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店大廳的桌椅被砍得零零碎碎，到都是碎和斷肢。

狂化的領班很難對付，讓小天師和殺手很狼狽。

但兩人都很努力，顯然，參與殺死boss的人越，獎勵或許就越多。

虞幸看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找了個靠牆的乾淨位置坐下，低著頭就假寐起來。

曲銜青坐到他旁邊，挽著他手臂，靠上他肩膀。

「幹嘛？」虞幸眼睛沒睜。

「好久沒在推演里能這麼休息了。」曲銜青輕輕地說，「當觀眾比當演員輕鬆好多。」

虞幸：「道理是這個道理。」

他把在他上的手按住，無奈睜了眼：「我是問你在什麼？」

「咳。」曲銜青乾咳一聲，倔犟地把手留在虞幸上，「雖然但是，看到你的複製死掉，我還是有點心神不寧，畢竟它頂著你的臉和你的格。」

他怎麼忘了，曲銜青這殼子冷淡歸冷淡，背後的靈魂可一點也不純潔，在以前沒離開他邊時就已經會用葷段子污染祝嫣了。

這個副本的名字「寂靜烤店」。

「之前不說就是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沒想到你耳朵還好。」

「你媽媽大概率被你爸殺了。」他開口吐出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張小威猛然僵住的前接著道，「烤店是最容易理的地方了，不是嗎？」

那雙眼睛里有驚愕、茫然，還有源自靈魂中源源不斷的憤怒。

想到那個畫面，虞幸甚至輕笑了一聲，得到了曲銜青一個「你居然不罵我，還笑」的奇怪眼神。

「因為你也參與了『理』媽媽的工作，結果生病了，像因果報應一樣，你智力發育遲緩，花了爸爸的所有積蓄。」

「所以後來，你爸爸對你想吃的想法尤為痛恨，他在害怕，怕從前的一幕再次上演，怕妻子依舊在等待著報復的機會。」

他好像聽見了。

對他而言，「媽媽」是他人生中最陌生的人。

骨頭也一樣，敲碎了和烤店的骨頭混在一起扔掉就好。

烤。

但，這也是他埋藏最深的不甘。

所以無論如何，那個黑子的鬼都一定與這個副本有關係。

但……

他大踏步地奔向虞幸，斧頭在地上拖拽，滿是尖牙的裡吐出尖銳的質問：「你說什麼？」

張小威抖著，向虞幸舉起斧頭。

他估計這副本差不多快破了，本來就是個有點特殊的獵奇副本，解開了運行機制就沒什麼難度。

他們是看到角落裡的鬼后，才得到系統的副本提示的。

是一個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角呀。

既然那個人的鬼魂曾經出現在現實里，就說明，這個副本中，一定有一個鬼。

那是什麼在寂靜？

那麼，在廚師張小威記憶中的所有事，忽然都有了另一種可能，爸爸的、兇手的瘋狂都有了其他解讀，「烤」的意義也變了。

要麼想要欣賞，要麼想要殺掉。

不知道，不一定。

曲銜青：？

但已經落下風的、本不在乎落在店裡的其他人在做什麼的羊臉領班忽然把臉扭了過來。

他一條曲起，手臂隨意搭在膝蓋上，另一條也曲著，地平放，不像是在一片狼藉的烤店裡，更像在叢林中，野又強大。

「我的媽媽……在哪裡？」

虞幸像看不見張小威越來越扭曲的羊臉一樣，自顧自地說：「這裡面有沒有某個鬼的影響在呢？」

說著，順手了兩把：「你看，活著的多有彈，好久沒了哈哈。」

可以回去繼續和祝嫣吃烤了。

不殺推演者，不扮演任何份，說明不需要扮演，說明存在，但張小威不知道。

虞幸仰頭看著幾步就到面前的張小威。

虞幸背靠著牆，姿勢放鬆。

「好吧。」曲銜青也知道自己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肆無忌憚地佔便宜，略帶憾地回手，「對了，既然這個副本從頭到尾以張小威為起點，那我們在現實里看到的鬼又是誰？」

「甚至……」他幽藍的瞳孔里毫無憐憫，只是無地說出了最殘忍的可能，「你猜，你的病會不會和吃人有關？」

「我得還活著的才能安心。」

這一瞬間，他躲都不躲迎面而來的符紙，臉上被燒得出焦黑痕跡。

那可是老司機了，還明晃晃饞他子——或者說，是對所有材好的男人都有一定的興趣。

疑一秒，隨即反應過來：「哦，這樣。」

祝嫣對他還有一定的敬畏之心，曲銜青麼……

那麼多烤，混一兩片別的類，又有幾個人能發現呢？

其他人都呆了呆，包括在角落裡當鴕鳥的候選者男人和三個「奪命」功的複製。

——什麼東西對張小威吸引力這麼大？它說「媽媽」？這角有出現在推演中過麼？

張小威從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媽媽，爸爸也從來不提。

——殺boss的獎勵是不是要飛走了？哪有這麼搶怪的！

第一次還沒重置的時候，虞幸有想過寂靜是烤店的一種規則，可很快就發現不是，這家烤店不需要推演者保持安靜。

虞幸：「……」

兩個想法同時出現。

不在任務主線里，那就是在支線或者暗線中。

「那個啊。」虞幸語氣不變，「張小威他媽吧。」

兩人平靜地彷彿在說早飯吃什麼。

「手老實點啊小曲曲，準備離開副本了。」虞幸回歸正題，徹底把那隻纖細好看卻有力的手拿下去。

現在，他忽然聽見了媽媽兩個字。

這種變故打了小天師和暗殺者17號一個措手不及，眼看boss忽然轉移目標沖向角落裡不知道在嘀咕什麼的兩人，他們都是一愣。

「啊，還有，你還記得那個發瘋的男人吧？和朋友吵著吵著發展到殺了勸架的人的地步，好奇怪哦。」

「是你非要問我的。」虞幸淡淡地看了一眼不能接的羊臉領班，嘖了一聲，「我告訴你了，你又要鬧。」

所以平時卡斯、趙謀都沒遭毒手，趙一酒則是因為影能力，總能在手的瞬間逃離現場。

他想知道是誰生出了他，是誰在他生病後從不出現，讓爸爸自己個人養他長大。

他無數次想過，如果媽媽還在，爸爸……是不是就不會那麼辛苦了呢？

可是「媽媽」就像烤一樣，是他人生中的忌，每次提起，爸爸就會出很可怕地表。

虛空中，一大枝條驟然鑽出，在張小威惱怒砍下來之前將它穿而過，釘在牆上。

然後枝條了回去。

虞幸偏頭，看向獃滯的小天師和一不的殺手兄，提醒道：「看我幹嘛？看boss啊。」

「最後一口氣了，趕補刀趕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