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立刻起，檢查了一遍門窗是否都鎖好了，尤其是檢查有沒有窗格破之類的。

好在宋府是個大戶，房屋講究，不像義莊那樣破舊，暫時沒有破能讓鬼鑽進來。

「我來的時候看到宋府的其他活人也是這麼做的。」虞幸忽然懂了，「難不，風頭鎮的每一個百姓，在晚上都和我們於同一個境地？」

是不是風頭鎮每個區域到了晚上都會刷新類似的規則和危險，不僅僅是針對推演者，而是針對所有活人。

只不過他們是推演者，有系統提示，所以夜裡的經歷被現化為任務。

那些百姓腦子裡沒有系統，但是他們生活在風頭鎮這麼多年，已經清楚地知曉了每個區域的規則是什麼，並且每天晚上按照規則活，習以為常地活下來，第二天早上便假裝無事發生？

比如宋府的那些丫鬟和他尚未見過的宋老爺以及夫人，這些人現在就和他們一樣，在各自的房間中，不開燈，也沒睡覺。

虞幸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

黑夜中詭異規則的存在是風頭鎮整個地區的常態事件，推演者並不是被針對的，他們只是來加的。

只有這樣，城中百姓的古怪反應才變得合理起來。

「可是……」趙儒儒皺了皺眉，心有餘悸地瞥向桌子上散的銅幣，又想起剛剛小孩的聲音在門外時給帶來的迫，不確定地問，「普通百姓能得了這個嗎。」

推演者都怕的東西。

普通人經歷個兩三天僥倖不死，也會直接瘋掉吧？

若是全城人每天晚上都是這麼過來的，本不可能呈現出他們白天看見的人口數量和神狀態啊。

「還是有區別的。」趙一酒冷不丁冒出一句，卻沒接著往下說，只道，「先看看，到八點之前，會有什麼東西來敲我們的門。」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

第一天晚上，最好還是悉悉規則，別一上來就挑戰規則，跑出去惹事，畢竟，參加這場推演的推演者實際上除了即死規則什麼都不怕。

哪怕被「恐懼」所拘束，他們也多的是保命手段。

如果虞幸不在這裡，鬼酒覺得自己肯定會到跑，嘗試一下違反規則的懲罰強度。

趙儒儒聽罷也同意了。

想，正好，如果接下來他們到的「攻擊」在正常人能夠忍的範圍，比如只要意志堅定就能扛過去，基本就能確定整個風頭陣都是這樣。

若是攻擊強度明顯不能被正常人所承……

虞幸大佬的猜測應該不會出錯，大概會往推演者自的不同上聯想一下，是他們上的某種特質，導致了「被額外關照」的命運。

等著等著，他們沉默下來。

十分鐘過去了，門外傳來一個慢吞吞的老人散步的聲音，伴隨著幾聲咳嗽。

那「老人」從迴廊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又折返回來，不停地在他們的屋門前面轉悠，咳嗽聲越來越頻繁，到最後簡直是咳得撕心裂肺。

難以想象，有一天他們居然會在「恐懼」的規則之下，因為這種小靜而到心跳驟停。

但那老人甚至都沒有敲門，在某一刻忽然聲音全無，就好像是單純的想要過來嚇他們一會兒，完目的就跑掉了。

「它會不會只是不走了，其實就站在我們的門前面？」趙儒儒小聲道。

虞幸：「……停止你自己嚇自己的行為。」

就是因為人類會產生這種聯想，因為想要確認聯想的真假，所以做出打開一條門往外看的蠢事，才會給鬼怪可乘之機啊。

之後他們的門口安靜了好一會兒。

黑暗裡沒人說話，也沒事可做，只是重複著等待，果真很能勾起人的睡意。

鬼酒打了個哈欠。

趙儒儒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不可以睡著哦。」

「那你倒是別趴著，順便把眼睛睜開。」鬼酒一點兒沒跟客氣，十分毒舌。

三十分鐘過去了。

一個很悉的聲低著嗓子問趙儒儒：「你們在幹什麼呀，出來和我聊聊天吧？」

「宋雪？」趙儒儒先是本能地認出了這個聲音，然後悚然一驚——不是宋雪，是鬼！

「你在和誰說話？」後傳來虞幸的問詢，「別中了計。」

看來鬼冒充的宋雪的聲音，只有一個人能聽見。趙儒儒調整呼吸：「我知道，我又不是傻……」

話還沒說一半，就和桌子旁邊挑起眉的虞幸對上了視線。

等等，剛剛虞幸的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

一涼意直衝天靈蓋。

所以剛才虞幸的聲音也是假的！

「不是傻子？」真虞幸看著，也問了句，「你在跟誰說話？」

趙儒儒有點應激。

然而這次很確定，說話的就是真正的虞幸，因為可以在黑暗中視，看得見虞幸。

可若是普通的、無法在黑夜裡看清細節的百姓呢？

整這麼一出，真的會將普通人嚇死的！

「你放心得也太早了吧。」

後，鬼酒嘲笑的語氣是那樣真實：「你怎麼就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假象？如果我告訴你，三分鐘之前，你睡著了，現在是在做夢……你該怎麼辦呢？」

撲通。

趙儒儒聽見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