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看見了。
虞幸在暗中觀察,親眼目睹收銀的人和客人那一桌的「自己」四目相對。
收銀臺的人臉上滿是震驚,桌上那位也一樣,只見餐桌邊的人瘋狂拉扯坐旁邊的西裝中年男人,指著收銀臺說不出話來。
錯誤已經發生了。
餐桌的推演者隊伍紛紛注意到異常,虞幸又離那邊遠了點,把自己藏進黑暗裡。
他能覺到,另一個「虞幸」又往他這兒看了一眼,只不過他藏的好,沒有被發現。
相比之下,收銀臺的人實在是不走運。
狠狠怔住,面對八雙奇怪的眼睛,在羊臉領班訓斥下都沒有崩潰的緒,此刻突然如同開閘泄洪,哭了。
虞幸看到哭就知道要糟糕。
羊臉領班彷彿背後長了眼,就在人落下第一滴眼淚時,它大踏步走來,一把扯住了人的領。
「你哭什麼?」羊臉領班越湊越近,最後凸出的鼻子幾乎要對上人的鼻子。
他黝黑的羊眼閃爍出嫌惡又興的神,把人一拽。
人從虞幸看到開始就牢牢釘在原地的終於了,因為被拉扯著,踉蹡了兩步。
在意識到自己自己不在原地了的瞬間,發出一聲慘烈的尖。
「啊!!!!」
尖銳的聲音穿耳,所有的臉客人都停止談,整齊劃一地扭頭朝人看過去。
它們面無表,宛若一隻只沒有生命的玩偶。
大廳里頓時一片寂靜,只剩下時鐘微弱的滴答聲。
羊臉領班發出古怪的笑聲:「你打擾到客人用餐了。」
「我不需要這樣的員工,張小薇。」
接近呢喃地低語一句,羊臉領班猛的張大。
它的居然可以裂開到這麼大的程度,看著可以直接吞下一個人頭。
它事實上也這麼做了,當著所有人的面,羊臉領班一口咬下去,飛濺!
「啊!!!!!」
又一聲尖,這次來自餐桌旁的人。
人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隻羊臉鬼吃掉,心驚膽的同時,對另一個自己的警惕驟然消散,只剩無邊無際的恐懼。
「」被吃了,這代表什麼?
人滿眼驚恐,渾抖。
是不是也會跟著必死無疑?
沒人能回答,所有人都在關注羊臉領班。
領班咀嚼著,羊下打著圈地,半晌,它移開湊得過近的腦袋,出收銀臺人的。
的肩膀上只剩下一截脖子了。
脖子頂端戛然而止,出被啃食的橫截面,裡面從噴出一次鮮之後就再無靜,安安靜靜的,比起,更像。
「噗通。」
餐桌旁的人一,那怕被西裝中年人拉扯著,也也像一攤爛泥一樣了下去。
這一下,整個大廳的臉客人又齊齊轉向。
幽幽的目分辨不出緒,但目的重量在此時分外明顯,得人跌坐在地,怎麼也爬不起來。
「阿姨,你怎麼摔倒了?是不是老寒又犯了,我扶您啊。」被稱作小天師的年高聲道,然後起離席,來到人邊,架著人就坐了起來。
從旁邊的西裝男扯不起人,到小天師輕而易舉伽起人,可以看出小天師的力氣有多大。
有小天師這麼一打岔,臉客人的目緩緩收回了。
談聲又一次響起,只剩收銀臺後的人直立立地站著,可是沒有客人在乎剛才那一幕,他們沉浸回烤的香氣中,大聲談笑。
只有推演者那一桌在不斷觀察況。
人趴在桌上開始哭,很顯然,一個被拉進來的倒霉蛋並沒有能直面「自己」被吃掉的勇氣,神崩潰了。
其他人敷衍地安了兩下,見沒效果,也不在上多花心思。
虞幸在暗中看著這一切。
他已經能把所有人的稱謂和臉對上,年是小天師,西裝男是高樓,暗殺者17號是個存在很低的男人,長相平平無奇。
他看見「自己」站了起來,跟眾人說要去上個洗手間。
眾人都知道這是要去找線索,可是高樓有些不滿,低了聲音說:「再等會兒去不行嗎?還不知道餐廳有什麼危險機制,你急著探索幹什麼,在在其他地方出事了別人也來不及救你。」
雖然是勸,但語氣十足地盛氣凌人。
小天師瞥了他們一眼,齜牙笑了:「想去就去唄,這場遊戲不是陣營對抗,但也不是合作,各自為戰的副本你管人家那麼多呢。」
西裝男被噎了一下,眼底閃過一厭煩,終究是沉默了下去。
虞幸默默想,看來小天師是那八人中明面上的實力天花板。
他看到「自己」這回沒有任何人阻攔地離了席,隨便找了一個牛臉服務生問到了洗手間的位置,然後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廁所的位置在虞幸後走廊里,另一個他想去廁所,必然經過他邊。
虞幸打算給這個自己取名「虞二」,為了不和虞二接,他立刻轉,繞了另一條路線朝收銀臺走去。
虞二看了他的側臉一眼,只一瞬間就轉了頭。
虞幸心中安定些許。
他看出來了,虞二也在躲避他。
虞二已經從收銀臺人和餐桌人上看到了同時存在的「一個人」,所以肯定能猜出,自己也有「分」,在不確定是不是時間悖論之前,他們兩個的警惕心是一樣的。
虞幸任憑虞二去廁所那邊找線索,他去收銀臺也是想主做點什麼了。
嘖,本來以為是平平無奇小副本,沒想到進來后發現機制這麼危險。
羊臉領班殺了收銀員,臨時找了一個距離最近的豬臉妹子頂上,虞幸來的時候領班剛代完工作要點是「微笑」,看到他,領班招招手。
「你過來,把這個送到廚房去,跟廚師說是新鮮的,廚師知道怎麼做。」
它指著直立的,不容置疑地吩咐。
虞幸保持微笑,不準痕跡地又看了一眼領班一點都沒染上的羊,抱起僵的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