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見過柳大人。”

    張武與雷天刀同時拱手行禮，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

    “馬安小哥兒，你真是折煞我老柳了，大恩在，豈敢你之禮？”

    柳正鈞跑兩步，春風滿麵將老雷扶起，親切至極，看都不看旁邊的拐二一眼。

    張武心裏了，有點擔心雷天刀不住這份熱，出腳。

    盡管昨天回城的路上，他已給老雷講了“馬安”的許多事，包括認識釋菩提等等。

    免得哪天林大宗師突然冒出來，你不認識人家，暴了份。

    雷天刀恭敬抱拳說道：

    “柳大人言重，小的僅是個賤籍獄卒，見到大人如何敢不見禮？”

    “馬哥兒你太見外了。”

    柳正鈞歎息一聲，似乎在為馬安表現出來的生分而失。

    旁邊張武心裏一鬆，主說道：

    “二位聊，我去巡牢。”

    說完抱拳後退兩步，禮節一不茍，轉離去。

    目送他離開，柳正鈞親切挽起雷天刀的手。

    “馬哥兒，多虧了你，我才能平安無恙，如今不用再裝瘋，陛下已升為我為二品大員，這都是托你的福。”

    “二品？”

    雷天刀一愣，心裏再次為張武的智謀到吃驚，故作深沉說道：

    “陛下突然越級提拔你，還無視群臣的彈劾，隻怕別有目的。”

    “陛下確實有目的。”

    柳正鈞坦然說道：

    “昨夜陛下尋我，詢問了你的事，馬哥兒你有這般驚世才華，陛下自然要想法子拉攏，我這二品，全是陛下看在你麵子上才封的。”

    “那他為什麽不直接封賞我？”

    “這……”

    柳正鈞有些作難，實話實說道：

    “這一點我也有些想不通，可能陛下還想再多看看你的才華吧。”

    “唔……”

    老雷含糊應一聲，暗道劉青老狐貍。

    給你封了，那便需要上朝，經常能見麵，萬一你刺殺他怎麽辦？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劉青不可能把他自己置於險地。

    想了想，老雷問道：

    “不知柳大人今日來尋我是……？”

    老柳當即躬長拜道：

    “柳正鈞飄零半生，隻恨未逢明士，馬哥兒你有曠世之才，豈可空老於牢獄之中，還請先生出山，大義於天下……”

    頓了頓，老柳竟當場跪下去，俯拜道：

    “先生若不棄，鈞願拜為師長，言必聽，聽必從，若不能奉命，管柳正鈞不得好死。”

    “……”

    雷天刀呆了呆，心裏直喚好家夥，麵上卻裝出冷淡模樣拒絕道：

    “我來當這天牢獄卒，深藏才學，實在是因為懶於應世，柳大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先生不出，蒼生誰來救！”

    柳正鈞哭泣出聲，跪在地上淚沾袖袍，當真是說哭便哭，神悲慟無比。

    老雷臉皮搐，再次拒絕道：

    “我疏懶慣了，柳大人請回吧。”

    “先生不應，我便不起！”

    老柳聲音堅定，態度堅決，四肢伏地，長跪不起。

    老雷沒再說什麽，隻是轉一拐一拐去往牢裏，忙碌自己的事。

    一大獄，便看見張武在刑房裏打磨前輩們留下的用刑工，那“鏘鏘鏘”的聲音讓大獄裏格外安靜，往日裏很能囂的幾個犯也是靜悄悄，大氣不敢出。

    在這天牢裏，獄卒貴不可言，遠勝外界的王公貴族，了真格，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盤著。

    張武磨著鱷魚剪，回頭問道：

    “老柳不是來請你了嗎，怎麽沒跟他走？”

    “他一請，我就從了，豈不是顯得咱很不值錢？”

    雷天刀吐槽道：

    “這家夥不愧是能裝瘋的，還想拜我為老師長輩，這不要臉，真虧他能說得出口。”

    “他這一權勢，全源於你，今天這麽一跪，你這馬安也算是名天下了。”

    張武調侃完，老雷黑了臉。

    什麽都沒做過，相當於睡了一覺，醒後來武道上便了宗師之下第一人，人稱“行俠仗義雷刀王，天下無敵誰敢擋。”

    而今文道也再次出名，過幾天消息傳開，天下誰人不識君。

    別人耗盡畢生之力都搏不到的名聲，到你這兒跟不要錢一樣。

    如果這馬安份是自己的，那也算一種，如今替別人頂缸，雷天刀隻覺渾難。

    張武叮囑道：

    “去了老柳那以後，萬事小心點，尤其吃飯方麵，最好養隻老鼠，免得劉青讓人給你下毒。”

    “我知道。”

    老雷點頭說道：

    “你以前那些生活習慣，我會原封原樣複製，但你得跟我個底，萬一劉青要殺我，你有沒有能力擋住劉家老祖？”

    “擋不住，跑不難。”

    逢人說話，三分真，七分假。

    然而僅是這三分，也足以讓雷天刀神一振。

    世上除去張武，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大禹步的威力。

    練至極限，可通鬼神，就大宗師應該是不問題的。

    “這小子逆天了，跟著他也未嚐不是一條出路。”

    老雷心裏呢喃著，全然不覺自己突然的歸心有問題。

    兩人閑聊著，老雷堅持當好最後一次值。

    直至夕西下，柳正鈞還在院子裏跪著，五十多歲的人，力哪能支撐得住，跪了半昏迷狀態。

    前來值夜的病癆鬼和駝背羅鍋，看得瞠目結舌。

    見有人來，老柳終於從迷糊中緩過神，見馬安站在自己前，連忙再拜。

    “請先生出山。”

    “你能拜我一整天，也算是誠意十足，起來吧。”

    老雷親自將柳正鈞扶起，令其大喜，這二品位可算是穩了。

    不多時，柳正鈞簇擁著“馬安”離開天牢。

    他榮升二品，前腳離開郡守府，後腳消息傳開，永昌城各大家族便蜂擁而至。

    什麽宅子，仆從，侍，一大幫人求著送你，本不缺住的地方，安置馬安自然不問題。

    ……

    是夜，吃過宵夜，張武躺在班房裏睡覺。

    看著在酣睡，實則人神，以心靈神掃描自每一寸，將不知何時潛伏進的蠱蟲碾死，明日排泄出去便可。

    千幻魔門出自南苗之地，對毒的研究傳承了很多代人，自當有詭異手段。

    在昨夜與老雷手之前，張武便已發現不對勁，隻是而不宣，故意留個破綻，讓老雷覺得可以控製你。

    否則，武靈丹雖好，哪有命重要，以老雷的茍，互換份，難道不怕你把他賣掉？

    有這蠱蟲在，雷天刀才放心。

    然而，老雷不知，張武的神通已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老雷啊老雷，我隻需略微出手，拿出兩分力，便已是你的極限。”

    張武心裏嘀咕一聲，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