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在現實世界拉人，通常都是逮到誰就拉誰，倒霉蛋們進推演之前都不知道推演的存在，經過了新手測試之後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可等不到一個答案，在最後的最後，已經失去了答案的本能，隨風散去。

有點憾，但更多的還是釋然。

在鎮南。

方宵一怔：「什麼？」

「許婉為蛇的造，已經消失了，毀容的這個任務你得算我完。」

可能迫不及待往鎮外跑了也說不定。

系統公事公辦地進行了播報，又小聲提示。

他嘆了口氣，原本不打算用能力的，現在還是決定用能力趕一下路。

虞幸勾：「某種意義上說，我就是他，但我從未存在過。」

於是方宵閉了。

方宵狠狠一愣，腳步如同生了，瞬間被釘在原地。

【這個也算你完。】

「這個世界也有調查員存在，要是你之後覺得無聊，可以找找那些勢力。」虞幸送到鎮口，這邊有一條較為平坦的山路，明珠進山後，就能很好的藏自己。

明珠愣愣轉，在看到虞幸的臉的瞬間，恐懼神奇地消弭。

虞幸的專屬任務第二階段有四個任務，現在已經完了三個，最後一個，是帶明珠逃離南水鎮。

醫生在笑，是從這句話來聽，聽不出他有什麼特殊的緒，就好像是無風無浪的河流，對著落花平靜地聊聊天。

「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系統停了一下，補充道——

「是你打破了這裡的詛咒。」他怔怔地凝視著虞幸。

也想回家看看。

虞幸任由抱了兩秒，便用手指輕輕擋開了，回憶起他們曾經的對話，他控制著自己出一個笑容，語氣溫和：「現在再抱，要收費了。」

兩人中間隔著很遠，理由不同，但確確實實是在彼此逃避。

一個前任最完的狀態，就是安靜得像死了一樣，他相信隨著自己為「推演者」，前往所謂的「真實事件」，他可以在明珠的生活中死得很徹底。

方宵的視線此時被走來的青年佔滿。

「我讓醫生幫我殺了方德明，他現在死了——」

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是祂贈送給「孩子」的。】

【是幸解決了boss才會這樣吧？他看上去狀態還不錯，雖然服全破了……話說……他為什麼坐在那發獃？】

醫生的目追隨著虞幸，最後落在他破破爛爛的躍魚服上，笑道：「你從方小爺變變乞丐了。」

也像是被傳輸了什麼概念，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去理解。

因為追究起來，他和醫生都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他剛才想向明珠道歉，明珠卻在他開口之前就冷冷地說，不需要。

於是，剛發現虞幸的直播間重開的眾人還沒看到什麼畫面，只約聽見一點聲響，直播間就又黑了。

虞幸嘆了口氣。

【你問我？】

方宵和明珠眼可見的同時呆住，眼神失去了焦距，像是在和腦子裡的什麼東西通。

他咀嚼著這個名字，有種豁然開朗的覺。

雖然……是很讓他親切的陌生人。

【祂】彎起眉眼，溫聲道：「下次見面，在我做自我介紹之前，希你能認出我，不然你可能會吃很大的虧。」

心中的枷鎖不再，此時此刻才有心思去關注別的，看到虞幸的態度，恍然：「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抱一下都要收費。」

他不怕被觀眾看到能力使用過度的後癥，但他怕破鏡的人目睹他的狼狽。

……

虞幸勉強鎮定：「你說。」

「殺了我！」

從來就沒有獨立的，所謂的真正的方幸。

明珠瞭然，立刻撤開，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不想給虞幸添任何麻煩。

但只愣了一秒，就從畫筒里出唐刀，發狠地指向方宵：「你別過來！」

儘管【祂】離去還不到幾秒鐘，但虞幸就是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這裡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位醫生，不，是這場推演，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位醫生。

【明珠沒走，去方府了。】

虞幸冷聲道。

他現在更想逃離。

「在奇怪這次為什麼沒有崩潰嗎？」從虞幸上吃了一次虧的【祂】把胳膊肘搭在了膝蓋上，用手撐住下。

是沒有的，但利益是要有的。

方府還是老樣子，它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過。

【可以。】

枷鎖已解，無牽掛，沒有什麼再能打得倒，但有些累了，餘生只想遊山玩水，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

……

不能理解的概念會毀滅一個人，方宵苦地眨眨眼，覺得自己依然會瘋。

不知道會跑去哪裡。

方宵不再執著於「喜歡」，他知道自己給明珠帶來了多大的傷害，而且他也知道，在弟弟和明珠之間，他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弟弟，這說明他對明珠的本就不夠。

「沒服換。」虞幸無所謂。

收拾了一些真實的值錢品，洗了個澡，換上一乾淨服，就準備出發了。

「最後，給你行個方便吧，這個東西……需要你轉一下了。」

【是想回去找你。】

聲甚至出一和來，很明顯，達到了目的的系統對虞幸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寬容與耐心。

「快了吧，一會兒就走了。」虞幸來到他旁邊坐下。

提升越大，患越大。

【lsp基金會，逆天。】

但是虞幸對方宵很友善。

蛇所在的位置變得空空，虞幸了口氣，剛準備向亦清炫耀，忽然面一變。

就這樣吧，不方宵了，也不恨方宵了，就這樣徹底斷掉，才是和過去的告別。

系統說，明珠的已經被【祂】的力量改造，被困時尚且顯現不出來，以後會慢慢發掘到好的。

明珠同時看見了他，臉上的瞬間褪去，可能比他還要蒼白。

方宵沉默。

虞幸不再打擾他們，方府里還有最後一道氣息，他也該去打個招呼。

沒了蛇對緣執著的認知扭曲，他現在再看，忽然覺得弟弟有點奇怪，和小時候的影似乎重合不到一起去。

「……」虞幸沉默兩秒，後知後覺，「明珠呢？」

擁有了一顆強大的心臟，這個世界，真的很難有什麼能打倒了，包括與心靈支柱的告別。

虞幸在短短幾天建造了一支柱，但註定不會停留，以後，會自己做自己的支柱。

不等虞幸回答的問題，明珠就粲然一笑，轉向山裡跑去。

步履輕盈，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