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都鹹，西南方十八裏，有一座山。山不高，山下卻是河流環繞，山上綠竹蔭，樹木鬱鬱蔥蔥，風景宜人。

    此山，名為白鹿山。

    在白鹿山的半山腰，地勢開闊空曠，很是平坦。在這一區域，有著一座遼闊的住宅。大門之上，懸掛著白鹿書院四個字。

    白鹿書院，是秦國頂尖的書院，甚至大秦朝中的許多員，都從書院走出。

    白鹿書院的山長，便是韓千秋。他早年到秦國後，便立足秦國，傳道授業，也收了諸多的弟子。在追多弟子中，曹喜之對學問最真誠，更不恥下問。

    韓千秋最喜歡曹喜之，所以在曹喜之下山時，把墨玉琥給了曹喜之。

    白鹿書院，士子雖還有一些，不過不是各個都是韓千秋的弟子。韓千秋是山長，也會負責講學，但還有其餘的一些名儒傳授學問。

    書院後院，一座幽靜的院子中。

    一個皓首老者，在院子中曬著太，正伏案疾書。

    老者材清瘦，不過骨架高大，個子很高。他頭發斑白，頜下一副長髯，因為伏案疾書，長髯也是垂下。

    老者便是韓千秋。

    他已經五十開外，直奔六十的年紀。韓千秋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著書立，闡述自己的一些學觀點。畢竟到韓千秋的這個年紀，經驗、閱曆都足夠富，足以著述經典，

    在韓千秋筆疾書時，一陣腳步聲，自院子外傳來。

    一個中年人進。

    中年人國字臉，相貌敦厚和善，名秦良，是韓千秋留在山中的弟子。相比於其餘離開的弟子，秦良學問沒有這麽好。但是，秦良心思純正，很是敦厚，所以留在了韓千秋邊。

    甚至如今白鹿書院的諸多教學事務，都是秦良在負責。畢竟韓千秋上了些年紀，不可能一直理事務。

    秦良恭敬道：“老師。”

    韓千秋擱下手中的筆，坐直，問道：“有何事？”

    秦良自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道：“老師，曹師兄有書信送回。”

    “哦，喜之有書信回來，快遞過來。”

    韓千秋臉上有著笑容。

    曹喜之下山仕為，韓千秋很讚許，更是寄以厚的。在韓千秋看來，學了學問，如果閉門造車，那是不行的，必須下山曆練。

    更何況，學了學問後，不施展才學治理地方，豈不是白學了嗎？

    曹喜之在地方上任職後，時不時的會有書信送回，都是闡述一些地方上的執政理念，以及一些所見所聞。韓千秋每每看到，都是極為讚許。

    韓千秋自秦良的手中，接過書信看。他當他看到書信中的容，整個人愣了下。拿著書信的手，有了輕微抖。

    秦良見狀，眉頭一挑。

    怎麽回事？

    老師的狀態不對勁。

    秦良暫時沒有詢問，心中卻是好奇，更有些擔心。

    莫非曹師兄出了問題？

    韓千秋愣了愣神後，旋即恢複過來，深吸一口氣，又繼續往下看。當他看完書信的容，書信擱在案桌上，一雙深邃的眸子中，旋即竟是老淚縱橫。

    “老師，您怎麽了？莫非曹師兄出了什麽岔子？”

    秦良更是急切起來。

    韓千秋自夏國來，剛到秦國時，披荊斬棘，挫敗秦國的名士大儒，折服秦國各家的名士，一向是鎮定自若。秦良追隨韓千秋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韓千秋這般失態的景。

    頂多，就是韓千秋時不時的，遙夏國的方向，念叨著師祖荀子，才會有些失神。

    “李重府，焉能如此辱我荀氏門人，欺人太甚。”

    韓千秋灑淚後，怒目圓睜，一掌便拍在案桌上。以至於書信，飛落在地上。

    秦良這才撿起來。

    他看了眼後，瞪大了眼睛。

    荀子弟子。

    他又多了個師叔。

    書信中提及了墨玉琥，關於墨玉琥在曹喜之上，這事秦良也是知道的。他自問比不得曹喜之，也沒什麽。

    沒想到，還有赤玉琥。

    秦良知道墨玉琥，卻不知道赤玉琥，尤其林是林家子弟，卻是又了贅婿，況有些複雜。秦良眨了眨眼，道：“老師，曹師兄所言，是否屬實啊，林的年紀太了吧？”

    “混賬東西，掌。”

    韓千秋瞪了秦良一眼，嗬斥一聲。

    秦良很是無奈，隻能自己掌，然後才躬道：“老師，您打算怎麽辦呢？”

    韓千秋道：“秦良，赤玉琥為證，師弟的份就做不得假，也不可能作假。更何苦，獅子出自夏國林家，是真正的將門世家，兩代忠烈。”

    “老夫在夏國時，曾見過林九霄。這人，真是義薄雲，為人豪氣幹雲。他的孫子，不可能差了。”

    “尤其師弟被廢了武功，還能重新習武。他文武雙全，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作假，老師怎麽可能隨意傳承缽？”

    韓千秋麵肅然，道：“有些話，可以。但是，有些話卻不能。師弟這樣的人，不是你可以揣度猜測的。”

    “弟子謹記老師教誨。”

    秦良弓著背，心下震驚。

    他追隨韓千秋多年，從未見到韓千秋如此的怒，所以知道自己開口闖了禍。

    韓千秋看到秦良的態度，這才點了點頭，怒氣稍稍舒緩，繼續道：“夏國皇帝李重府，無道昏君。昔年老夫在夏國時，他就在朝堂上搞平衡搞製衡之，看似掌握朝政，實際上，卻是涼了將士忠心熱，冷了忠臣傲骨。”

    “他自以為掌握夏國的朝廷，實際上，卻已經喪盡人心。”

    “如今李重府無道，又波及師弟，實在是可恨。皇帝無道，上蒼自會懲罰。師弟這裏，老夫要前往寬一番。”

    “更何況，他到了秦國來，老夫焉能置之不理。你準備馬車，老夫要下山，往永寧縣去一趟，見一見師弟，再了解一下老師的況。”

    “師弟才學出眾，書法更是自一家。這樣的人，老夫豈能不去？另外，老夫會呼朋喚友，傳書給昔日故友，讓人知道夏國皇帝李重府的昏聵。”

    韓千秋一副怒發衝冠的模樣，道：“老夫，要讓下輿論，討伐夏國皇帝。老夫雖能力有限，卻也可以做一點，力所能及之事。”

    秦良弓著子，道：“老師仁義，弟子佩服！”

    韓千秋道：“去準備吧。”

    “喏！”

    秦良躬應下，轉就離去。

    韓千秋一個人坐在院子中，眼中流出緬懷神。昔日他離開老師荀子時，當時荀子尚且還在夏國，不曾去齊國。

    當初，老師不曾收關門弟子。

    如今都是收了關門弟子，還把赤玉琥都傳下來。

    韓千秋心很是迫切，他恨不得肋生雙翼，直接飛到永寧縣，見一見師弟，和師弟秉燭夜談，聊一聊老師昔日在夏國的況，再安師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