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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推演游戲》 第七十八章 嘉獎你永恆的孤獨

青年又笑了。

他好像突然理解了店主為什麼總是會笑,好像早已將眼前的困境忘。

原來,沒有什麼再能失去,那所謂的求生完全不再重要的時候,笑才是最容易做出的表

「沒什麼覺。」青年叼著沒有點燃的煙,「就是忽然覺得雪災沒那麼可怕了。」

他們不僅是店主和最後一個住戶,可能也是他們所能達到的天地間,最後兩個活人。

兩個無所事事的人。

在這個不下雪的晴天,兩人都沒有外出找資源,反而是就坐在門前小臺階這兒,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

「我把賬本跟我哥埋在了一起。」青年平靜地說,「賬本都用爛了,乍一下沒了還有點不習慣。」

「我記得你哥還有個本子。」店主呼的又吐出一口煙,「也埋了?」

「那個沒有。」青年自己的頭髮,「我看了他寫的『日記』,才知道原來他那麼早就瘋了,現在他都死了,黃泉路下就別讓他再看那些了吧。」

一個哼笑的音節從青年鼻腔中溢出,他最終還是不適應叼著煙的覺,用手把煙取下,一聲輕嘆:「之前我還疑,我想殺了他的那回,他為什麼看著我的眼神那麼瞭然,好像早就在等著那一天。」

「你知道,在我哥日記里,我是個什麼形象嗎?敲詐全住戶的大魔頭,黑心醫生,對老太太見死不救,對他幾近折磨,還在別人的葯里下毒。」

「所有人都瘋了,就他一個人清醒,他看著那些糟糕的事發生,心有正義,卻無能為力,尤其是我這個弟弟——每天和他住在一起,了他最大的恐懼。」

「所以在他心裡,我對他手是早晚的事,他每天都在怕我,後來又譴責我連死都不讓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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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店主哈哈笑起來。

青年看了店主一眼,沒問他這是在笑什麼。

反正他們現在對什麼都能笑,也不需要理由。

「黑心醫生我認啦,畢竟收費高嘛。」

「可是不讓我給老太太看病的是他啊。」青年把煙折了折,完全在當個玩玩,「那老太太想看病,但是不願意給我們任何東西,說自己這麼老了,活著不容易。」

「我知道是仗著年紀大想要貪便宜,但也沒辦法,人命嘛,我還真有點看不得老人生病,太可憐了。」

「於是我把老太太請進屋,結果那老太太看到我哥,就問我幹嘛要帶著這麼一個拖油瓶。我哥可生氣了,這本來就是他的心結,你說這老太太也是,這麼碎子幹嘛,結果我哥要我把趕出去,不讓我治了。」

「我也生氣啊,就沒再管。」青年著手裡的煙捲,「現在想來,就是那時候老太太說的話把我哥嚇到了吧。」

「他老覺得我要丟下他,我那時候又忙又累,沒能及時發現他的緒,導致他生生把自己嚇那樣,一腦袋幻覺。」

中年店主眼睛彎彎,過去讓他覺得無能為力又心累的事,現在以回憶的口吻說出來,居然覺還不錯。

他又吸了口煙:「我記得,下毒的也是你哥吧,他那天撐著子從床上下來,把毒摻進去之後還在地上摔了一跤,又可憐又好笑。」

青年給店主補充:「也可恨的。」

「你還記得他為什麼這麼做嗎?」

「大概記得吧,也是那人嘲諷我哥的,說了點不好的話,但老實說,我沒想到我哥會在那人葯里下毒。」青年隨手抓了把雪團球,朝前面的牆砸了過去,看著雪花四濺。

「他摔那一跤靜那麼大,也幸好他摔了,不然我可能就把葯打包賣出去了。」青年記得,最後還是他一點一點把毒藥的分挑出來,還好藥材不是末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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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不救人,但從沒想過要毒害人,只要他敢,在旅店辛辛苦苦做了這麼久的事就都白費了,沒人會再去相信他賣的葯。

而且以那群人的偏執和瘋狂,說不定還會藉機把他們兄弟兩個「放逐」出去,好瓜分他們的資。

「結果他在他的小本本上把這些事兒都推到了我頭上。」青年也是無話可說,想想又好笑地搖了搖頭,「我知道他的小本本是給他自己一個人看的,不是在污衊我什麼。」

「他只是瘋了,真的在幻想著我是惡魔,而他會為最無辜的那個害者。」

到旅店沒剩幾個人的時候,青年的哥哥的瘋狂已經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

白天,哥哥總是拚命抓著他的手,說自己還想多活兩天。

晚上,哥哥開始幻想自己早已絕,一心求死,但是壞蛋弟弟非要留著他的命繼續折磨。一邊幻想,還一邊在本子上寫下來。

青年早就發現大哥有個自己的日記本了,只是沒去看,他從哥哥眼神里就能看明白一些東西,沒必要去翻那本可能會讓他覺得良心餵了狗的本子。

「你真是個矛盾的人。」店主說,「最開始我以為你們兄弟兩個比金堅,他腦袋已經不清醒了,你都忍著他,甚至是縱容他。所以我看見你要掐死他的時候是真的震驚的,你當時到底怎麼想的?」

青年眼睛,輕聲道:「就一時沒想明白,衝了唄。」

人總是有衝,尤其是在這麼抑的環境下。

但他衝的時間真的很短,就那麼一次。

總比有些一衝就自殺了的人幸運,起碼店主巧合地嚇退了他一回,自殺的人卻沒有反悔的機會。

「行吧,那你自己呢?」店主的煙完了,他口袋,沒有再,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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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不說,我就求你一件事兒。」

青年笑道:「你還有求我做事的時候呢?那不得趕說出來讓我聽聽。」

店主哈哈道:「你怎麼衝都行,就是別一衝不想活了,多活段時間吧。」

求你了。

你可能活不久,但能不能儘可能久一點點,不然的話。

等你也死了,就真只剩我一個人了。

整個鎮子,就剩我一個人了。

中年店主是個討厭孤獨的人,他還懷念當時人來人往的旅店,眾人在一起。

他的旅店本來也是為了熱鬧才開的,在這種沒什麼人會來的小巷裡,等一個路過的緣分。

有緣人住進來,能用很的價格擁有一晚安眠,沒有誰會打擾。

所以他的旅店做安眠旅店。

可是現在沒有人會再來住他的旅店了,他已經預見到了今後的孤獨。

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好像還是不夠害怕,他總是在對未來的擔憂中等著時流逝。

下一個沒有下雪的晴天,旅店老闆推開店門。

他的後已經空無一人了。

相比於他來說,其他人想活下來實在是太過艱難,青年答應了他多活一段日子,好像並沒有做到。

上個晴天聊天的景象還歷歷在目,那時的青年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青年渾都是凍傷,控制像殭一樣困難,所以大多數時候只能直直站著,坐下來的時候也會冬的一聲。

青年當時為什麼那麼有聊天的興緻呢?大概是因為看到了哥哥寫下的日記本后,還是傷了心,想在死之前對最後的人解釋,還自己一個不那麼重要的、也沒有什麼人在意的清白。

中年店主看著空的旅店和空的街道,忽然覺得這一切像是老天對他的一種懲罰。

住戶門的鬥沒有半點意義,荒誕可笑的遊戲也只剩他一個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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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爭來爭去,最大的執念就是活下去,到頭來全都是一場空。

店主原本是這麼覺得的。

然而此時此刻,他更加驚覺,到頭來,他的人生才是一場空。

什麼都沒有了,他活著有什麼意義呢?整個冰雪的孤寂都向他一個人來,就在這時,他遠遠看見了一個會的人影。

店主害怕這是某種幻覺,害怕他也陷了瘋狂而不自知,但轉念一想,瘋了也不錯,說不定他一轉,就又能看到旅店裡塞滿了擁的人影,熱熱鬧鬧。

方德明不知道店主在想什麼,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里,直到來到店主面前。

他還是那種冷到扎手的模樣,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袖,任由脖子和雙手暴在寒風中。

年人的皮算不上多好,糙的,但一個凍裂的傷口都沒有,乾乾淨淨,依舊像是從另一個好的世界而來。

中年店主恍然。

「你又來啦。」他這次沒有邀請方德明進旅店吃碗面了,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年不需要。

他只笑著說:「比起那個時候,你好像長高了。」

方德明的確是在長個子的年紀,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一竄就能竄老高,好像每天都不一樣,單薄的也長開了,不再那麼讓人覺得可憐。

著安靜下來的旅店,和健康無事的店主,緩緩出一個笑容。

「這是給我欣賞的人的嘉獎。」

牛頭不對馬的一句話,中年店主卻好像瞬間聽懂了。

他本來就常常想起那個直嵴背走風雪中的年,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實在是難以忘記。

原來一切都是從那碗面開始的。

但是,這真的是嘉獎嗎?

「雪災就要停下了。」

方德明看到店主瞬間出的驚訝表,一種滿意的覺充斥在他心。

「以後鎮上還會有很多『人』,你不用擔心會沒人來。」

「看在你是我留下的唯一一個人的份上,就多給你點獎勵吧,就讓你一直活下去——是的,我要讓你永生。」

方德明自以為這樣的獎勵足夠盛。

眼前的店主是過去的南水鎮留下的唯一記憶,方德明本來只是想讓他在雪災里活得舒服一點,現在卻實在是捨不得抹去了。

他當然不覺得永生是在這種況下對一個善良的人最可怕的懲罰。

自負又偏執的年人丟下失魂落魄的店主,回去繼續寫他的故事。

該進行下一步了。

冰雪消融,從雪災中活下來的人重建了鎮上的一切。

當然,除了旅店店主,沒有人從雪災中活下來,但他可以寫出這些人,這就是他對鎮民的命毫不在意的原因。

一個嶄新的南水鎮出現了。

新的鎮民擁有了被賜予的記憶,好像他們原本就過的滿足而幸福,一個又一個鎮民開始按照方德明的設計來生活,而他們每一個人,都尊敬著鎮北盡頭的那座府邸。

他們不記得那是將軍府了,因為方德明不願意讓將軍和守護這樣的辭彙附加到方府頭上。

沒有必要。

方府了鎮上最有勢力的一個世家,雖然不需要經商,不需要做任何事,但在他筆下的鎮民心裡,方府權勢滔天,又很有錢,沒有人敢招惹。

鎮外的冰雪也終於消失,外來的人帶著無人生還的心理準備沖了進來,卻被這副欣欣向榮的模樣衝擊了心靈。

沖在前線的記者問鎮上的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鎮民笑容滿面,說這場大雪其實只是圍住了南水鎮,裡面其實一點影響都沒有,他們也害怕過,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不怕了。

現在冰雪消融,生活回到正軌,鎮民們非常高興,同時歡迎大家來南水鎮旅遊,他們趁著被冰封的這段無聊時間復刻出了舊時候的一條長街,做百寶街,裡面有很多現在已經很見的東西。

還能趁記者採訪的時候打個廣告,人們不得不相信了南水鎮沒有出事,而且鎮民的心態還很好。

爭相報道關於南水鎮的怪事,詭異的大雪造了一定的轟,但因為無人傷亡,這件事只是被列為了一個未解之謎,沒有更多後續的關注了,反而是友人慕名而去,帶了當地的旅遊業發展。

在演電影時不小心摔傷了腰的電影明星許婉,也是因為聽說了這件事才選擇來南水鎮散散心。

在鎮上遇到了一個長得非常帥的男人,不亞於他合作的男明星們。男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穿著打扮十分緻,有種世家公子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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