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湯圓小說 懸疑推理 荒誕推演游戲 第八十五章 花店老闆與幼年怪物

《荒誕推演游戲》 第八十五章 花店老闆與幼年怪物

或許是因為驟然從冷空間進正常空間,不經意間放了松,大腦也到了一種安全,所以,虞幸目落面前的燭火上,居然走了神。

他想起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曾經有段時間,他就很害怕那種一個人黑暗中坐著,周圍卻好像有很多人看著他的覺。

那是他經歷過伶人放火,實驗室出逃,兜兜轉轉,幾年後回到家鄉時的事。

他自己家中的東西被燒毀了許多,留存下來的有價值的事全被市的博館拿走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全家除了他沒一個活口,而他又失蹤,基本上默認整個房子都變了主之

虞老爺最好的一位舊,替他們這一家慘死的人收斂了骨,骨灰便放了這位舊名下一房產中,還給立了牌位。

虞幸沒有勇氣去博館里參觀他家中的舊,卻帶著不知名的心悄悄去看了家人的骨灰。

為了不被發現,他是大晚上去的,非人的敏捷讓他的潛異常輕鬆,他很快站了那棟房子里留給虞家人骨灰、牌位、香爐的房間。

那位舊友是虞老爺年時期的同窗,之後生意場上也多有照拂,兩人確實是為數不多的,很難得的真心朋友。

這房間直接被布置了一個小祠堂的模樣,並不曾虧待骨灰盒中的人半分。

那時候虞幸的夜視能力並不算突出,伶人對他的改造所帶來的影響主要是他的大腦、思維和強度,五雖然有所強化,可夜視不是異變方向。

所以虞幸站房間里,只能看到骨灰盒和靈牌們大致的廓,之前不知是誰來祭拜過,香爐中的三隻香還剩下一點點尾,小小的點忽明忽暗。

他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又坐下了,沒有困意,於是睜著眼睛盯著那牌位,直到香燃盡,化為一片灰。

Advertisement

黑暗裡的最後一點都沒有了。

他和這些兩隔的家人,也有幾年沒見了。

真是好笑,伶人是針對他來的,家人們全死了,他還活著。

他活著,替家人收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個沒有緣關係的外人。

他到底有什麼用呢?

黑暗中的虞幸開始覺得周圍慢慢變冷,他還要抑制著來自部緩慢崩潰的痛苦,不讓自己因為這種痛苦發狂殺人。

越是這樣,他越能到自己和曾經的不同。

已經回不去了。

最恐怖的就是,才幾年過去,他的腦子裡還清晰的印著被伶人抓著頭髮看火漫天時那悲憤絕,卻已經記不清和家人相時的丁點快樂。

家人的影子慢慢澹去,唯獨仇恨逐漸清晰。

虞幸知道,他會變一個很糟糕的怪

都是因為他,家人才會死的那麼慘,可他卻毫廉恥的,就要把他們的忘了。

他的面前是骨灰,是靈牌,背後卻好像多出了幾個看不見的人,用怨恨的目凝視著他的後背,他的嵴梁。

那些影子會對他指指點點,對他瘋狂唾罵,甚至憤怒的讓他滾出去,不要玷污了這裡。

黑暗中好像多出了數雙眼睛,眼睛們用各種各樣的緒盯著他,有的憤怒,有的平靜,有的失,有的譏諷。

逐漸的,虞幸耳邊彷彿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竊竊私語,他什麼也聽不清,只覺得這黑暗可怖,比他一個人蜷著度過的任何一個夜晚都要可怖。

虞幸被自己的幻覺驚出一冷汗,他狼狽地起,幾乎是慌不擇路地逃出了這間小祠堂,從此再也沒來過。

出去之後,他暫時沒有離開,而是這座城市中遊盪。

說起來,他和花宿白第一次認識也是這時候——雖然現看來這是他單方面的第一次。

Advertisement

所以,回憶起祠堂這件事,他又不可避的想到了花宿白。

虞幸還記得,自己那時是個很自閉很沉的格,渾都是刺,時常陷自我懷疑,自我唾棄,又對人類有著本能抗拒。

因為腦海中各種暴戾的思維不下去,怪的狂與人類的理不斷拉扯,他不僅對別人兇,對自己也兇。

花宿白是那時候唯一敢接近他的「路人」,一開始他沒把這人當回事,誰知道對方卻總出現他面前,每次都只能得到他的冷臉。

可是花宿白好像很閑,不管被他言語攻擊多次,下次來找他仍舊是笑得很溫,彷彿有著限的包容。

就算再獨來獨往,不乎周圍的人和事,但被同一個人天天偶遇也還是讓虞幸對花宿白產生了印象,他警惕很強,猜得到花宿白就是故意的,更沒個好臉。

尤其是,他當時真的很討厭這種平時臉上就掛著笑容,心卻不知盤算著什麼的傢伙,這樣的表裡不一隻會讓他想起伶人,每每想起,那恨意都會多加一分。

一天兩天是這樣,一周兩周也是這樣,到了第三個月,虞幸依然沒有從繼續和他偶遇的花宿白那裡到惡意,而且對方好像真的很閑,明明舉止行為和談吐都極有涵養,可纏著他這一點上,真的比街上的小潑皮還要死皮賴臉。

他記得花宿白當時笑著說:「難得遇見你這麼獨特的人,不個朋友或者多了解了解,就這麼放跑的話,實是太可惜了。」

「你想了解我?」這麼久的糾纏終究還是起到了作用,虞幸也忍不住了,第一次接了他的話。

花宿白溫文爾雅地點頭:「對呀,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你,覺得你很符合我的眼緣,還有你上那種奇怪的氣質……讓我覺得很好奇。」

Advertisement

然後他就被虞幸罵了。

虞幸罵得還很臟,主要就是罵他吃飽了撐的,腦子有坑,自己的日子不過非要天天來打擾他的清靜,要是實閑的沒事幹,就去自個殺玩。

花宿白一點都沒生氣,以一種大哥哥看不的小孩的目看著虞幸,溫和的說:「可是我覺得你並不喜歡這樣的清靜,你的眼睛不是這麼說的。」

就是這一句話,讓尚於極不穩定狀態下的虞幸從此默認了花宿白旁嘰嘰喳喳。

誰知道呢,自覺已不是人類,習慣了獨來獨往,卻偶爾會看著路上的人們發怔的絕小怪,居然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而將所有懷疑拋棄以後,心甘願接對方的善意。

就像是了委屈,別人的指責謾罵中都扛著沒哭的人,忽然被安了一下,眼淚就止不住了。

全世界的黑暗都可以靠冷的心去抵擋,唯獨那一點稀鬆平常的微,卻能穿防。

之後一段日子,虞幸克制著脾氣,剋制著讓他頭腦昏沉的暴,論怎麼冷著臉說話,也沒有讓自己真正傷到花宿白。

他相中得知,花宿白是城裡一家花店的老闆,然而因為老闆的隨意經營,花店的開張時間也很隨意。

怪不得有這麼多時間來找他。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虞幸還是沒能等到花宿白跟他吵架,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時候脾氣差到讓人忍不了,偏偏花宿白全都忍了下來。

虞幸就說:「你是玩什麼暗者的遊戲?覺得以你的溫和耐心,能讓我到溫暖,變一個開朗的人?」

他真的是每一句都夾槍帶棒:「還是說你就喜歡這種被當做例外的覺,別人不敢接近的人,你敢,別人怕的人,你卻可以腳,這種特殊能夠滿足你的虛榮心。」

Advertisement

「亦或者,你有癖,被我罵就會覺得很爽?」

別人被他這樣直白的侮辱,哪怕是對他那張臉極,都得氣的拂袖離去。

可花宿白不,花宿白還笑瞇瞇的,懷裡還抱著剛給虞幸買的……卻被拒絕了的一袋蔥油餅。

虞幸:「如果不是這樣,我真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非要來和我做朋友。」

他就是很害怕,越害怕,說話越狠。

他這樣的怪,連人類都算不上,又怎麼敢奢求「朋友」。

他害怕等他真的習慣了花宿白,把花宿白當了救命的浮木不肯撒手,對方卻忽然拋下他。

也怕花宿白真心待他,可他卻又傷害到了這個人,害人丟了命,到最後很沒良心的連花宿白的名字都記不住。

與其這樣,不如從一開始就別抱希

正因為虞幸的不安,他才會一邊捨不得花宿白給他帶來的唯一的溫暖,一邊想著早點把人罵走拉倒,省得以後再出事。

花宿白卻笑了:「你怎麼知道不是呢?」

虞幸不明所以,綳著臉看向他。

「你說出這麼多種可能,都不給我應答的機會就自己全否定了,你又怎麼知道啊,我不是你說的那樣?」

「萬一,我就是那種妄想化你的聖母呢?或者是想你上得到滿足的虛榮者?再不濟……我就是癖呢?啊,你罵人的樣子真好看,我好爽。」

都是從自己裡出去的詞,被花宿白重複一遍,虞幸反而是那個替花宿白覺得冒犯的人:「別說了,閉,別讓這些詞髒了自己。」

花宿白笑意深深,給了虞幸幾秒時間來反應他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你心裡都有答桉,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卻還要激我。」

「是什麼讓你這麼沒有安全呢?如果你現要跟我說,你是個怪,有缺陷,你會傷害到你邊的人,和你當朋友沒有好果子吃,你不配擁有這樣的友……」

這些都是虞幸零零散散說過的話。

花宿白把蔥油餅拿出來,懟到虞幸邊:「那我就要跟你說一樣的話了——別說了,別讓這些詞髒了自己。」

虞幸本來可以很輕鬆的避開他並不喜歡吃的蔥油餅,這東西油油的,咬一口上要難半天。

但是這次他沒有避開,咬下一口之後,讓那些不好的詞也跟著一起被嚼碎,吞進了肚子。

越缺乏安全的人,越容易某一刻對人產生依賴,然後就會不顧一切的,願意將自所有都奉獻給對方。

古代的忠僕大抵是如此。

虞幸真的有想過,他是個沒有未來的人,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做什麼,那乾脆就留花宿白邊,以怪的力量保護花宿白。

他又不笨,自然看得出花宿白不可能僅僅是一個花店老闆,這世,份的人有很多,大抵是各有各的目的。

或許花宿白是為了得到他的助力才對他這麼好的,可是沒關係,如果這一切都是明晃晃的籠絡人心的計謀,那虞幸承認花宿白贏了,他被籠絡了,他願意當一把劍,或者一面盾牌,替花宿白完所有要做的事,看對方風限地過完這一生。

然後他再恢復一個人流浪的生活,再去想那飄渺又刻骨的仇恨。

……如果花宿白沒有忽然用那朵花控制他,讓他明白原來花宿白也不是尋常人類的話。

他真的會付出一切。

可是偏偏……偏偏就得到了他所有的信任之後,花宿白頑劣又殘忍地把這些信任摔了個碎。

虞幸可以接花宿白是因為某種目的接近他,可是花宿白非要選擇最傷人,也最能讓他心寒的那種答桉。

的假象被這位花店老闆親手撕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拿真心當回事的樂子人。

因為接了一朵花而被控制之後,花宿白笑嘻嘻的臉讓虞幸的眼睛重歸黑沉。

「喂,小傢伙,別這樣看著我,我可是為了你好。」

「再這麼下去,你真的要被我賣了還給我數錢了,我只是覺得你很有趣嘛,也確實想跟你個朋友,但是看到你看我的眼神,我都覺得你有一點可憐。」

「只是對你好一點,你就要忠犬了,這麼容易被收服可不行,你呀還是經驗太,看看我,現到人心險惡了嗎?」

只要是真心的,哪怕有目的也沒關係。

虞幸冷冷地聽著花宿白他耳邊說話,因為黑玫瑰的控制而法挪,只有眼睛還自由著。

可是,原來他只是耍他。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