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的木屑甚至過了虞幸的臉頰,在其上留下一條線。
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想要出門的慾籠罩在他腦海中,相比起來,就連醫生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憑什麼?!
「做你該做的事,醫生。我沒有和你討價還價的必要。」
閃著寒的刀刃就這樣刺進方德明嚨中,結束了他悲慘的晚年。
蛇等著看他的妥協。
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發現,原來之前他看醫生的臉都是模糊的,只是他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就好像他的認知被什麼屏蔽了,不能理解的東西被大腦完全忽略。
攝像機被一條青的袖子碎。
這種對比帶來的打擊和恥讓蛇無法忍,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南水鎮毀了就毀了,來的東西最終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另一個人類打破,人類還在嘲諷。
「轉的在下頭都要暈了,能不能停一會兒,虞幸。」亦清的另一隻手按在了虞幸轉匕首的那隻手上,溫和的語氣中約著不高興。
他從那些星星上到了死亡與毀滅。
方宵的腦子忽而清明了。
線眼可見的消失,虞幸的臉仍舊俊無瑕。
虞幸角的笑意囂張得不行,是誰見到都在畏懼的同時想要打他的程度。
所以,還是為了方幸。
又是他。
但——
往前幾步就是祠堂,是他這麼多年一直潛意識中迴避的地方。
蛇已經沒機會拉長戰鬥時間了。
這個醫生,怎麼會!
這裡到底有什麼,值得【祂】降臨!哦,對了,醫生說是答應了方幸爺一件事。
無數章魚手破水而出,將死一個個拖了回去,即便如此,方宵對那手卻升不起半分激。
就在方宵仍然於恍惚中時,醫生已經將他扛進了祠堂範圍。
蛇眼中出興,顯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不錯,一定抓住了方家小爺的肋。
醫生模糊的面容也出現在畫面里,他就這麼一手搭在方宵肩上,那張臉似乎是在笑,因為無論是虞幸還是蛇,都從那張臉上到了笑意。
「人留著,等我回來再死。」
醫生道:「哎呀,那可不行。」
蛇面容扭曲一瞬,已經決定要讓方宵以最慘烈的樣子死去。
這是什麼地方?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地方?
蛇一揮手,拽來一隻沒有實的屏。
虞幸離開方府之前,方宵還於對醫生的懷疑中,剛好氣勢洶洶的去找醫生算賬。
每個邪神分大約都知道,【祂】是特殊的,【祂】沒有真正的分,所有的「分」,都不過【祂】的化罷了。
這一刻,方宵清晰地看到了醫生的臉。
「你滿心滿眼都是【書】,怎麼就不關心一下另一種力量呢?」
他清晰地看見醫生對他笑著。
裡面的容變了彩的雪花點,也讓蛇的臉徹底失去控制。
難怪這個人類可以裝作被認知扭曲的樣子,卻不任何影響。
「原來你還有這種力量,難怪不怕我。」
他並不完全佔優勢,這已經是他面對面剛邪神分而不落下風的極限,不知道城的邪神該怎樣碾他。
虛空中出現幾隻狗一樣的生,虛幻的下半,帶著長長的拖尾,向他衝過來。
面前的人類又憑什麼,憑什麼被書和鬼沉親睞?!
難怪……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後拔刀的聲音。
天上,一團漆黑的混沌爬了過去,像一隻在紅天幕上爬行的大黑蟲。
什麼醫生,什麼瑞雪祭,一切的一切都從他的腦子裡飛走,他記起了所有,包括他試圖拉自己曾經最想送出去的弟弟回到這個泥潭來,包括他把他喜歡的人折磨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要死,他該死。
虞幸覺得到,忿怒的蛇讓這些認知扭曲的力量變得更強大了。
植在方宵意識中的深刻影響,使得本不需要做什麼,就讓方宵從房間中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明珠也已經恨上了他。
不!
「事並非沒有轉機,方宵爺。」醫生的聲音從他後響起。
「您就在這裡待著,只要不添,就是最好的贖罪了。」
帶著笑意的聲音緩緩地將方宵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方宵機械般轉過頭。
眼,又是一張模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