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
「不是的,」景檀不想他誤會,連忙解釋,「我很激你為我做的事,...我只是不想讓你太累,如果今天你不來,我也可以應付的。」
「靠我不是也解決了麼,」沈闊神淡然,「既然結果都一樣,誰應付的有那麼重要?」
也沒有他說的那樣雲淡風輕吧,「我只是不想麻煩你...」
沈闊微微皺眉,「又是這句。」
方才在景家,目睹景林文對的態度,他是儘量忍著脾氣語氣才收斂了些;這會兒出來,景檀又同他一副歉疚道謝的模樣,仿佛他不幫才是本分,幫了就是給人添麻煩,欠人。
他因過於客氣的劃分而生出幾分躁意,連帶著態度生了些。
見抿沉默,沈闊又後悔自己的些許失控。
「抱歉,」他了下眉心,低聲,「我的意思是,也許你已經習慣不去麻煩別人,但在我這裡,你可以慢慢改掉這個習慣。」
「不用有負擔,我樂意的。」
景檀心中微熱,「...我知道,我只是...」
沈闊懲罰了下的指尖,「只是什麼?只是沒聽到心裡去?景檀,這些話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怎麼改得這麼慢啊。」
「我是你的誰?」他問,景檀紅著臉垂下眼簾,他知道於將那兩字說出口,倒也沒在此刻為難,「心裡有答案是吧?那就記牢,別又稀里糊塗劃分到旁人的範圍里。」
景檀腔里全是酸酸漲漲的覺。
突然就很想抱抱他。
真的就這樣做了,踮起腳尖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臉埋進他的鎖骨窩,閉上眼,令人心安的清冽氣息將自己團團包圍。
是的,無比心安。
曾經用了很長時間築起一座堡壘,也花了很多功夫才讓自己擁有自立的能力。依靠旁人這個選項在很久之前就被自己捨棄了,可如今沈闊卻讓重新拾起。
在人世界裡計較太久的危險與得失,現在也想做回小孩兒,想要很多很多的,想要很多很多的糖。
這是一場丟棄盔甲的冒險。
願意試一試。
-
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
景檀在給鄒微打電話,白天走得匆忙,晚上還得加會兒班,把落下的工作補上。
為此他們沒有選擇在餐廳吃飯,而是回家自己做。
景檀掛了電話,看見沈闊在半島臺上切菜。
走過去,在他旁邊,「我能幫點什麼嗎?」
「不用,你自己玩會兒,等著就行。」
景檀不走,看著他從冰箱裡拿出來的食材,「你讓我做點兒事吧,我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對於突然來的興致,沈闊勾了勾,意味不明地問,「是真想做飯還是別的?」
若是從前,景檀決計不會回答這種問題,因為知道沈闊在故意逗,為的就是看臉紅閃躲的反應。
現在想想有點兒不服氣,與他鋒時為何總是被制在下風。
明明最開始不是這樣的。
「想和你一起做飯,陪陪你,和你聊聊天,不行嗎?」
沈闊倒沒想到如此坦白,眉梢微抬,詫異。
景檀面上維持氣定神閒,掌握主權,「所以沈總,你到底願不願意?」
沈闊笑了下,「當然。」
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做不了幾道菜,沈闊在切,中島臺放著一些素菜,景檀將蘿蔔放進水槽里,打開水龍頭。
沈闊瞥了眼,突然發現白的手背有一小塊紅。
「這裡怎麼了?」
景檀自己也是才看見,抬起手瞧了瞧,回想著,「可能是給黎阿姨端藥的時候,不小心灑了。」
幸好當時的藥不算太燙,沒起泡,但還是需要及時理。
沈闊放下手裡的東西,讓跟在來客廳坐下,拿出藥箱。
他知道景檀做事向來有條不紊,自己把自己燙到這種事說起來不該發生,「怎麼灑到的?」
景檀唔了聲,撐著下將手給他,「...忘了,反正,大概就是沒端穩吧。」
臉上藏不住事,沈闊看出不對勁,「到底是不是自己灑的?」
景檀囁嚅,最終承認,「不是。是黎阿姨緒激把碗打碎了,濺出來的。」
那時沒顧上,下樓後又和景林文周旋一番,再後來就忘了。
沈闊給上藥,「我剛才牽你手怎麼不說,不疼?」
他發現不怎麼撒,可他倒希在自己面前能隨意「賣慘」,最好把芝麻大的事鼓吹西瓜那樣大,他樂意哄著。
「你剛才牽的是另一隻,」景檀忍不住笑,「不痛啦,不然我也不會忘記這回事。」
沈闊不言不語給上好藥,將藥箱整理好,蓋上。
「真的沒覺?」他握著的手,視線從手背移到臉上,發現垂著眼睫瞧了瞧傷,依舊搖搖頭。
如果什麼都憋在心裡不說,只會白白承更多。
這樣不劃算,他希能都說出來。
「景檀,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他耐下心,語速放得很緩,低帶著哄,「再回答我一遍,究竟痛不痛?」
景檀被他注視著,心跳開始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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