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暫住的小土房，宋雪和聶朗還沒走，除了他倆，還多了個金髮琥珀瞳仁的外國男人……以及任義。

外國男人看到他，出一個大男孩的笑容，就好像提前拿走香爐的不是他似的。

虞幸腳步一頓，又看了眼，海妖不知去了哪裡，趙謀和任義坐得很近，取出平板在上面寫寫畫畫。

聽到開門聲，幾人都抬眼投來目，任義手招了招：「好久不見，虞幸。」

又看見跟在虞幸後的趙一酒：「還有冷酒。」

趙一酒微微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虞幸進門，有些希罕，「你一個人來的？」

「事出突然，沒來得及做更多布局，只能我一個人來了。」任義表現得很好說話，緒穩定程度絕對能在虞幸見過的推演者中排第一。

他又解釋道：「我跟著家和趙家的飛機來的，這兩家派來的人選我剛才已經告訴趙謀了。」

「哦，回來路上我們遇上了趙家的人。」虞幸往椅子上一坐，話音剛落，趙謀就猛得抬起頭，用探究的目在外出回來的兩人上掃了一遍。

末了又低下頭，淡淡地說：「沒吃虧就行。」

虞幸好笑，他了解趙謀，這小狐貍越是淡定，越證明心裡已經有了對付趙家幾個人的計劃。

趙謀放下平板，對虞幸和趙一酒說：「家由晏領隊，一起來的是他師妹相逢，還有異師弟程一舉。」

相應的資料趙謀全都拿出來給破鏡員看過。

這三個人明面上都沒有什麼坑隊友的記錄，在大多數推演者都會留下斑斑劣跡的大環境里算是很不錯了，至於私底下真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只有親自相過才能評判。

趙家那三個，趙盞是主家年輕一代的領軍人，趙懷升和趙盞算竹馬，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但是天賦沒有趙盞那麼強，於是退一步專心支持起趙盞來。

趙冬雪則本是另一分家的兒，因為那分家在副本中遭遇了全滅，年級尚小的被主家長輩收養，自此也了本家的人，知道自己的境，很努力地向上爬，有野心但制於自能力。這次來，全是趙盞驅使的下屬。

虞幸聽任義補充了幾句，確定了這次副本的推演者數量。

家三人，趙家四人，調查組三人，破鏡三人，加上海妖和任義，一共十五個。

往好了想，都算英；往壞了想，沒有炮灰，必然有人要下黑手製造炮灰。

又過了一會兒，海妖回來了，是去了酸與縣村長家裡套了些報，至此有合作意向的人全部到齊，土房外也傳出更加熱鬧的聲音，村民們互相招呼著去看戲了。

有人敲了門，提醒他們皮影戲要開始了，見他們沒立刻跟上也沒說什麼，樂呵呵地又替他們關上門。

屋裡坐的坐站的站，沒一個打算挪窩。

「看來，各位心裡都有計較了。」半晌，宋雪先開了口。

出禮貌的笑容：「大家也知道，有門票的推演遊戲難度高，人數限定不會，所以找出副本的開啟方式，所有人都能達到目的。」

「宋小姐是打算開誠布公，換線索？」虞幸雙臂環，坐沒坐姿，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開口聶朗就會過分警惕焦躁，不過他這會兒沒管聶朗，而是戲謔道，「可誰能確定，髮式副本不會據發貢獻，影響每個人的推演初始設定？」

宋雪看向他，文靜地笑著：「你這麼說倒是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哦？」虞幸挑眉，「調查組拿著重要品離開的時候，我和酒哥可是連影子都沒追上。」

奎因聞言撇了撇，嘀咕道：「先到先得有什麼錯。」

「我們花費一個白天才確定了這個品的存在，並且準定位。」宋雪把鬢邊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去，歪了歪頭，「而你們，只需要據奎因的行為做反推，就能輕而易舉得到同樣的信息，難道不是你們賺了？」

說的一點沒錯。

如果不是奎因把香爐拿走，虞幸不會因為箱子里有爐灰而沒有香爐直接確定答案，除非香爐本就帶著詭異氣息。

從宋雪口中「花了一個白天的時間才定位到」來看，香爐的存在應該沒有詭異氣息加持，也不知道的定位方法到底是什麼。

宋雪狀似無奈：「因為我們三個都不擅長尋，所以在你們來之後，我們第一時間找到了你們合作，為的就是進副本之後，不會再被找東西這種事浪費這麼多時間。」

「聽出來了，你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尋上，哪怕東西拿到手了，也沒研究出用法。」趙謀一針見，「或許你們本來想的，是先自己試試看，能直接開啟副本的話，我們的合作就是從推演開始后算起。」

「但是你們沒能做到，所以才打算把東西拿出來，和我們換信息，平攤收益。」

有些犀利地穿了宋雪的打算，趙謀聲音一，狐貍耳朵又豎起來了，堪稱溫地說：「這當然……沒問題。」

宋雪早有所料，毫不意外於他打一子再給個甜棗的作風。

任義除了人什麼都沒帶，默默降低存在，下定決心當個快樂的白嫖人。

兩邊既然已經說好，奎因就把藏起來的香爐從指裡抖了出來。

顯然，他有特殊的儲空間，能讓不屬於祭品的東西也無跡可尋。

眨眼間，一隻普普通通的生鏽香爐落在了奎因手裡，這個外國小哥掃視一圈，最後還是歸於虞幸：「我試過了，點香不能發副本，但很確定重點就在香爐上，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不在點香，自然就在供奉。」虞幸瞇起眼，沒直接回答，而是把話拋向海妖，「你去找了村長，套出些什麼了嗎？」

海妖想了想：「我找到的信息和香爐無關，主要是酸與縣的一個神話。」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裡不酸與縣，只是在山中居住的眾多部落的一員。

某年，業江發怒，洪水泛濫，淹了很多人。

部落被迫往地勢高的山地遷移，可眼看大洪水還是一路往上，淹掉了他們的食，在危機存亡之際，天上飛來一隻怪鳥。

怪鳥長著四隻翅膀，形卻是一條蛇一樣扭曲而細長，蛇上長了三隻腳，它在部落眾人上方盤旋一圈，眾人看見了它排列在頭部的六隻眼睛，還沒來得及害怕，它又消失無蹤了。

「那隻鳥就是酸與？它救了這個部落？」趙謀挑了挑眉。

酸與是山海經中的一種怪鳥，這點知識儲備，在場的人肯定都有，也肯定在來這裡之前就做過分析。

但在記載中，酸與可不是什麼祥瑞，更不是好心救人的鳥，它去了哪裡，哪裡就會發生恐怖的事。

「不是，它沒救人。」海妖果然否認，「恰恰相反，部落在當天晚上就出事了。」

洪水帶來飢與寒冷，更會帶來瘟疫，部落的人難以眠，可就在當晚，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聲古怪的鳥，那聲音像是一聲聲呼喊，呼喊著眾人的名字。

沒一個聽見自己名字的人，都想著了魔一般往外走。這些人離開了落腳的山中出去查看，一去便不復返，越來越多的人失蹤，獨留部落的祭司一人。

祭司不出去的原因也不是因為他能抵抗住那個聲音，而是因為他的在躲避洪水時斷了，等到第二天，鳥消失，驚恐的祭司一路爬出了，便看到滿地的。

所有的族人，都死了。

而那些死去的族人在太出來后，又一個個爬了起來，頂著泛青的臉重回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生活，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

祭司差點以為這是一場夢，但族人不再需要吃喝，也不再畏懼寒冷，憑藉這個，部落撐到了洪水結束，重新建立了家園。

族長改部落名為酸與，稱這是祥瑞之鳥，只有唯一一個活人祭司知道真相，他眼睜睜看著們一天天腐爛，但還能繁衍後代，生出了正常的小孩，小孩們也逐漸長大，替代了腐爛到無法再行的，為了部落新的。

祭司終日恐懼，把這件事記錄了下來，然後在恐懼中老死了。

時間不斷過去，最初那一批早就爛在泥里，一代又一代健康的小孩不斷傳承，演變為了今天的酸與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