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義已經在船上堅持了將近半個時辰。

從「轎歸」任務開始后，眾人分開，虞幸這邊的人從業江江畔逃回義莊，再踏後院院門，差不多已經一個小時了，其中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業江到義莊那條筆直的路上。

趙一酒僅僅激活了符咒十來分鐘，已經出現了作的凝滯，任義卻承了這麼久，甚至是雙倍符咒……

虞幸看著趙謀把任義扶起來，很怪異——任義此時看上去像個剛認識四肢和軀的木偶。

他垂著頭，任由趙謀撐起他的，慢了半拍才自己站住。

這況可不太妙。

虞幸不覺得任義是這種……會讓自己承擔這些魂魄傷害的人，尤其是在在場屬於研究院的人只有他一個人的況下。

有點奇怪，或許任義又在嘗試什麼研究？

他記得任義的能力和聯繫很深，就連稱謂都是「筆」，有沒有可能，任義是故意承包符咒，讓自己的從中「了解」什麼呢？

虞幸想觀察一下任義的神，隨即想起來這傢伙是個面癱。

「……」算了。

等任義看上去好一些了，趙謀才問：「你現在是什麼覺？需要我給你把把脈麼？」

醫者人設不倒。

任義張，過了兩秒聲音才從嗓子里傳出來：「我不知道……就像是……魂魄與不再相融，我現在有一種失去控制的覺……很不舒服。」

眾人瞬間理解。

就是靈魂和容分離的覺，神經遲鈍？大腦給出的命令無法傳遞到上？

如果不及時停下對符咒的魂魄「供奉」，下一步大概就是靈魂離，最後直接消散吧，雖然這只是猜測，不一定適用於每一場推演的設定。

但是在和皮影戲有關的推演里，讓靈魂離，只剩一空殼，絕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空殼，是最容易被控的品啊。

「這種況……要怎麼樣才能恢復呢。」宋雪喃喃自語，但是在這裡的聰明人基本上都能認定，這裡，起碼是在這個「故事世界」里，應該不存在能讓起恢復的東西。

顯然，比起義莊里心疲憊的那些人，此時在船上的幾人，從一開始就要想得更深遠，也更早的察覺到了當前世界的虛假。

由於不能直白的將這些猜測說出來，他們保持了一種沉默的默契，並從中尋找轉機。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了。」宋雪低聲道。

說的不是業江，而是當前這個世界。

故事背後的縱者顯然正在加強對他們的攻擊，要是在「團滅」結局到來之前，他們找不到離這裡的方法，還真是要死一個笑話了。

「現在怎麼辦？」奎因徵詢宋雪的意見，然後因為不符合人設被系統警告了一下。

他默默翻了個白眼，轉而面向趙謀：「大夫你說，現在怎麼辦？」

暴雨依舊傾盆而下。

儘管船隻暫時不會翻，但是船舫外飄颻的雨幕和承載著船隻的滔滔江水，仍然無時無刻不在帶來威脅，水鬼們的頭髮幾乎連一張不風的網，使得整個江面像是巨大的織機，將它們紡織到一起。

這樣下去，他們也只能在堅持一小時左右——最近限時兩個小時，然後他們會失去激活著符咒的奎因和趙盞兩個人的行力，就像現在的任義一樣。

「那個大爺，我是說拿著最後一張符咒的那個，能在兩個小時之趕過來嗎？」聶朗雙臂環，他不是很信任晏的速度，就算對方真的很有責任，但萬一另一邊也出事了呢？

一旦晏選擇留在那邊，豈不是四枚符咒永遠都集不齊，無法鎮這條江？然後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業江等得起，他們等不起。

「這話還說早了，那個爺手裡也不一定就是符咒。」虞幸覺得有必要給眾人打個預防針。

因為……以他對晏的小小了解，晏如果真的擁有一個符咒，那他一定能預到不久之後有需要湊齊四枚符咒的地方。

這樣的話，對方就不會在他前往後院時一點提示都不給，造現在這種局面。

當然，這只是猜測，除去趙謀提供的報里包括能力、行事風格、祭品等等，他也不是很了解……現在的晏的深層品格。

「這位——素未謀面的公子說的有道理。」趙謀微微點頭，像是也早有相同想法，「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

「第一，在這裡等待那位商戶大的到來，並做好等不到的打算。」

「第二，假設符咒不在那人上，我們要提前思考，符咒的所在地還有哪種可能。」

又商討了一陣，眾人分散開來。

其中幾人走到船舫之外，直面暴雨，盯著港口方向，打算一邊思考，一邊等候一艘可能到來的船。

虞幸和趙謀走到舫中角落。

「這位……大夫？我聽別人是這麼稱呼你的，所以你真的是個大夫？」

「自然，如果是在其他什麼安全的地方，我真想把你上的傷全都看一遍。」趙謀的狐貍眼瞇了瞇，「你呢？為什麼我在義莊沒見過你？」

「這不是什麼需要注意的事，總之，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虞幸攤手，「你很鎮定，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對我們現在的境有一些別的想法？」

「啊，是有一些。」趙謀道，「首先，符咒八不在那個爺手上，等也是白等。」

「我沒直接這麼說，是怕有些人聽到之後心會更炸。」這裡點名聶朗。

「其次，符咒要麼在那個險老頭手裡，不過這個可能不大，據我的推測……如果那老頭有符咒，他就不會如此畏懼水面，只在岸上做小作。」趙謀好不容易見到他，還有這麼合合理的換信息的機會，直接把已有的猜測往虞幸這裡倒。

「要麼在水下，我更傾向於這個，恐怕我們得下水去找……至於如何在，茫茫江水中找一個符咒，看看你後的人。」

虞幸回頭。

他視線剛移過去，就對上了一雙幽怨的眼睛。

海妖直接坐在地上，抬起一隻手，因為而尤為沉重的艷紅大袖子自然下墜，與他白皙的手臂形了極為刺目的對比。

的表比語氣更幽怨，簡直像個新娘水鬼：「你終於注意到我了嗎？」

虞幸沖挑了挑眉。

「真要下水的話，恐怕得靠指路，也就是說，業江的新娘必須要下去，哪怕給業江帶去更恐怖的食慾和能力。」趙謀勾，「機會和破局之法總是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更加迫，更加有戲劇，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