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忱垂眸看著茶盞中飄轉沉浮的茶葉，聽著老夫人這些話，良久，他輕嗔哂笑一聲。

    手中的茶盞一口沒喝。

    被重新放回桌上。

    他抬眸，並未往老夫人那邊看。

    隻虛虛著半空中的一個點。

    話說得輕緩，卻也半分不容置喙。

    “祖母，孫兒還是那句話，孫兒堅信日久生。”

    “而且，本就是我的妻子，是我名正言順的發妻，又何來放手一說？”

    “孫兒不在乎心在哪兒，但至，人要在我邊。”

    老夫人眉頭擰。

    不等再次出聲，裴硯忱卻已經起。

    “天不早了，如果祖母無旁的事，孫兒先回去了。”

    老夫人氣息繃。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沒多久，方嬤嬤從外麵進來。

    見皺著眉額角，方嬤嬤自覺走過去給老夫人額角。

    “老夫人。”往外看了眼早已空下來的廳堂門口，憂心忡忡開口，“您是擔憂，公子已經找到薑姑娘了嗎？”

    老夫人長長哀歎，“硯忱的心素來淡漠，能讓他扔下大理寺和朝中政案，除了晚晚，我想不到別的事。”

    方嬤嬤有心想勸一勸。

    但又不知從哪裏開口。

    正思索間，老夫人突然再道：

    “這幾日讓人暗中在附近找一找，從京城、到附近的平、廣陵、還有益州等地，都派人去查查，看硯忱是否真的追查到了晚晚的蹤跡。”

    方嬤嬤應聲，“是，老夫人。”

    —

    薑映晚清楚在沒有絕佳時機麵前，逃不出這座人生地不的別院。

    有了前兩次失敗的教訓在，也不再貿然出逃。

    每日醒來後，就帶著紫煙在別院中閑走閑轉，裴硯忱隻允了出臥房，沒有允隨意進出別院，便也不在這個時候他警惕。

    平時隻在前院後院閑轉，不再要求出別院，也不再靠近朱門。

    直到六天過去，在第七日午後，等來了裴硯忱回來的消息。

    彼時薑映晚正想去房中午睡一會兒，聽到府衛前來稟報的消息，怔愣片刻，反應過來後，沒再回臥房，徑直往前院走去。

    最後在垂花門附近，迎麵見了從外麵進來的裴硯忱。

    從曾經的裴府到如今別院，從未主迎過他。

    這是第一次。

    見親自過來，裴硯忱麵上亦多了縷意外。

    他腳步輕微一頓。

    隨即朝走過去。

    手攬住的腰，不顧旁邊一眾的婢和侍從，直接將抱進了懷裏。

    “怎的親自過來了？”

    周圍眾人自覺低頭。

    眼觀鼻、鼻觀心。

    薑映晚也沒反抗。

    任由他抱著。

    沒回答他這句話，清澈亮的水眸，仰頭看向他，直接問：

    “這次回來，能在別院待幾天？”

    裴硯忱仿佛沒聽出話中的真正意思。

    他了腦袋，看著難得乖順的眉眼，聲線溫和：“三天。”

    裴硯忱知道接下來想問什麽，他沒給說出口的機會，上一句話落，直接牽著的手回了房。

    “外麵冷，先回房。”

    薑映晚咽下已經湧到舌尖的話。

    一路上，他走的都不快。

    就像牽著散步。

    聊家常般隨口問這幾日的況。

    薑映晚都一一答了。

    直到進來臥房，婢們被擋在外麵，

    他坐在椅上，掐抵著的腰，將按在上再次抱進懷裏時，薑映晚了指尖，清澈如霧的眸子朝他看過去，說出那句早已盤旋在心頭的話：

    “你何時帶我出去轉轉？”

    裴硯忱眼底深暈出的溫因這句話無聲無息散去幾分。

    但他麵上神沒變。

    礪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著手腕腕骨側，惹起一陣陣的低。

    薑映晚眉梢不著痕跡地了。

    想躲開，作作出前，卻又被生生製住。

    裴硯忱側弧度不變。

    笑看著。

    隻除了眼底的笑意漸漸淡去。

    “今日這般主出去接我，就是為了早些出去？”

    這個問題，他知道答案。

    本也不該問的。

    但或許是人心貪婪。

    將這個不該問的問題問出了口。

    薑映晚沒出聲。

    雙方都心知肚明的答案，沒必要強行扯謊。

    裴硯忱定定看著。

    好一會兒，寡淡笑了聲。

    “我們晚晚——”他住下頜，看著這張穠豔瑰絕的麵容，“還真是多一丁點的心思都不願費。”

    對他化的每一分態度，乖順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達的目的。

    從不對他額外付出半分真心。

    哪怕是偽裝，也不肯。

    薑映晚呼吸微滯。

    睫尾垂了下，眼瞼覆下。

    就在以為，他拒絕這個要求，出去無時，被掐著的下頜驀地一，不等反應，他重重著瓣狠吻了下來。

    他作重，像極了不滿的宣泄。

    咬著瓣抵開齒，作中，看不出任何。

    在因痛無意識低呼出聲的時候，他著角，短暫從上離開。

    漆眸黑沉沉的，輕一下重一下地按在角，笑得涼薄。

    “晚晚，你討好我一些。”

    “明日一早，我們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