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

姜刑天臉難看得厲害。

姜斬淡淡的閉著眼。

姜榆罔去換服了，要晚點才來。

這段時間，兩人一句話也沒說，空氣沉默得厲害。

姜斬進門之前的話，就是在警告姜榆罔，他雖然是宰執，但是他的手不進軍隊，地方姜姓諸侯控制了帝室軍事力量的七。

如果他執意跟漢國搞鉤，那麼利益損的地方諸侯會怎麼看待他？

當十大錢超發嚴重，但因為有轉運條令，以及劉季的默許，讓帝室可以將通貨膨脹轉移出去，讓其他小國和燕代承。

但燕代也不是傻子，他們是大國，也是主要的消費力，為了應對帝室的通貨轉移，他們紛紛發行自己的貨幣，并且加大數量，跟帝室完對沖。

帝室發行的當十大錢進他們邊境，第一時間就會被兌換本國貨幣或者漢五銖，然后他們各自安排商人，將這些貨幣轉回帝室境，購買更多的品。

在這個消費力不夠高的時代，帝室自己部的貨幣都沒下沉，全靠當中間商收稅過活，卻妄圖搞出大作，完全忽略了現在國的生產況，最終這些不斷超發的貨幣，不僅沒有完對外的沖擊，反而沉本國市場，進一步造通脹。

姜斬的貨，在最近兩個月時間，虧損數萬錢。

別的國家就不用說了。

軍中一片怨聲哀哉。

原本他們當兵，還能拿點俸祿補償，這才支撐著他們不斷給帝室賣命，打東夷。

但現在祿米早就改了當十大錢，雖然比之前祿米多了一倍半的收益，可是現在因為貶值，愣是水發放祿米時候的八。

這一下好了，通貨膨脹之下，收比以前更低了！

就這，還不如回家種地呢！

軍隊之中上下都怨聲哀哉。

姜斬上朝之后沒機會說，又在聽得希璇和姜刑天的辯論之后發現如果他再不開口，接下來怕是要出大事。

所以他把真實況警告給了姜刑天，接下來就要看看他會如何抉擇。

“讓你們久等了。”

姜榆罔出現之后落座，邊站著一個小太監，讓姜刑天的臉凝重了起來。

帝克的太監蘇云？

蘇云是帝克太監，劉季一開始安排在帝克邊照顧他的起居。

一來二去，絡了以后，帝克被姜榆罔接走大概一個月，蘇云就從漢國被調走了。

原因就是帝克回家發現，自家宮里的太監業務水平太廢了。

索讓兒子去跟他姐夫要人，蘇云就從一個小太監，搖一變為炎帝克首任太監大總管。

這個家伙業務能力是很不錯的，人也本分，這一次他跟著姜榆罔出現在這里，只怕是帝克也知道了劉季發火了。

“好了。繼續朝堂上還沒結束的話題吧。”

姜榆罔嘆了一聲，“刑天，你有把握不把國的經濟徹底弄崩嗎？”

姜榆罔的話，讓姜斬詫異。

怎麼會這麼多？難道？

姜斬覷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的蘇云。

看來這一次不是去洗澡，而是被帝克走了。

“實不相瞞，阿姊來信了，結果是讓阿達轉給我的。”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姜斬將信拿出來，拍在桌上：“阿姊問了甜，甜跟阿姊說，如果當十大錢被各方力量同時否認，那麼信用就會崩潰。崩潰的當十大錢，就會在極短時間瘋狂貶值，甚至可能出現一百當十大錢，買一斤粟的景況。”

“至于武力，劉季已經開倉放糧，下令全國武裝。今年春耕，劉季不打算耕種了，只要我不答應停止濫發當十大錢，他就開戰，傾國之戰。”

姜刑天臉更難看了。

姜斬挑眉，上前一步手。

姜榆罔將信遞給他。

姜斬打開看了一會兒后凝重了起來：“不妙，如果漢國真的要傾國而出，他必然聯系燕代。就算燕代不出兵，也會在邊境鼓搗氣勢。一旦事有病，帝室必然會被三家分食。這一戰，不是我們和漢國單挑，而是和漢、燕、代三國為敵。若只是單獨面對漢國，還算勢均力敵，但如果在加上燕代……”

“不能退！如果退了！”姜刑天打斷了姜斬的話，“這一戰必須打！不打，我們穩不住現在的幣值！損失會更大！”

“你瘋了？漢國都要傾國而戰了！”姜斬怒聲，“他劉季是真的會出兵的！”

“就賭他不會出兵！漢國不可能傾國而戰！頂多就是控制青徐而已！因為不劃算！”

姜刑天咬著牙說：“大運河沒有徹底開通，劉季就沒有足夠的力量投放兵力到北方！若是帝室垮了，那華夏對于中原的輸出，就是一個笑話！一旦失去了帝室，劉季用禮制包裝起來的溫脈脈，就是一個笑話！他沒有能力直接控制中原，也沒有能力控制北方燕代！”

“而且只要他敢出兵，我們也可以趁機制向漢國！只要攻漢國任何一座有糧倉的城鎮，就能獲得數以萬計的糧食！出兵的花銷也就有了！”

姜刑天很清楚劉季的實力。

發展再快，也不過區區十年時間，南北各地的經濟、基建都還有不小的差距。

劉季頂多就是在邊境裝裝樣子，不可能真的全軍出擊。

如果真的敢，那麼他打這場仗又有什麼意義？

迫帝室不發當十大錢嗎？

那我發帝室五銖錢，一樣貶值超發就是。

不是這個！

而是霸權！經濟霸權！

劉季的五銖錢，本意義是在于統一經濟系。

統一語言已經有了話，統一文字已經有了漢字，統一度量衡也是一開始建國就決定的。

現在，劉季改了原本的粟為通貨，用銅作為通貨，也是為了拉攏一下華夏境四個大國，大家基于現實坐下來分贓。

畢竟真正懂冶煉技的就他們幾家。

如果幾家的錢都一個形制，并且能等值易，那麼經濟系也就徹底完了閉環。

華夏部的易也能繁榮起來，劉季可以輸出更多的工藝品，更多的文化，以經濟帶文化的輸出。

但是姜刑天看出來了。

所以他選擇反對。

因為他需要馴民，需要鞏固帝室的統治權，絕對不能讓劉季形事實上的經濟共主。

他現在已經是文化共主了！再來一個經濟共主那還得了？

只要給漢國時間，等各國意識形態徹底向漢國靠攏，劉季再來一個武力上，以漢國這些年的積累，就能取代帝室，為下一個真的帝室。

而這一切，劉季已經在做了。

并且發出了通牒和威脅。

所以姜刑天寧愿開戰，也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