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白銀大盟隨機不能用加更,完進度30/100。)
白遠曾經做過很多事。
早些時候,他的興趣在追捕來自異世界的罪犯,但最終因為覺得還是不夠有趣,轉而開始帶娃。
人類的里世界里藏著種種關於人的「參數」,有些參數一旦修改,就會讓人為徹頭徹尾的怪。
沒有,沒有痛覺,以暴為慾,以殺戮為快樂,又或者邏輯混,瘋言瘋語。
對於白遠而言,要把這些事琢磨徹,絕對是比跟某個來自異世界的人玩智斗有意思的。
所以後來白遠已經不參與某些案子,因為沒意思。
就像是一個畫家不願意畫畫了,忽然上了雕刻,他此後便一直雕琢著自己的孩子。
儘管過程殘忍,但無所謂了,用他的話說,我高興就好。
在這樣的一位慈父的教導下,白霧有著很多異於常人的特點。
比如越痛苦越清醒,比如越是危急的時刻,大腦反應越快,沒有任何負面緒,但因為曾經也是緒完整之人,曾經也害怕過痛楚,他知道該怎麼做出合適的表。
這便是演技。他確確實實過極限的痛苦。也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表現出那種痛苦時的樣子。
要騙過醫生,最大的問題在於對方知不到自己負面緒的味道。
這種痛苦到了極點的折磨,白霧是很擔心對方作為惡墮,聞不到自己上負面緒而起疑。
只是十六間實驗室里,就藏著一個人類,這些天他因為遭了前所未有的,直達靈魂深的痛苦,產生了許多負面緒。
這些緒沒有讓他變惡墮,是因為他本就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驕傲與品。
也因為醫生——始終有意讓其保持為人類之軀。
總之在面對白霧的時候,醫生並沒有察覺到不適應,因為宴自在的緣故,這第二層已經鋪滿了負面緒。
白霧徹底冷靜下來,晃了晃脖子,雖然上半被捆的比較嚴實,但雙手其實還是有大概一到兩厘米的活距離,他抬起頭,直腰板,了個懶腰,開始觀察這間屋子。
門沒有關,自己也沒有被鎖進籠子里,醫生也說要第二天來找自己。
可見宴自在還是吸引了極大的火力。
「對方明知道我可能和井五有關係,都沒有繼續折磨我,而是專註於宴自在上,這倒是很有意思。看來剝奪宴自在的序列,對於醫生來說,異常重要,這麼一來……宴自在還能為我打一個掩護。」
「現在我的雙能,似乎是醫生用來測試我的,它應該是真的希我還有逃跑的慾,這樣施暴的時候,才會更有快,嘖嘖。」
「距離早上六點還有一個晚上,時間很迫,
因為返回高塔后我是沒有辦法立刻離開高塔的,也就是說……來到這裡后,我必須要以最快的時間帶走宴自在,破開限制著他的鐐銬。」
「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見到典獄長和法,牧師雖然了一個能力,但也不能僅憑此推斷它的全部戰力。幾個獄警都是廢……倒是不足為慮。」
「不過問題不大,再次回到這裡,我是能夠使用使徒的。」
「現在只能祈禱……第一層不要出問題。」
遠傳來了宴自在痛苦的吼聲,白霧閉上眼睛,耐心的等待著時間流逝。
……
……
蜀都監獄,次日,凌晨。
天依然黯淡,整個監獄進了最為寂靜的時刻,底層的犯人們有的醒了,有的還在面對著牧師的蠱,出自己堅守的人。
第二層的惡墮們終於有了片刻的息,但所謂息,也只是將所的超越極限的痛苦,下調了一些。
至那個折磨人的醫生不再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病人,都希牧師能夠在自己的夢裡出現。
但在這種巨大的痛苦裡,別說陷夢境,基本的睡眠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即便是白霧也必須承認,這種痛苦不至於將自己弄崩潰,但確實會讓自己疼得睡不著覺。就從這方面來說,醫生還是有點本事的。
整個下午加晚上,白霧都在配合著其他房間里傳來的惡墮的呼嚎,跟著發出痛苦的吼聲。
對面一次,他隔著不同的時間間隔,跟著上一次,營造出了一種我確實非常痛苦且非常疲憊的細節。白霧雖然嫌棄枯燥,但就當鍛煉自己的演技。
醫生也是靠著這些聲音,確定犯人是不是「」著樂趣。
直到凌晨三四點,惡墮們沒有力氣了,白霧也才跟著停下。
將這種枯燥的模仿表演持續一晚上,他確實有些累,好在通過周圍變得寂靜這一點,他確信醫生已經離開了這一層。
他開始躡手躡腳的離開,儘管上半被捆住,但白霧還是靠著極其細微的活範圍,在注臺上找到了紙和筆。
醫生會經常在這裡記錄實驗的一些特徵,所以每個實驗室里,這方桌子上,都有著檔案和筆。
白霧倒是很樂意翻看一下,但他現在沒有時間。雙手難以活,至沒辦法用正常的姿勢握筆,不過宴玖教白霧畫畫的時候,也展現過一種住筆端尾刻畫線條的描摹方法。
僅用三手指輕住筆,這種方式可以靈活地調整畫筆控制力度,適用於較淺的、小範圍的刻畫,如畫面亮部的刻畫。
在課程里屬於基本功,此時倒是很適合手不方便活只能靠手腕發力的白霧。
在一頁空白的檔案,白霧開始留言謝醫生的合作,他必須留一段信息給醫生,除了嘲諷對方,最主要的是迷對方。
留下信息后,他開始離開。那間能夠逃跑的藏著道的屋子門是開著的,但屋子裡的惡墮運氣很不好,被關在了籠子里。
白霧走近這間屋子時,惡墮早已意識模糊。完全沒有注意到白霧的到來。
痛苦讓它清醒,但過於痛苦讓它無法絕對清醒,聽著白霧挪桌子的聲音,它甚至以為是那個魔鬼醫生又回來了。
從進來第二層開始,白霧便看到了幾個惡墮的備註,的確如同他在監獄第一層聽聞的那樣,來到第二層的,大多是在「好」這個程度上,勝過第一層的。
這些惡墮並沒有被怨念吞噬,依舊保持著人,甚至比大多數白霧見過的高塔人要更有人。
注臺後,果然出現了一條通道。監獄的人明顯也嘗試過堵住這條通道,但說起來很奇怪,不管它們往監獄里的任何一個地方填充任何東西,這些東西最終都會消失,回歸原位。
看著這條通道,白霧笑了笑,鑽了進去。
……
……
當監獄獄舍的牆上,那些昨日被抹掉的刻印再次出現的時候,錢一心睜開了雙眼:
「該做事了。」
「你倒是很準時。」袁葉說道。
男混住在這個獄舍不稀奇,畢竟惡墮們早已沒有了別概念。
「我看得出,他是一個跟我金錢觀念合拍的人。」
「你可能會被獄警打死。」
「只要沒打死,我就能讓白霧加錢,這買賣,不虧。」
「按照他的說法,我們得等大概十多個小時,而且他真的能逃掉?你就那麼確定他能找到越獄的路徑?這連結果都不確定的十多個小時里,等待我們的,大概是地獄般的折磨。」
袁葉其實已經拿定主意,但還是想試一試自己的夥伴有多大的決心。
「能加錢,就還行。」
錢一心本沒有決心這種東西,對錢永遠一心一意,不為外和時局困擾。
契約神,自然得有誠信。
袁葉能夠想象,白霧一旦越獄,自己一行人「恰巧鬧事」,顯然會被獄警們聯想到一起。
如果白霧能夠回來,到也罷了,不過是度過監獄生涯里,最痛苦的一天。
但如果白霧不講誠信……沒有回來的話,這種痛苦,就會出現在以後的每一天。
可即便如此……袁葉,錢一心,另一邊的柯爾和呂言,以及整個監獄的犯人們,都決定參與進來。
它們想要活下去,想要帶著自己的人活下去!
獄舍的門打開,照慣例,不多時獄警們就會趕到,讓犯人們前往外院勞作。
但今日這些犯人們走出獄舍后,並沒有急著離開獄舍區域,而是全部聚集在一起,犯人們的手全部拍著獄舍外圍欄的欄桿。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四下一停的節奏監獄里是一種抗議的意思。
獄警們曾經都是犯人,自然知道這些監獄里的暗語。它們一個個興起來,全部都拿起了警,儘管欺犯人不需要找理由,但這種能夠名正言順下狠手的機會也不多。
六眼沖在了最前面:
「你們想死?全部聚在一起是要做什麼?」
「噠噠噠噠噠噠噠!」柯爾發出了無人聽懂的問候。
呂言傳神的翻譯了一遍:
「每天都這麼早起來幹活,干你娘的活,你家裡人是地府里被人嫌棄了,託夢了讓你趕著上墳?還是你起這麼早趕著投胎?」
呂言的第二張也非常有神的說道:
「我們要求延長休息時間!延長!休息!時間!」
「延長休息時間!」袁葉也說道。
白霧的離開需要時間。
獄警數量其實很,通常來說,獄警們第一件事是確保底層犯人數量,隨後是帶著犯人們前往外院和洗房幹活。
這整個過程,不足五分鐘,五分鐘的過程,白霧要從二樓的實驗室里通過複雜的下水管道,爬到圖書館的下方,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有普雷爾之眼,通過眼睛給到正確路線,便能夠短不時間。
即便如此,從圖書館出來后,白霧也會面對巨大的探照燈巡邏。
要恰好找到一個探照燈各自散開的節奏里潛行,這就得看運氣,耗費的時間無法預估。
所以白霧不得不委託犯人們,為自己製造一個機會。
「呂言,我昨天都是在想,有沒有可能,讓你的一張永遠的賭上!」
六眼用警指著呂言,同時也是對眾人說道:
「立刻給老子去外面幹活,不然有一個算一個,你們今天全部得趴在這!」
「噠!」柯爾只有一個字回應!
「滾!」呂言吼道。
「我干你mlgb的活,老娘今天不走了,你能奈我何!」袁葉怒拍圍欄。
「幹活可以,你得加錢。」錢一心依舊保持著斯文的姿態,隨即補了一句:
「加很多錢。」
「反了你們了?找死!給我打!」
六眼帶著五名獄警沖獄舍區域,它們的目標很直接,兩個派系統一戰線一定是有原因的。
只要抓住兩個派系的首領,就能知道它們在搞什麼名堂。
六眼和六頭對付起柯爾還有袁葉,另外四名獄警,兩個毆打著柯爾和呂言,還有兩個則不斷地對周圍的惡墮施暴。
骨裂與皮破開的聲音傳來。
柯爾的「左頭」當即被打得盤都凹陷了,恰如錢一心的頭也變得扭曲起來。
袁葉張牙舞爪的撲向獄警,但很可惜,手銬的作用下,它本沒有辦法對獄警造任何威脅。
反倒是姣好的面容,因為鼻樑斷裂,顯得有些醜陋。呂言的那張罵人的牙齒碎裂,獄警舉起警,一又一,對著呂言的不斷砸下去!
它想要罵人,但臉舌頭都已經破碎不堪,吐出來的話音頗為含糊,仔細辨聽,依稀能夠聽出那是一句國罵。
「草,你,媽的!」
沒有後路了,呂言早就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他想了想,如果白霧沒有逃出去,他認栽,如果白霧逃出去了,沒有如約歸來,他會兩張不分白天黑夜的詛咒這個傢伙。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願意賭那個七百年來沒有人做到的選項!
因為他和這裡每個人都一樣,想要活著,以完整的人活著!
獄警們下手越來越重,它們很清楚犯人不會被活活打死,因為監獄的規則,讓獄警們無法直接殺死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