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兒一臉唏噓。
“報信的人說,河南府也出了軍,但駐紮在河南府的守軍很快出麵平叛,將這些匪徒都給鎮了。而我們三爺原本是和侯爺一路的,但不知怎麽卻在夜裏獨自離開,結果撞上了逃竄的叛軍被他們傷了,雖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腳都廢了,這一輩子都沒指複原了。”
聞萱聽到聞振剛了廢人一個,微微垂下眼眸。
對聞振剛沒有同,他為何要在夜裏鬼鬼祟祟地一人行,又為何會“巧”撞上叛軍,其中必有緣由。
懷疑,他和那些叛軍就是一夥的。
至於他私下去找叛軍,很可能是要和他們達什麽易,這易的容恐怕就是父親。
聞萱心裏估著,裴雲弛想弄死父親換一個人來當武安侯,於是便找到了聞振剛,而聞振剛利熏心,於是便想用兄長的命來換自己出頭。
而裴雲弛在沒被廢黜之前,還有耐心縝計劃,想偽造父親死於意外,或是讓父親臨死還背負冤屈,但現在局勢有變,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就直接想借著叛軍殺了父親,助聞振剛上位。
至於這中間是怎麽出的差錯,就猜不到了。
“現在三爺人呢?”聞萱問。
蠻兒道,“三爺沒落在叛軍手上,被世子爺的人給救回來了,這會兒和侯爺待在一起呢。”
聞萱沉著,覺得父親若是因為聞振剛的傷留在河南府,暫且不回京倒也是好事,河南府的形勢已經被那裏的守軍控製住了,比仍舊陷在混之中的華京要安全得多。
但據對父親的了解,這種時候他一定放心不下還在京中的家人。畢竟他不知裴璋的人已經把武安侯府嚴地防守起來,在他看來家中隻有老婦孺,就是拚了命也要立刻趕回。
果然,蠻兒很快又道,“報信的人還說,河南府尹有意挽留侯爺,但侯爺已經快馬加鞭,最快今夜就能京。”
聞萱點頭,知道父親京時,裴璋一定會妥善安排人手保護。
“姐姐!”
院子裏頭傳來聞舒的聲音。
若是擱在平時,聞舒是不會不讓人通報一聲,就冒失往姐姐的閨房裏闖的,但現在是特殊時刻,他也顧不上那些禮數了,掀開簾子就鑽進來,一頭急出來的汗水,見到聞萱就道:
“姐姐,我接到消息,說是皇城司已經帶上大批人馬往我們武安侯府來了!”
聞萱聽了,卻隻是沉著地點頭,“裴雲弛早晚要對我們下手的。我原本以為他會先牟足了勁兒對付太子,結果他就這麽沉不住氣,先要來找我們的麻煩。”
聞舒沒想到這麽淡定,愣了一下才道,“就算有姐夫的人護著,可那皇城司的人數眾多,若是他們再放火燒宅子什麽的,我們——”
聞萱笑了一下,抬起眼皮時眸冷厲,“放火?誰燒誰還不一定呢。”
聞舒又是一怔,見聞萱神鎮定像是頗有底氣,低聲問,“姐姐,可是姐夫有所準備了?”
他知道自家姐夫是北疆戰神,不隻是負絕世武功,在謀略這方麵也不會差了什麽,跟著姐夫的侍衛大哥們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個個有以一敵十的本事。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憑姐夫手裏這些人,該怎麽和興師眾的皇城司相對抗。
更何況武安侯府的宅子就在這裏,又都是老弱婦孺,那是想跑都跑不掉。
難道,姐夫是指著太子派人來解圍?
聞舒雖然年紀不大,但腦子卻很靈,他地總覺太子的人不是那麽靠得住,覺得把全部的希都押在太子上,恐怕是不穩妥。畢竟現在城裏這樣,太子自顧不暇,也不一定就能分出足夠人手將武安侯府護得穩妥。
因此,他憂心忡忡地建議道:
“姐姐,我想讓你去勸一勸祖母,這種形勢下,你們眷還是離京為妙。至於這宅邸家業,就讓我們男兒留下來守。我就是舍了這一,也要守到父親回來的那一刻——”
聞萱皺眉打斷他的話,“別說這種話,父親就你一個兒子,你死了是讓我們聞家絕後嗎?再說了,你才多大,不及弱冠之年,這種時候怎麽說也不到你擋在前麵。”
“姐姐!”聞舒急得不行,“這再不走,怕是就來不及了!萬一你和祖母有個好歹,我該怎麽向父親待?!他離家時,可是讓我照顧好你們!”
聞萱一擺手,斬釘截鐵,“這事你不用再勸,我心裏有數。”
“姐姐!”
聞萱沉著眸子,給聞舒分析,“你想到要讓眷出京,裴雲弛也一定想到了。你信不信,現在從武安侯府前往城門的各條路上,都有他的人在等著我們?到時候必定一片腥風雨,祖母年紀大了不得驚。”
聞舒愣住,然後喃喃道,“是啊——”
他也是關心則,竟沒想到這一點。
“但廢安王他這種時候,還真的能分出人手這麽盯著我們嗎?我們府上的眷就算離京,也對他謀不謀反的事沒影響吧。”想了一會兒,他又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點。
聞萱平靜地說:
“如果換做別人,自然是這樣,但裴雲弛這個人睚眥必報。你怕是還不知道,就在昨夜有好幾戶人家都被他的人圍住了。
這些人家都和皇後娘家有著千萬縷的關係,就因為這個,他便吩咐自己的走狗,滅他們滿門,好在這幾戶人家的家主都有先見之明,提前帶著家人避難才躲過一劫。
因此,他會報複武安侯府也是一定的,又因為他對我們的恨更深,做的準備也必定更充足,而不像對那些人家一樣都是臨時起意,他一定提防著我們提前跑掉,早就在路上設了埋伏,所以我們這時候出府反而是正中他下懷。
而我說不離府,不隻因為現在出京的路不好走,更因為他的人攻不進來。”
“姐姐,你怎麽就如此肯定?”聞舒皺眉問。
“因為羽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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