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虞幸吐槽出聲，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接著，廁所的門一陣震，尖銳的斧刃從外面劈砍而來，一下、兩下……

走廊的紅過破損照了進來，與此同時，也映出一張扭曲的羊臉。

還被綁著的複製們頓時一陣嗚嗚。

它們也怕啊！

它們只是推演者的複製，依存於烤店獨特的形機制，但它們和張小威著實沒有什麼關係——一個不小心，它們還會被張小威殺掉。

他們連祭品都用不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比推演者還要脆皮！

曲銜青的複製往後退了幾步，掏出了自己的廚刀。

曲銜青本人則撇了撇：「現在能把這個領班殺了嗎？」

「等等，我想想正常推演應該怎麼做……」虞幸把小天師拎站起來，靠近了越來越千瘡百孔的門邊，和羊臉領班對上視線。

羊臉領班緩緩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高高揚起斧頭——

下一秒，壯的枝條從異度空間降臨，又在他面前圍了一個不風的網子，牢牢將他困在了裡面。

「該死！」領班在裡面無能狂怒，低沉的嗓音有破音的趨勢，「我要砍死你們！」

虞幸才不管它，他直截了當地把已經搖搖墜的門打開，又回頭看了眼地上的「人質」。

這裡大多數都是複製，但卻不能不管。

隨便一個複製死亡，整場推演又會重置，煩得要死。

「去大廳，裝做客人，付錢點菜。」虞幸說，「廚師張小威是他肢解別人和自己的執念，冷凍室里的張小威是害者和病態的執念，領班張小威應該就是他爸爸和殺父兇手的結合。」

所以這個領班是拎著斧頭追殺推演者的人，也是教導所有員工要微笑面對食客的人。

除去碾的暴力強推，正常進這個特點副本的推演者，在被羊臉領班追殺的時候，只要裝作顧客就沒問題。

這個規則只適用於大廳。

因為領班還需要在其他顧客面前表現出與友善，給顧客們如沐春風般的服務驗。

他這些話主要是說給曲銜青聽的，小天師倒也能聽明白，而其他人可就沒那麼想要配合了，對於複製來說，兩邊都是敵人，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權衡利弊。

曲銜青點點頭，看了眼自己的複製，一抬手，的劍憑空出現在手中。

顯然，要手了。

現在這個況，沒有必要再留著這個複製，即使對方態度很好。

廚師服曲銜青冷冷回正主，眉眼中出一輕嘲，像是在嘲諷自己短暫的「人生」。

不退反進，把脖子送到了曲銜青劍下。

「手吧，如果我才是真人，我也不會允許一個和自己總有一樣記憶的東西存在於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曲銜青瞇了瞇眼，劍刃毫不手地刺下，可就在這時，一把泛著寒的水果刀也從一個刁鑽的角度朝的太而去！

險險偏頭躲過，頭髮被割下來一縷，眼中沒有半點意外的神，劍反手一挑，就將複製人頭挑飛。

沒了頭的轟然倒下，曲銜青沒再多看一眼。

知道的，如果才是複製，也會想最後一搏，把真人殺了，自己繼承所有。

哪怕功的可能微乎其微，也絕不會選擇什麼都不做地去死。

在一旁看完了這個過程，虞幸眸閃了閃，上前了曲銜青的腦袋，順便了把的臉：「夠狠，我喜歡。」

沒躲，極其輕微地在他掌心蹭了蹭：「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接下來的推演上了高速。

虞幸用枝條把廁所里的所有人都拖到了大廳，讓留在大廳的兩個推演者殺掉了自己的複製。

那個候選者男人已經忍不住吃了，他的手被殺手用匕首死死釘在餐桌上，場面一度腥，但一聽說殺了複製就沒事了，他瘋了一樣在自己的複製上刺了很多刀。

這期間，其他臉食客都用震驚而詭異的目看了過來，不過在看到殺人的時候，它們麻木地扭回了頭。

就像張小威記憶中沒有第一時間出援手救他爸爸的那些客人一樣。

而虞十七，也在看到眾人的瞬間，相通了這是要做什麼。

他用平靜的目著虞幸，甚至還有心笑：「以前都是——不，記憶里都是自殺，沒想到我能先你一步會到被徹底殺死的滋味。」

虞幸也笑：「那你真幸運。」

「是啊，我是幸運的虞幸。」虞十七勾，「你是不幸的那個。」

詛咒之力滲進虞十七，破壞掉他的一切。

他死掉的時候，外表看不出任何傷口，彷彿只是睡著了。

虞幸看著「自己的」，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也不一定是你幸運，說不定以後……」

「你會想打死我呢。」後半句被他吞進肚子里，哪怕是就在他旁的曲銜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餐桌的其他座位被小天師，以及小朵、王淑芬、高樓的複製佔據。

它們贏了，這位置是它們該坐的。

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的三個複製品已經萬念俱灰了，沒想到自己會被鬆綁，拿開堵的布。

它們驚喜又警惕，複製高樓用一種極不信任地目凝視虞幸：「你真放我們活著？」

要知道，它們從這場推演中活下來后，就會繼承這個份的所有東西，變披著人皮的鬼……或者說人類，出沒在這個份原本的生活環境里。

這個份的爸爸媽媽，乃至老婆孩子，都不會知道人已經變了，而現在活在他們的人的殼子里的，正是兇手。

它們以為，這樣的行為會被虞幸扼殺在搖籃里，畢竟，人類總是遵循著鬼不屑一顧的道德準則。

虞幸只是用餘瞄了眼憤憤的小天師，隨口答道：「你們怎麼樣本不關我的事，憑本事而已。」

他不是道德標兵，或者說他就沒有道德。

但……

小天師所在的家，似乎很是繼承了老派通靈師的做派，把制符捉鬼當做己任。

出去以後小天師會不會替天行道——那就不是他虞幸能管得了的了，不是嗎？

看著歡欣鼓舞的三個複製以及暗翻白眼的小天師，虞幸把困住羊臉領班的枝條悄然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