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過來的那天，還在公司開會，會議正是關於曼爍未來發展的工作安排。

“凌總？您真要走啊？”

白芽最接不了這件事，前幾天還跟人家說要跟著幹到退休，結果凌總上了大學就不管公司了！

“只是遠端辦公而已，不過只參與公司重大決策，其他大小事務一律給沈副總理。”

顧泠然看向沈硯：“沈副總完全有能力勝任，我也會向顧氏申請，讓沈副總擔任總裁一職。”

林瑯見說得差不多，也站了起來。

“各位，不好意思，凌總走了以後，我可能會轉編外顧問。”

原本就是顧泠然找過來救場的，國外那邊還有一堆工作要做，已經拖得夠久了。

“不過你們放心，我覺得現在曼爍的一切都在慢慢穩定，這個運轉模式不出意外能維持很久。當然，就算出意外了，凌總也能順利解決，研發部的同事有什麼問題可以繼續來問我。”

沈硯目復雜，等到會議結束後他跟到了顧泠然的辦公室。

“你之前不是說要找薛董嗎？現在有訊息了嗎？”

顧泠然如實道：“有一點線索，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就算我找到薛董，他也未必會想回來繼續接手曼爍。”

和沈硯都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

沈硯自嘲地笑笑：“可能覺得一個人承擔所有才是最好的結果吧，但是我還是願意一直等回到公司。”

“嗯，你有心理準備就好。”

兩人閒聊幾句，沈硯還提到兒最近很想念傅潯，想讓幫忙什麼時候再讓兩個孩子出來玩一次。

“沒問題，剛好小潯最近也放假了。”

前段時間電視劇看多了，吵著要學鋼琴，傅枟霆就給報了個興趣班天天學，現在第一階段應該已經結束了。

沈硯剛離開沒多久，顧泠然的電話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連城市都沒顯示。

顧泠然看了一眼，按下錄音鍵再接聽。

“喂？”

電話那邊很久都沒人說話，但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能到對方有些張。

顧泠然耐心等著。

“謝謝。”

對方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顧泠然嗯了聲：“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子璇姐？”

對面頓時噎起來，好一陣才穩住緒。

“我沒想到你還能，還能讓曼爍到現在這樣的地步，謝謝你。”

“真要謝我的話，見一面吧，我去找你。”

聽到要見面，薛子璇在電話裡沉默了。

“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我知道一家不錯的茶館，客人和客人之間用屏風隔開的。”

知道薛子璇毀了容，不想臉。

“好。”

半天，薛子璇才輕聲回了一句。

的聲音還和以前一樣，很好聽。

放下電話後，薛子璇給發了個地址，就在京都附近的小城市。

一直沒有藏得太遠。

顧泠然抬頭看著沈硯辦公室的方向，思慮再三還是沒有跟他說這件事。

接到電話的第二天，就打算帶著周去隔壁市。

顧璟朝還有點納悶：“今天不去公司嗎？”

“今天去隔壁市談點事。”

“好吧，有什麼麻煩隨時聯絡我。”

方圓喝了口養生茶，嘖了聲：“還得是我們然然，我這個冰塊兒子最近都不那麼凍人了。”

吃過早飯後，周開車帶出發。

酒吧老闆的報確實沒錯，薛子璇所在的地方就在他提供的那個地址範圍。

顧泠然就在那個地址範圍找了一家蔽很好的茶館。

到得早，讓服務生開了樓上的雅間，還特意讓人在桌上立了個小屏風，這樣能讓薛子璇舒服些。

約定的時間到了，薛子璇被一個年輕人推了進來。

坐在椅上，披肩將整個頭都圍住了，像是一個巨大的兜帽，看不清臉。

很難把現在的樣子和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薛董聯絡起來。

“好久不見了，泠然，你長高了不。”

薛子璇坐到對面，注意到屏風，微笑了一下。

“不僅長高了，也長大了。”

似乎太久沒和外人說話了，開口有些語無倫次。

“你給曼爍開新品釋出會的事，我都看到了，我還在臺上看到了林小姐，沒想到也來幫你了，我還以為會怨我呢。”

薛子璇看著桌上的茶杯，陷回憶。

“確實怨你，但也更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泠然過半明的屏風，看著對面坐著的人。

“當時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原本無意再回到這個圈子，但是那天看到你和林小姐，還有你們的團隊代表曼爍講述新品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了從前的我自己。”

薛子璇笑笑：“我作為創始人都放棄曼爍了，賣了它，你居然接手了……罷了，過去的事說來也簡單。”

“當年我出國去尋求合作，剛好遇到了你和林小姐的實驗室，簡單聊過後就決定合作了，也功研發出了適合國質的新產品。”

“但是這訊息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我帶著配方回國，接著曼爍就出事了。”

薛子璇說到這，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有人私下聯絡我，要花五百萬買我手裡的配方，我不同意，結果當晚公司就發生了火災，燒了不東西……我拼了命跑回辦公室想把配方帶出來，結果發現原本放在資料夾裡的配方不見了！”

而也因為沒能及時逃出來，臉部和手部重度燒傷，至今無法修復。

三十歲的薛子璇，就在那天晚上，一把被稱為意外的火燒乾淨了所有的心。

多個夜晚，回憶起那天的時候，滿心都是絕，甚至都想一死了之。

顧泠然接上的話。

“然後你發現一直有人在跟蹤你，甚至想殺了你，對嗎？”

薛子璇平復了好一會，深吸一口氣。

“曼爍因為這件事遭遇重創，而且我發現，我似乎被人盯上了，如果我不及時從曼爍，曼爍就會徹底毀滅！”

顧泠然盯著屏風：“那你知道對方的份嗎？”

一直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衝著薛子璇來的，還是衝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