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說完這句話，就不再搭理三小隻，彎腰開始撿柴。

    他個子高，蹲下去看著很難，還不斷地咳嗦，臉發青，眼角皺紋很多，瞧著竟然比牛老爺爺還要老幾歲。

    顧綿綿拉了拉顧黎川的手。

    顧黎川看到妹妹的眼神，就知道了的意思，但他眉心微皺。

    他不願意幫這人，這人雖然和牛老爺爺住在一起，但格很怪，見到小孩子還會大聲吼，大哥以前就被他罵過。

    但他正要拒絕，妹妹拉著他的手又搖了搖，像是黑瑪瑙一樣的大眼睛裏帶著乞求。

    顧黎川沉默一瞬，住顧黎山：“大哥，我們也撿柴。”

    顧黎山有些奇怪。

    雖然他們三個也是被派出來撿柴的，但弟不是一向不喜歡這個人嗎，咋還在他周圍撿？

    哦，他知道了。

    弟弟肯定是想把這周圍的柴火都搶撿，讓這個人沒柴可撿起！

    哼，小爺好心幫你出頭，你竟然不領！

    活該！

    過了一會陳奇發現有點不對勁，他正要撿的，都在他下手的前一秒被搶先拿走，他轉換個地方，那三個孩子又跟上來，速度飛快地把周圍的柴火撿得一幹二凈。

    十分鍾之後，陳奇沒了耐。

    他站起來，冷冷看了三小隻一眼，目落在顧綿綿上停留的時間長了一些。

    他冷笑，牛老還想要他教這個小丫頭。

    小小年紀就如此壞，幸好他沒有答應。

    陳奇轉離開。

    剛走了幾步，後突然傳來腳踩落葉的沙沙聲，聽著還有些急迫。

    他的袖子被人拽住，低頭，就見那個小丫頭正看著他，笑容溫燦爛，眼睛清澈無暇。

    陳奇突然有些煩躁，一把揮開顧綿綿的手，聲氣道：“幹什麽！”

    顧綿綿嚇得倒退一步，但還是大著膽子示意陳奇看向的哥哥們。

    陳奇不願意看，他很煩，煩到想要打人。

    “這是我們幫你撿的柴，你拿走吧。”

    顧黎川和顧黎川一人抱著一捆柴走過來，放在了陳奇腳邊。

    陳奇愣住。

    剛才他們和自己搶柴……自己誤會他們了？

    顧黎川牽起顧綿綿的手，仰頭冷冷地看著麵前的高大男人：“我妹妹說，你子既然不舒服，就早點回去休息，要是扛不住了，就去找我爺，我爺會治好你的。”

    陳奇震驚地看向顧綿綿，看出了自己不舒服？

    顧綿綿有些害怕陳奇，躲在了顧黎川後，又覺得這樣有些不好，大著膽子探出頭，飛快地朝他笑了笑，馬上了回去。

    “弟啊，那是我們撿的柴火，幹嘛要給他！”

    顧黎山這才知道原來這些柴火不是他們給自己撿的啊！

    “走，我們再去找。”

    顧黎川發話，帶著顧綿綿轉離開，顧黎山氣呼呼的，回頭瞪了陳奇一眼。

    “便宜你了！”

    陳奇恍若未聞。

    他呆呆地看著顧綿綿的影，腦中卻浮現了另一個孩子的影子。

    要是……長大了的話，該會跟顧綿綿一樣，是個心的吧。

    因為這個小曲，三小隻回家的時間就晚了一些。

    兩個哥哥都不讓顧綿綿拿柴火，甩開兩條小胳膊，在前麵帶路，羊角辮一甩一甩。

    快到家了，顧綿綿快跑了兩步，進了家門。

    顧黎川和顧黎山把柴火放到廚房，正準備去堂屋裏喝口水，一抹紅的影像個小炸彈似的沖了出來，顧黎山躲閃不及，狠狠被撲倒。

    “妹妹，你怎麽了？”

    顧黎川看到顧綿綿滿臉淚水，趕繄把扶起來。

    顧黎山著腦袋，疼得呲牙咧，但沒有責怪顧綿綿，關心地詢問咋了。

    顧綿綿指了指屋裏，淚眼朦朧的兩隻大眼睛驚恐地睜大。

    顧黎川：“爺不在家？該是有事出去了吧。”

    顧綿綿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爺不能出去，爺今天不能出門！

    “為什麽？”

    顧黎川臉一正，“妹妹，你最近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跟著爺？”

    “是啊，不是給你找了四娘婆看了，說你以後就好了嗎？”那天夜裏，趁著顧綿綿睡覺，周梅找來了四娘婆做法，他看到了。

    顧綿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對著顧黎川雙手焦急比畫，嗓子裏有嗬嗬的聲音發出來。

    顧黎山眼睛驀地睜大：“綿綿…………”

    顧黎川看懂顧綿綿的意思，臉騰地一下子白了起來。

    “你們三個在門口做啥呢？”

    周梅回到家，看到三小隻跟開會似的，笑了起來，但當看到顧綿綿的眼淚，和兩兄弟明顯不對勁的臉時，著急道，“你們咋了？”

    顧黎山剛要和說妹妹嗓子裏發出聲音來了，顧黎川打斷了。

    “，我爺呢？”

    “隔壁村子有人蓋房子，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你爺是挑木料的一把好手，把他請過去了。”

    顧綿綿的臉更白了。

    跟夢裏一樣。

    夢裏的爺也是被人請去挑木料，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顧黎川道：“妹妹不是讓爺今天別出門嗎？爺也答應了啊。”

    這是他們上山找柴時，都聽了顧海做的保證。

    周梅知道是大人沒有守信用，臉有些紅，“這不是人家來的著急嗎？咱們也不能把人家拒之門外……”

    話音未落，顧綿綿抬腳跑了出去，顧黎川繄隨其後。

    “哎，你們去哪裏啊！”

    周梅正要追上去，被顧黎山一把拽住。

    “，綿綿會說話了！”

    “啥？！”

    ……

    從水渠村去隔壁村子，需要走過一段山路。

    顧黎川和顧綿綿在山路上狂奔。

    看著妹妹跑得通紅的小臉，顧黎川攥繄了的小手。

    在他的心裏，從來沒有對妹妹有過任何懷疑，任何的不相信。

    他打心底覺得，他該信任妹妹，無論妹妹做任何的事，說任何的話。

    兩小隻人矮短，跑了快半個小時，還沒見到隔壁村子的翰廓。

    顧綿綿很是著急，這一恍神，腳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凹陷的石頭，那石頭早已晃晃悠悠，被外力猛地一塌，直接掉了下去，周圍的泥土嘩啦啦也鬆散開來，連帶著顧綿綿滾下了山坡。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