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離開之後，調查軍團各個隊長的頭明顯抬得更高，可謂昂首，滿臉驕傲。

明明幾個月前，守護者們來到這裡時，最強的幾名隊長被柳虎打得抬不起頭來。

塔外勢力。

這幾個字，各家守護者都很清楚意味著什麼，也很清楚自家統治者都和塔外勢力有關係。

會議很快結束，秦玄的臉鐵青，調查軍團副團長這個位置，或者說谷青玉這個人，顯然重要程度超過了他的預估。

不過這一幕幕，都是裝給人看的。

當會議結束，各自都離開回到了自己崗位的時候，秦玄的角竟然出了一笑容：

還以為你這般有板有眼的人，做事太過於直鈍，沒想到老實人撒起謊來，本無懈可擊。

秦玄不需要頭疼如何彙報，畢竟家族職位比他更高的秦楚在，一些事不著他僭越。

他雙目帶著欣之，這會兒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顯得心大好。

雖然他覺得被調查軍團的人提著脖子威脅，確實很丟臉。

高塔，第三層。

明玉莊再次舉辦了高塔上流夫婦流會。

明澈總是開心這樣的活，每次都能到別人家庭的溫暖。

而且他不是拆散別人的家庭，只是臨時驗別人的家庭。世間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如果說有，大概就是和白霧一起做這樣的事。

白霧現在很忙，明澈也有一種覺，這個人是真正做大事的，實力提升也越來越誇張。

以前明澈對待白霧，更像對待某個看好的隊員，現在則發現白霧上已經有了五九的氣質。

這一次白霧能來找自己，這讓明澈很高興。

雖然兩軍有嫌隙，但自己對白霧的確不差，白霧能夠回應這份誼，讓他覺自己沒有看走眼。

明玉莊此時很熱鬧，正忙著布置晚上的大型家庭融會。

白霧就在明澈的那間辦公室里。

他的目的其實是告訴明澈一件事，關於江玄的。

可是我前天還聯繫過他啊他怎麼忽然死了？我打個電話問問。

明澈很吃驚，白霧帶給自己的，竟然是江玄的死訊。

不必了。他的確是死了。過幾天也許運氣好，我會將他的給到你。至於和你通話的那個人，不是江玄。

明澈不懂白霧這話的意思，那個人明明就是江玄，怎麼又能不是江玄呢？

白霧也沒有解釋太多：

我只是不希我們關係因此而出現問題，你仔細想想，你印象中的江玄，會不會為了一時刺激，辭去現在的職位，跑去調查軍團做一名外勤人員？

明澈搖頭，這的確是他很費解的事，但僅憑此，就能說明江玄不是江玄？

江玄來找我，我記得他之前辦的案子，是某老師和幾名學生的失蹤案件，你還記得嗎？白霧問道。

明澈點點頭。

其實還有一宗案子，也是你們鎮軍團負責調查的，

關於兩軍演武前，大量緒穩定試劑被盜竊這件事，這宗案子想必也沒有結吧？

還真有，明澈驚了，白霧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宗案子不歸明澈負責，但明澈知道這件案子。目前嫌疑人鎖定在了塔神會上。

只是塔神會已經消失匿跡很久。

白霧說道：

劉暮在兩軍演武上被人注試劑，為了惡墮，那些試劑，就來自被盜竊的那批，而注試劑的那個人，目前推測，就是失蹤的貴族學院的老師。也就是你讓江玄負責的這起案件。

明澈不敢相信，這幾宗案子竟然有這樣的關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也很清楚白霧的本事，白霧也犯不著騙他。

白霧繼續說道：

這個人，掌握著一種能竊取他人的力量，你或許覺得很誇張，但這就是真相。

你是想說，江玄的被他奪走了？怎麼可能這種事聞所未聞！

我說了，真就是真相。

白霧認真的補充道：

我將明隊當做朋友，之前出於某些原因，我必須忍，但最近，我因為運氣比較好，自有了一點不值一提的進步，所以我不需要忍了。

明澈心說你好好說話，怎麼忽然凡起來了。

雖然明澈不喜歡戰鬥，但他實力不弱，四階的伴生之力，讓他能夠應到白霧已經和之前有了天壤之別。

我與他之間，有著一些恩怨，這些恩怨牽扯到的事很重要，所以江玄，希明隊就當他死了，他以後不會出現，調查報告里，我會寫明，江玄在塔外調查，戰死。

明澈聽懂了白霧的意思：

那他到底會怎麼樣？你想必不會將他給我們鎮軍吧？

到了這裡，明澈其實已經信了白霧的話，雖然白霧說的東西極其荒誕，但明澈很清楚，白霧是可以信任的人。

不能給鎮軍，因為鎮軍關不住他，老實說，會怎麼置我也不清楚，因為這個世界，他從來沒有展現過真實的一面，雖然我認為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很可能，他還會給到我一些不大不小的驚喜。

白霧看著明澈，稍作停頓后說道：

總之這個人，不能給你們，因為他非常危險。

明澈懂了，說道：

看來我低估了高塔的兇險，沒想到平日里竟然和一個那麼危險的人走得那麼近，這件事我知道了，後續關於江玄死亡的一些程序流程上，我會一路配合的。

你不怕我騙你？這可是一條人命。白霧說道。

明澈笑了笑：

我是商人，我在做生意這塊兒，靠的是看人的眼，不是什麼臭魚爛蝦都值得五九那樣的人青睞的，他是鎮軍的大麻煩，但鎮軍上上下下，沒有人不佩服他。而你，是連他都佩服的人。就算你不告訴我今天這些，我也相信你。

白霧說道：

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商人，雖然無不商，但也有自己的原則，且講究誠信，比我知道的某個商人要好。明隊，也許將來有一天，你的生意會做得非常大。

哈哈哈哈，不瞞你說，我現在就算是第三層首屈一指的商人了，基本混到頂了，再往上，那就得往第四層爬，我不喜歡，我就喜歡錢和別人的老婆，對當沒興趣。

白霧笑了，這人還真是沒把我當外人：

格局小了。以後的事，可說不好，萬一忽然就有了新的經商渠道呢？不過我得先走了，得去理江玄的事了。

明澈沒有聽懂白霧的前半句，但後半句聽懂了：

好，一切小心。

高塔第二層，調查軍團分部，第七隊隊長辦公室。

江玄來到辦公室后，心很詫異。

白霧的變化很大。

儘管白霧剪去了長發，看起來與上次見面無異，可江玄能夠明顯應到，白霧的氣息變了。

來了啊，坐吧。

隊長找我什麼事？

江玄皺起眉頭，因為白霧把門關上了。

白霧笑了笑：

沒什麼事，敘敘舊。

敘舊？

是的，敘舊。能夠跟你敘舊的人不多，能夠值得我去敘舊的人也不多，既然我兩湊巧就在這裡，為什麼不敞開聊一聊。

白霧這是打算直接挑明，謀謀，或者各種算計，很有必要。

但眼下，他想要最快弄清楚一些事，最好的方式，便是挑明，尤其在對方已經毫無威脅之後。

我沒有聽懂隊長的意思。江玄心已經猜到了某個可能。

正常對話絕對不會這麼展開，但他的演技可不在白霧之下，沒有出任何破綻。

不過白霧也不是跟江玄來演對手戲的，他開門見山說道：

你騙過我，我也騙過你，我們扯平了，上次你前往百川中學，接到了一個非常有趣，有趣到你無法辨明真假卻也一定會接的委託，如果你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們當然可以不用繼續聊。你可以繼續假扮江玄。

氣氛瞬間變了。

比白霧還要會演的江玄，這一刻終於出破綻，白霧能夠清晰的看到江玄眼眸里湧現出的驚詫。

你肯定也想過，校長那群人到底去了那裡。如果你一定要扮演江玄的話，這些問題沒有答案了。江先生，調查軍團好玩嗎？

白霧戲謔的語氣，玩味的眼神看著該。

曾幾何時，江玄也是這麼看待白霧與五九的。

但這一刻，江玄的緒波異常的大。

七百年來，他無數次謊言被拆穿時的覺。

但畫面應該是，對方在一無所有，或者終於失去了人類份，又或者以為自己終於歷經劫難然後回顧過去，細思極恐的發現自己被騙了，最終在見到某個一直玩弄自己的人時，陷絕。

可這一刻，同樣是謊言被拆穿，江玄完全沒有任何快可言。

他來到調查軍團時，原以為很快就能竊奪兩個容中的一個五九，或者白霧。

但白霧出塔本就是即興出塔，就是那種走在路上，前一秒還在跟人聊某個與出塔毫無關係的話題，下一秒想出塔了，火速出塔了。

最離譜的是五九也同樣如此，白霧一喊出塔，這個工作狂二話不說手頭工作放下就出塔了。

很多時候，江玄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對方節奏，這個分隊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截止目前，唯一一次一起出塔，是在監察組立后，終於逮到了機會一起出塔。

可那一次，兇險至極。若非湖神最終被宴自在和一個怪一樣的打敗，後果難以想象。

回來之後，他就發現，完全是被對方牽著走。

白霧和以前所有被自己欺騙的人都不同，因為騙人

的樂趣在白霧上毫找不到。

這一刻，江玄終於知道了原因，他很快平靜下來，還是出了往日那副不驚不怒的表：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雖然沒有刻意藏，但你不可能懷疑到我上才對。

白霧心說普雷爾之眼天下第一我會告訴你麼？

從你加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你的機不合理，所以一直在調查你，而且你應該想到了，聶重山，劉暮，都是我的人，所以發現你的真實份該，對我來說不難。

這個名字從白霧裡念出來的時候，該忽然有一種自己輸了的覺。

這是一種很奇怪，也很陌生的覺。

那你應該知道，這並非我的本，你不覺得，你打草驚蛇了嗎？該反問，

你不覺得，如果你不派出你的本，很多消息你便無法得知嗎？白霧不屑該的藏。

你已經失去了機會，想必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的長速度，確實有點快，如果我是你，我也很難想象，你輸的不冤枉。

該點頭，雖然這番話看似安實則嘲弄，但他的確如白霧所言，完全低估了白霧的長速度。

其實繼續和你耗下去，對我也不差，畢竟我能利用你幫我殺了宴朝，也可以利用你去殺別的統治者，不得不說，你的實力很強大。但現在的我，並不忌憚你。

不過我有更重要的事，這些事，讓我不得不跟你把份攤開在明面上。

白霧沒有展現出自己的力量，該也不需要白霧展現出力量，哪怕現在的這無法發揮自己的全部力量，但他還是能夠應到

這個人胎換骨了。

聯想到五九消失了十天該猜測，恐怕下次見到五九，那個人也會胎換骨。

原來我最大的錯誤，是把獵人當了獵，哈哈哈哈這可真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江玄的氣質在這一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就好像的確還是這麼個人，但瞬間整個人從眼神到呼吸都變了另一個人。

該打量起白霧，七百年來他騙了太多人，被人騙的次數也有，但這種純粹的被信息制，而導致自己被人利用，-次數極。

我不知道該說是有意思，還是沒意思，啊，很想繼續扮演某個你信任的人，但為什麼這麼快就被拆穿了呢？嘖嘖嘖，看來你一定是遇到了非常想要知道的事。

白霧說道：

拆穿你的謊言，對你來說，其實意義不大，畢竟你只是無法以江玄的份混下去了，但你還有很多份，你的序列非常棘手，只要找不到你的本，你還可以進行下一次欺騙，下下一次欺騙。

這話沒有錯，這也是該被拆穿了，卻毫不慌的原因。

不過白霧這一次，顯然是有備而來：

但上一次的豪賭，讓我也知道了你真正興趣的東西，當初在紫羅蘭莊園里，你騙過了紫羅蘭得以從家人的遊戲里逃。

該一愣，怎麼扯到了紫羅蘭。那個不幸的瘋丫頭，某個極致樂主義者的後代。

你在紫羅蘭的莊園里給我留了信件，你以為那張船票沒有用了，我還記得你嘲諷過船上的人，活在了一個謊言里。

該想起來了，他的確留了一封這樣的信件。

目的是為了讓白霧或者五九，明白統治者做的暴行，讓他們更加憎惡鍾家。

只是那張船票，又有什麼不對嗎？

白霧看著有些疑的該，說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那艘船，能夠駛出黑霧。而黑霧之外的世界，我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