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喬從來沒有想到,這才第二天,心心念念的師傅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像是靈魂被空了一半,只剩下一點殘缺不全的意識。
楚言晟趕來幫忙,與眾人一起,試圖將安住,忙活半天干脆讓醫生過來,給打了鎮定劑。
接下來的幾天,蘇云羅的況依舊如此,每天斷斷續續的清醒,清醒時間也越來越短。
可三天后的一天,竟然突然異常清醒,來楚言晟,要將年輕時候創立的品牌公司“云見”份全部轉移到姜南喬名下,并讓擔任公司的絕對總裁。
聽到這話,姜南喬整個人都麻了,以為仍舊不清醒,急忙就要勸說,卻被楚言晟制止。
“律師馬上就會過來,請您稍等。”他道。
姜南喬看了一眼楚言晟,又將目投向蘇云羅,都快急壞了。
“喬喬,師傅我清醒得很,當初為師創立公司時,手頭資金困難,是你外公慷慨解囊,公司本就有他一半份,這公司到你的手上本就是天經地義。
何況你也是師傅的得意弟子,只有給你,師傅才放心。”
蘇云羅握住姜南喬的手,目溫而堅定。
“還有啊,你父親不慈,繼母不仁,夫家又都不是良善之輩,你如此艱難境,手上沒有任何傍之怎麼行,師傅把公司給你,以后讓你師兄幫著照看,也好給你幾分依仗,別人不敢小瞧你。”
蘇云羅其實早就打定主意,要將姜南喬當繼承人來培養,可沒想到計劃落空,而今每況愈下,也沒有多余時間力悉心教導,只有出此下策了。
“師傅,我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懦弱無能的我了,我從父親手里奪回了公司,我……也跟顧云洲離了婚,我有自己的產業,我……”
說到一半,便忍不住痛哭起來,眼淚如同決堤之水奔涌而出。
蘇云羅著的頭發,微微嘆了口氣,“你說的談何容易啊。”
律師很快出現,程序也走得很快,只等姜南喬簽字。
“師兄,你勸勸師傅,老人家斗一生的事業,不能在我手里毀于一旦啊!”姜南喬急聲說道。
并不是不敢信任自己,只是這任務太沉重了,生怕自己稍有閃失就讓師傅的畢生心付諸東流,真要如此,那可就罪過大了。
“無妨。”楚言晟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微微一笑,“我可以幫你。”
“可我手里還有顧云洲的一個公司,已經肩負不起這樣沉重的擔子。”姜南喬見形勢無法逆轉,急忙道。
楚言晟倏然回頭,直勾勾盯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該跟他切斷任何聯系,你已經離婚了,不該再跟他有毫牽扯!”
他的聲音著幾分無法言喻的怒氣,讓人不寒而栗。
姜南喬卻是一僵,沒想到他竟這般惱怒。
“喬喬,你還是聽你師兄的為好,顧云洲那小子本不是你的良配,既然已經離婚,就改斬斷一切聯絡,你師兄,才是對你最好的人,將你托付給你師兄,為師才能真正放下心。”蘇云羅道。
姜南喬眉頭蹙,低著頭一言不發。
“喬喬,我知道你怕你師兄,你師兄他只是外表冰冷而已,他對你……”話說到一半,蘇云羅忽然不說了,像是有所顧慮。
姜南喬鼓起勇氣道:“師傅,云洲近來對我很好,我們原本已經決定重新開始,我對他……”
“你就是被他欺負傻了,你分不清楚究竟誰對你真的好,誰對你不好,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年你過得都是什麼日子,要不是知道你后來立起來了,我都不打算再管你!”
蘇云羅聲音倏然抬高,語氣相當偏激。
姜南喬心里沉沉一,同樣有些不解。
“你當初多麼天賦異稟,如果一直跟著為師刻苦深耕,造詣必定不會比你師兄淺薄,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一輩子,這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好似只要一談論起顧云洲,不管是楚言晟還是蘇云羅,都會立刻應激,變得十分尖銳。
姜南喬心浮起深深的無力,面對蘇云羅猝不及防的怒火,沒有毫招架之力。
“你,聽清楚了嗎?”蘇云羅忽然語氣加重,直勾勾盯著的眼睛,“姜南喬,我要你答應我,以后再也不見他!”
姜南喬心里“咯噔”一下,堪堪后退一步,差點撞到楚言晟。
的心極度糾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了楚言晟,跟顧云洲分開,只是心里抱有一僥幸心理,覺得以后說不定會峰回路轉,跟顧云洲再續前緣。
可要是今天答應了師傅,的良心那一關本過不去,跟顧云洲就真的玩完了。
“南喬,你難道要看著師傅再一次為你傷心失?”楚言晟忽然開口。
“師傅,師兄,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人了。”姜南喬擰眉道:
“他救了我的命,幫了我不止一次,早已經……還清了當初的虧欠,我對他也有,我是他的,我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昧著良心向你們允諾自己以后再也不見他,我,我做不到……”
說到最后,姜南喬眼淚涌了出來,直接跪了下去,深深埋了頭下去。
偌大的房間里,一片沉寂。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蘇云羅話音未落,忽然一口鮮噴了出來,整個人當即暈了過去。
“師傅!”姜南喬跟楚言晟異口同聲的厲喊。
蘇云羅吐之后,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也就一周不到,就已經顯出油盡燈枯之相。
看著飽病痛折磨的樣子,姜南喬心恐懼又悔恨,恨不得時倒流回那一天,恨不得捂住當時自己的,不要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可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你就那麼喜歡他?”楚言晟高大的影子籠罩著,兩人一道站在半的玻璃門外,看著病房里的人。
姜南喬腦子一懵,轉過頭時,出發紅的雙眼。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的是,自己對顧云洲的究竟到了哪一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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