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工作日江知予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他很忙，有很多事要做，怎麽都不可能來這裏。

    主要還是因為陶景妍的朋友圈。

    雖然拉黑了他，但是沒拉黑趙敬。

    因此趙敬一看到發朋友圈說要去潛水，立馬截圖給江知予。

    江知予那時候還在坐在老板椅上看資料，收到趙敬的消息隨意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微信通知裏顯示：[陶妹妹說要去潛水……]

    資料被他丟到一邊，解鎖，打開微信，看到截圖裏陶景妍的朋友圈。

    仙妹妹：[徹底稿！夏天也快到了，是時候潛水，泡池子了！]

    他看完，就把手機放回原，繼續工作。

    然而，一頁資料看了十分鍾，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腦子裏想的全是——要去潛水。

    就和當初看見的緋聞立馬跑去香城一樣，他現在也坐不住，擱下資料起便往外走。

    小林下意識跟上去：“小江總，您去哪兒？”

    江知予冷著臉：“不用跟著，做你的事。”

    不用他跟著，那基本上是私事，小林乖乖閉，回到書室。

    江知予的車開出聚昇大樓，進主路的時候，孟桃剛好出差回來，和他錯而過。

    沒多想，過了兩秒猛地反應過來：“師傅別進去了，退出去，跟著剛才那輛車！”

    出租車師傅“啊”了一聲。

    孟桃催促：“快，再晚就跟不上了！一會兒車費多，我給你雙倍的，快！”

    司機立馬掉頭：“得嘞！”

    司機又回到主路上，前方剛好是紅綠燈，江知予的車就在前麵兩三個車位。

    師傅打趣道：“那車裏是你什麽人啊？這麽急著追過去。”

    “我男朋友。”孟桃死死盯著前方的車，一字一頓，“去捉！”

    司機一聽，立馬神：“行！我保準給你跟上！”

    江知予經常出差，任何時刻都有可能從聚昇大樓出去，和他肩而過的時候，並沒有多想。

    但過了兩秒，陡地反應過來，駕駛座上的不是司機，是江知予本人！

    他出差，怎麽可能自己開車？

    所以這時候出去，一定是因為私事。

    甚至不知道是什麽私事，就已經讓師傅跟上了。

    因為無論什麽私事，能讓他在工作時間自己開車離開，大概率和陶景妍有關。

    -

    江知予知道陶景妍很喜歡去的那家潛水俱樂部。

    這一年，他們去過很多次，但更喜歡的其實是戶外潛水。

    過海麵，落進海底時，一切都得不像話。喜歡去看珊瑚，看群的小魚，喜歡在魚群裏嬉戲。

    他們約好下次要去仙本那潛水，一起去追鯊魚，看鯨鯊。

    他到潛水館的時候，陶景妍已經下水，工作日人，一下水他就看見。

    像沉睡的鯨魚，閉上眼睛，安靜漂浮在水裏。

    粼粼水落在黑潛水服上，像日照亮海底的鯨，自由又溫。

    怕驚擾，江知予連靠近的作都慢慢的，直到來到邊，直到看清麵鏡後輕輕閉合的雙眼。

    江知予才驚覺，不過半個月沒見，他好像真的很想。

    想到泡在水裏的心髒臌脹得發疼，想到冒尖的結酸得不住，想到麵鏡後的眼睛酸難擋，想到出去的手又收回。

    來回幾次才敢輕輕握住。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他們已經這麽久沒牽手了。

    可是明明以前十指相扣無數次，更激烈，更洶湧的事都做過。

    還沒等他仔細擁有，麵前的人突然睜眼，視線相接的一瞬，像是被嚇到一般，驚惶，匆匆離去。

    江知予呆愣片刻，隻覺水太強，他整個腔，一顆心髒酸得快要炸。

    -

    陶景妍下裝備往浴室走，走到一半手腕陡地被人抓住。

    那人稍稍用力，不得不和對方麵對麵。

    兩人上都還穿著潛水服，頭發漉漉地往下滴著水，的睫是的，臉上還有蜿蜒的水痕，一雙眼睛水潤淨，視線落在他拽住的手上，繼而上移到他的臉頰。

    “鬆開。”

    江知予結滾，聲音有點：“……談談。”

    陶景妍嗤笑一聲，眼神冰冷：“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該談的，該說的都已經一清二楚。有這時間和我拉拉扯扯，不如好好回去陪陪你朋友。”

    “不是。”

    江知予看著麵前麵無表的人，有些恍惚，有些懷疑真的過他嗎？為什麽可以那麽無於衷？

    他哽著嗓子，認真解釋：“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陶景妍神平靜。

    江知予心口一陣窒悶，他想說怎麽會沒有關係？

    你才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和我吵，和我鬧，可以質問我，可以問我以前的事，你可以和我發火，這些都是你擁有的權利。

    但是他說不出口，因為他太明白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但凡陶景妍質問他，和他嗆聲，他一定會更加惡劣地嗆回去，就像那天在辦公室。

    會把傷害到無完，會讓一直流淚。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從第一次哄開始，他就怕看見的眼淚。

    陶景妍用力一掙，掙他的桎梏，轉往更室走去。

    江知予抿著，在原地呆愣片刻，才去男更室。

    他洗澡換服比陶景妍快，換完後便一直等在更室門口。

    不知道等了多久，更室傳來腳步聲和陶景妍輕快的談聲：“喂，清燭，怎麽了？”

    “吃飯？現在嗎？”

    ……

    “可以啊，今天潛水放鬆了一下，剛好我也了。”

    ……

    “行，你——”話說一半，一抬頭便看見江知予正站在門口，沉沉地看著。

    抬眸掃他一眼，轉離開：“你定好位置發給我，我現在過來。”

    “陶景妍。”江知予沉聲。

    陶景妍腳步沒停，繼續往外走。

    “陶景妍！站住！”江知予提高了聲音，垂在側的手握拳，指節泛著冰冷的青白。

    “沒誰，一個傻，不重要。”陶景妍充耳不聞，依舊輕快地回答宋清燭的話，“真的嗎？剛好我也有時間，一起唄！”

    江知予實在不住，大步上去，用力抓住握手機的手，使勁兒往後一扯。

    被扯得後背撞在冰冷堅的牆上，手機“啪嗒”一聲砸在地上。

    江知予幾近怒吼的聲音炸在耳邊：“我說了，讓你站住，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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