺掛上淺淺一抹笑意。

約卯時初才回到食肆。

彼時食肆剛開張，食客不多，難得一片安靜。

陸周二人被招呼著相對而坐，兩視無言，只得頻繁端起茶杯掩飾尷尬。

陸、周：「……」

關在幾張了又的桌子間轉圈，時不時瞥向最角落那桌，見兩人始終像塊木頭似的，不由得搖搖頭，一臉恨鐵不鋼。

白費掌柜的心思了。

周意有些坐不住，打算起離開，正值莫輕輕此時端著吃食走進。

見那兩碗別致的小食，他自覺又坐回去。

「試試這碗焦糖甘梅布丁。」莫輕輕給一人端了碗，笑道，「是為了謝二位，你們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