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蜘蛛?”
唐槐眉心擰一疙瘩,抬腳一跺,雷霆般猛烈的力似針般刺出,瞬間將絨蜘蛛震飛,在空中砰的一聲炸開,青綠濺在樹枝上,非常滲人。
出於謹慎,他自十丈高空躍下,轟隆一聲砸在地上,背靠著大樹,這樣比較有安全,彎腰檢查起自己的腳腕。
武道高手,筋骨強壯,即便不修煉護神功,皮也比普通人堅韌太多。
一隻蜘蛛,輕易咬破他的皮,唐槐怎麽能不生疑?
如他所願——
中招了!
一強烈的麻痹從腳腕上傳來,並不斷上衝,經過雙、腹部、膛,直衝腦門,令他一陣暈眩,昏昏沉沉。
遠盤膝坐在另一棵參天大樹上的張武,緩緩睜開眼睛,默念著無上靜心咒,影融黑暗中消失不見。
修煉神,悟天人之道,不隻是用來打鬥殺伐。
與自然融為一,讓天地為我所用,才是修行的真諦。
其中包括毒蛇、蜘蛛、昆蟲等等……
張武才大宗師時,便可以發神,控黑虎寨主這等一流高手,讓他自己吃下黑泥團子。
控製一隻小小的蜘蛛,讓其裏含著毒咬人,自然是手到擒來。
人的智慧是無限的,低手用拳腳,修煉蠻力,高手用頭腦,修煉智慧。
與其冒著風險近上去刺殺,倒不如多腦子,想一些出其不意的招數……
“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我隻要稍微一腦,便沒有了對手。”
心裏一聲歎息,張武升起一種寂寥之,突覺人生無趣,百無聊賴。
當皇帝,高不勝寒。
而今自己也不差,一的能耐沒什麽用武之地,舉世而,竟找不到一個能夠與自己較量智慧的人。
唐槐不弱,但對張武沒什麽挑戰,也磨練不了他的智慧,唯一的作用,也隻剩下完程狗的心願。
想到狗兒,張武忍不住一聲歎息。
……
大樹下。
唐槐吞下一顆三長老賜予的解毒丹,頭暈眼花,背靠著樹幹才能站穩。
“這究竟是誰養的蜘蛛,毒竟如此恐怖?”
他心裏環繞著一驚懼,弄不好今天要栽在這裏。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蠻荒之地養蠱,養蛇,養毒,誕生出許多令人聞風喪膽的毒宗大教,威脅到大宗師並不奇怪。
想要保命,他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砍掉。
二……還是砍掉。
毒素上腦,他的力已運行不暢,本封鎖不住毒力,想要不侵襲,隻有從頭斷掉毒源。
可是,砍掉自己的,從此以後都將變廢人……下不去手。
什麽宗主之位,什麽大教之主,都將離你而去。
巔峰大宗師,可以及到神駕馭質的門檻,但很有限,最多催,讓傷口恢複速度變快,或者快速長出頭發。
想要斷重生,無上宗師的三長老都未必能做到。
人老了,氣衰敗,強行催,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和氣,無上宗師也得元氣大傷。
唯有氣旺盛,年得誌的絕世強者,才敢這麽玩。
“一旦我虛弱不堪,孟北鬥必定前來刺殺。”
一瞬間,唐槐選擇了第三條路。
去拿那個家仆!
孟北鬥冒著暴的風險,去救那個家仆,足以說明對方的重要。
隻有拿住家仆,自己才可安全撤退。
至於梁文柏,再追殺他隻會中陷阱,況且他上的好已掏盡,又殺了楊霜,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以後再收拾他便是。
強行集中神,唐槐強忍著麻痹,那白發老者的啟發,取出一瓶毒霧,吃了解藥,讓毒氣環繞著自己,朝遠方衝去。
……
昏迷中的程狗悠悠醒來,忍不住猛地咳嗽了一陣,滄桑似樹皮的老臉漲紅得像是要滴。
攤開捂著的手掌,掌心已是一片猩紅。
跟蹤楊霜,日夜不眠,多日的奔波勞累,早已支了他最後的生命力。
殺楊霜時,他吃了暴丹,強行激發潛能,才能在反應速度上,跟上超一流高手的節奏,重創了楊霜。
本來,送走父母後,他已沒什麽心願。
但得知張武被楊霜針對……
他隻想為武哥。
最後再握一次刀。
如果有可能的話,把唐槐也拚死。
所以他主暴自己,去殺楊霜,以自己為餌,把唐槐引出來,想要同歸於盡。
可惜,大宗師的手段太強,雙方的差距也太大。
他還沒看清楚唐槐在哪,也沒來得及手裏的藥瓶,便已被打暈。
此刻能醒過來,已是大難不死。
用黝黑糙的手背,抹了一把角的跡,程狗目堅定,踉踉蹌蹌站了起來,看向對麵走來的高大影。
“這蜘蛛到底是什麽毒?”
唐槐頭痛裂,全無力,眼簾裏的世界天旋地轉,卻隻能強撐著不弱態。
短短一裏的路程,對他卻像萬裏之遙一般漫長,每走一步,心頭腦的麻痹都會加深一分,他已快撐不住了。
但必須咬牙站著。
一旦暴虛弱,孟北鬥必定出手襲。
再次麵對無法匹敵的大宗師,程狗麵無表,又吞下一顆暴丹。
弩弓丟失,他左手著紅藥瓶,右手反手握著寒鐵短刀,滿頭枯草般的白發在風中飛揚,緩步朝對方走去。
見他這般姿態,唐槐忍不住冷笑起來:
“螻蟻也想撼天?誰給你的膽量?”
程狗不回話。
隻是藥瓶將自己籠罩,瞬間提速竄殺上前。
手中短刀似夭矯龍蛇,吞吐著片的白芒朝前斬去。
“自尋死路!”
唐槐視線模糊,看不清對方,幹脆閉上眼睛,聽聲辨位。
在刀鋒芒的迫之下,他尾骨一驚,憑空凝聚一狂暴掌勁,驟然打出。
“轟隆——”
掌力著空氣,形粘稠氣浪,發出驚雷般的炸鳴,在轟向程狗時,率先將籠罩他的毒霧吹飛,滿頭枯發都拉了直線。
程狗雙目暴凸,蒼老麵皮被吹得劇烈抖起來,不躲不閃,而是將手中短刀狠狠擲出,與唐槐轟來的手掌對撞在一起。
“哢嚓——”
骨裂聲伴著悶哼,鋒利無比的短刀直接貫穿了唐槐的手掌,朝他麵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