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先看了一眼徐衍風，用眼神向他確認，夏熙所說是否屬實。但徐衍風似乎沒接收到服務生傳遞的訊號，依舊是一副石化狀態，目一瞬不移地黏在夏熙臉上。

他第一次產生這種如夢似幻的覺，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是真的，他需要仔細辨認，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可他的腦子停止了運轉，其他也失靈，導致他跟丟了魂一般，連眼睛聚焦都困難。

夏熙懶得跟不上道的服務生拉拉扯扯，乾脆繞過他，昂起頭，抱著玫瑰花的手臂了，邁著堅定又帶著幾分豪邁的步伐朝徐衍風走去。

停在他面前，揚起笑臉，終於將醞釀了一路的四個字親口說給他聽：“新年快樂！”

徐衍風定定地看著，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比擋在面前的那捧玫瑰還要豔麗，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怕他沒聽清剛剛的話，重說：“徐衍風，新年快樂。”

良久，徐衍風回了神，嚨裡一陣發，幾乎發不出聲音。

夏熙踮起腳尖湊近他：“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徐衍風嚨滾，他有話對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明明心裡知道答案，還是問了出來，儘管他極力維持鎮定，滯的話音還是洩了他的真實緒。

“你不知道嗎？”他那麼聰明，夏熙不信他猜不到。

徐衍風不語，他就是想聽親口說。

“我大老遠跑來南城，當然是為了見你，給你送新年祝福的，不然我為什麼要來？”夏熙如他所願，坦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並將懷裡的玫瑰塞給他，語調上揚，“這是新年禮，我親手挑的，還帶著刺兒，跟你很配吧。”

玫瑰花打到臉上，徐衍風下意識抱住，夏熙解放了雙手，往後退了一步，拿出手機看時間：“我買了返程的票，現在得走了。”

徐衍風不可思議道：“現在？”

“對啊。”夏熙雙手進羽絨服口袋裡，肩膀聳了一下，表很是從容滿足，“說了特意來看你的，看完了，我該回家了。”

不走難道留下來年？倒是想。但這不現實。得趕回去，明天大年初一，要給長輩磕頭拜年，這是規矩，不能破。

笑著看他，倒退著一步步走遠，眼神依依不捨，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對著他揮了揮：“開學見，徐衍風。”又說了一遍，“新年快樂。”

退到門邊，夏熙沒留神，後背一下撞到玻璃門上。

堪堪停下腳步，心裡很清楚，拉開後這扇門，走出去，就看不到徐衍風了，突然有點捨不得，被緒鼓著，又跑向徐衍風，手從口袋裡了一把糖果出來，抓起徐衍風一隻手，把糖放他掌心裡：“請你吃。”

自從家裡置辦完年貨，糖果、堅果、水果，還有零食，堆得到都是，幾乎每件外套的口袋裡都塞著糖，偶爾到，剝一顆丟裡。

“快趕不上車了，我真得走了。”

夏熙鬆開他的手，不再像剛剛那樣磨磨蹭蹭倒退著走，轉跑了起來，拉開那扇厚重的玻璃門，一頭扎進南城冰寒的空氣裡。

等徐衍風意識回籠，攥手裡的糖，眼前已沒了夏熙的影。

他追了出去，路上行人稀，車輛也不多，他四下逡巡，卻沒找到夏熙。方才發生的種種像是一場短暫的夢，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夢裡的人就戛然而止。

徐衍風撥打夏熙的電話，作中摻雜幾分慌，他沒有夏熙的手機號，打的依然是微信語音電話。

只響了三秒就被接通了，夏熙的聲音清晰傳來：“怎麼啦？”

“你……”徐衍風腦子有點，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深深吸氣，迫使自己冷靜，“你現在在哪兒？”

夏熙疑地“啊”了一聲：“我坐上出租了，往高鐵站趕。”

徐衍風本想開車送去高鐵站，聽到的回答，餘下的話他便沒說，只叮嚀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後給我發訊息，或者，打個電話。”

電話那邊的夏熙應當是笑了，聲音變了調，聽起來異常歡快，每個字都彷彿帶了小尾：“我給你發訊息打電話你會回嗎？”

幾天前的事歷歷在目，他可高冷了，訊息不回，電話不接，跟他之間好像隔著銀河。

徐衍風聽出在暗示什麼，手指在額心了下：“我會。”

夏熙最是貪心，聞言，忍不住得寸進尺：“可是，我很晚才能到家，多晚你都回嗎？”

明明都樂瘋了，還要故作可憐的語氣，試圖勾起他的心腸。無非是仗著兩人在通語音電話，他看不到此刻的表。若是打影片，肯定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笑。

徐衍風得確保平安到家，因而沒猶豫，答應下來。

夏熙猶嫌不足，趁機提出更過分的要求：“那我明天、後天、大後天……以後給你發訊息打電話，你都會回嗎？”

徐衍風不上當。

沒聽到他的聲音，夏熙就知道他在無聲拒絕，角向下一撇，悶聲道：“徐衍風，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冷靜、理智、剋制。”

徐衍風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輕輕咳嗽一聲：“掛了。”

“哎哎，等會兒，你先別掛。你就不能陪我再多聊一會兒嗎？剛剛時間太張，都沒有跟你說幾句話。”夏熙坐在車裡，外頭的霓虹燈撒進來，五六，掠過的面龐，照出明的眉眼、上揚的角，每一個細微的表都昭彰著的愉悅，“我都忘了找你要新年禮。”

徐衍風順著的話問：“你想要什麼禮？”

夏熙挑眉，完全不知道“客氣”是何：“你要送我嗎？”的語氣太驚訝了，因為沒想到來一趟能收穫意外之喜。

徐衍風沒說話，是預設的意思。

夏熙了眼前面開車的司機大叔，抬手擋在前，生怕被人聽去，低低地說：“我想要你親我一口，或者我親你一口也行。”

徐衍風把電話掛了。

“喂？喂？徐衍風你掉線了嗎？”夏熙對著空氣喊了幾聲，後知後覺發現通話結束了。

這人怎麼這麼不經，剛打一個直球過去，他直接撂下拍子走人了，都不肯正面接的球。夏熙對著手機螢幕腹誹一陣，想想還是不甘心，彈了條訊息過去。

唯XYF：“膽小鬼！”

三個字，輕易勾起徐衍風的回憶，關於想要的新年禮，他早就給了，不知道而已。

徐衍風抱著一束略顯狂野的玫瑰花回到了頂樓的包廂，一進門，理所當然地引起圍觀。

唐亦洲丟了手裡的橘子皮：“我說你幹什麼去了，原來是去買花了。你這打哪兒買的花，沒修剪枝葉也沒包裝紙，倒像是從花圃裡直接挖出來用報紙一裹就完事了，也是見。你這花買來打算送給誰？”

凌煙一隻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扭頭看過去時，心臟一下跳得飛快，就像沙發後面魚缸裡瘋狂擺尾的魚一樣，的心裡也裝了一尾魚，在愉快地擺尾。

包廂裡只有三個生，另外兩個是的小姐妹，跟徐衍風不是很，他買來玫瑰花，不是送給的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