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在面對絕對的黑暗時,反應也和第三層的人一樣。
驚慌,尖,錯的吼聲不斷擴散,駐守在第二層的調查軍團員們,紛紛醒來。
通訊設備還能用,但通訊已經被切斷。當調查軍團的將士們發現無法獲取信息的時候,心都開始警覺起來。
他們沒有應對過這樣的事,可每個人都很清楚,高塔里發生這樣的事絕對不是小事。
本能的,調查軍團的人開始往軍團分部聚集,集合。
他們到了一龐大的氣息在靠近。
尹霜,林無,王勢,商小乙,白小雨,秦林等七隊員靠著手中的照明裝置,很快在第七隊的區域里集結。
先鋒組的人不多,但每一個都有著不俗的實力。調查軍團的其他隊伍,也極為默契的在集結。
彷彿鎮守在長夜中的將士們,在等待著黑暗彼端里殺出的怪。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這些隊長與先鋒組員們,卻都覺到一大戰在即的氛圍。
果然,有著視覺天賦的九分隊隊長丁意,很快吹起了調查軍團員極為悉的口哨。
這是一種流暗語,在塔外探索的時候,有時候會用為了節約時間而用到,意為——敵襲。
數百名拿著槍械,全副武裝的傭兵與鎮軍團員正在靠近,他們的腳步很整齊,顯然他們的目的很明確。
如此多人全副武裝,且在這麼一個忽然到來的黑暗時刻里,朝著調查軍團奔行。調查軍團的將士們,心已然確信……「清洗」來了。
九十年前的事,他們已經在避難所事件後知道了真相。
這些人心對高塔的憎惡,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不僅僅是謝英傑和宴自在,不僅僅秦縱,就連這些最為普通的調查軍團員,也都有預。
會有一天,他們與高塔統治者將會發一場戰爭。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場戰爭來的如此突然。彷彿還有些遙遠的一天,就是今天。
整個下四層的所有人也沒有想到,黑暗的降臨如此絕對……亦如此漫長。
……
……
白霧離開后的第三十二日。黎明到來之前,謝家科技大樓二十層。
王玨的籠罩在斗篷里,和背後的塔外勢力扮相很相似。
在塔外,也有一個人,渾籠罩在斗篷里,一旦褪去斗篷,就能夠看到這個人明的。
此時此刻,謝家二十層,謝英傑的辦公室里,王玨坐在謝英傑對面,說道:
「上次與你談話,還是立監察組。那個時候,你利用我對鍾家和宴家的厭惡,說服了我立監察組,孤立秦家和鍾家。當時你讓我眼前一亮,我覺得很不錯。」
王玨褪去兜帽,出姣好的容。
作為永生者是否是絕對的幸運,沒有人敢下論斷,但對於王玨這樣的人來說,永生保住了的麗,是永生這件事帶來的毋庸置疑的恩賜。
謝英傑也看著王玨,他很清楚,自己有著人造序列,有著不弱於對方的伴生之力,也有著強過對方的計算力,對這個人的下一步作可以通過零號給到的晶元加以計算。
甚至可以驅機甲。
但……他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亮明來意吧,你是來敘舊,還是來殺我?」
王玨目挪向別,打量起這間屋子。
「只要你不走出這間屋子,只要你不讓謝家參與到接下來的戰鬥中去,我就是來敘舊的。」
「那和殺了我,又有什麼分別。」
謝英傑看穿了本質。
宴家與謝家,對抗其餘五家,在沒有謝家幫忙的況下,宴家的統治者宴自在縱然強大,卻很難打敗其他統治者。
亡齒寒。
如果宴家敗了,謝家就更沒有可能活下來。
兩家對抗五家,本就是九死一生,如果其中一家被牽制住,另外一家的力就更大。
但謝英傑又覺得,王玨似乎不單純是來暗殺自己或者牽制自己的。
「當然不會,你們其實也早有準備,在秦家準備對你們手的時候,你們也已經得到了報不是麼?有一家的立場不怎麼堅定,他們可能是牆頭草,所以你們的勝算,並不如想象中那麼低。」
王玨這番話讓謝英傑眉頭一皺,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王玨沒有解釋原因,只是說道:
「當然,你們有準備,我們也有準備,總的來說,你很聰明,其他幾家也不是傻子,現在的況,你們更為被。
我也不妨告訴你,就算謝家幫忙,喪失中央黑塔的掌控權的況下,謝家與宴家也毫無勝算。
如果現在謝家不出手,趁著混,我王家是能夠救你謝家的,名為牽制,實為保護。」
聽到王玨這番話,聰明如謝英傑,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詫異的看著王玨:
「實為保護?」
「如果你要我說的更細緻一點,實為站隊。」
謝英傑目銳利:
「站隊,秦柳龐王鄭,你們五家聯手,如今搶佔了先機,一切也如你所說,目前我與宴家極為被,你卻跟我說站隊?既然是站隊,你為何不直接幫我們?」
「因為就算我直接幫你,也只是將王家搭進去。」王玨這番話說的理所當然。
王玨繼續說道:
「你應該很清楚,秦業的勢力有多強大,在不計算頂尖高手的況下,他的勢力可以達到其他幾家的總和,他背後的塔外勢力,帶給了他極大的助力。」
「目前秦家,掌握著高塔最強的兵力。除卻秦家,柳家龐家也不簡單,宴家的小子很強大,但他絕對無法敵得過柳家與秦家的聯手。要取得中央黑塔的控制權,就得和龐家手,而龐海,對宴自在有著極大的剋制。」
「所以算上我,也不會有多勝算,但如果我在暗,起碼我能夠在接下來漫長的黑暗裡,為你和宴家,提供一點庇佑,加上你們的應,你們總不至於活不下去。」
如果王家不跳出來,還能做一個暗地裡的保護傘,跳出來,就只能被秦家制。
這麼一想,謝英傑發現王玨看的很通:
「但就算如此,我和宴自在也只能躲。」
「是的,宴自在年輕氣盛,終究會嘗試取回黑塔,不過他會明白力量上的差距的。我們現在不是對手。」
「然後呢?」
「然後自然是等了,等到奇跡降臨,否則這場黑暗要一直持續下去。」
「你說的這場黑暗……」
「中央黑塔會被控制住,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有了能源的謝家有多可怕。能源被切斷後,下四層會陷絕對的黑暗裡。人類的文明進程,就像是列車步了山裡。」
「這個山很長,長到足以讓人們忘記明。這場戰爭會持續很久。」
謝英傑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如此冷靜的說出這些話:
「底層的人會死。」
王玨毫不在意,開始如同預言一般的分析道:
「藍線草的容量是夠的,但第五層會控制住。還記得七百年前的日子嗎?高塔讓人們過得太安逸了,七百年前,人類為了一口吃的,可以做出很多難以想象的事,這種景象也會在下四層的黑暗裡發生。」
「當然,第五層也會提供食,用以換取報,搜捕調查軍團殘黨。秦業這次的目的,是要真正的清洗,將所有可影響統治的,對高塔不再絕對相信的人,全部剷除。」
「你可以一直留在第五層,我會傳遞假報說你逃到了下面的世界,謝家科技大樓也會被我王家佔領。而宴自在,就看他能不能想通這一點,突破到下面的層級,把守層級的是柳虎,這一點是我安排的。」
「我的守護者王素,龐家的守護者龐黎,秦家守護者秦楚,以及各家統治者,沒有一個是宴自在能夠輕易對付的,但柳虎,不是宴自在的對手。」
「如此一來,接下來漫長的時間裡,你們都會進被通緝狀態,但下四層很大,也很黑。要在建築繁多藏地點繁多的地方里找到你們,找到每一個調查軍團員,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人類文明的列車,終究會駛向明,明降臨的可能有兩種。」
謝英傑知道是哪兩種,王玨還是說了出來:
「要麼是謝家的統治者謝英傑,秦家的叛逆秦縱,宴家的統治者宴自在,全部死亡。高塔從八分天下,迎來四分天下的局面。秦家的統治將更加絕對,底層人,甚至說每一層的人,生活將更困難。人們對高塔的依賴更高,離開高塔的人,都只能是秦家的親信。」
「要麼……奇跡降臨。」
謝英傑沉默了許久后,說道:
「奇跡降臨。已經一個月了,調查軍團最強的兩個人,一個去了第六層一個月,一個出塔已經四十多天,你認為他們還活著?你站隊的理由,就是兩個可能已經死掉的人?」
「我怎麼知道你王玨,是真的站隊,而不是緩兵之計?」
謝英傑真正要問的,並非是王玨站隊的可靠,而是王玨的底氣。
王玨也看了這一點。
「兩個麼?我對另一個不了解,我只是在說白霧。」
「我不知道第六層有什麼,但白霧依舊做到了太多的事。謝教授,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背後的勢力,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
「或者說,我曾一度以為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靠著,我王家七百年來不涉爭端,總是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但白霧,是一個超越了神的人。白霧的傳奇,某種意義上,也是由我這裡開始的。」
謝英傑不明白王玨最後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白霧的傳奇,是從這裡開始?
難不白霧加調查軍團,是安排的?
王玨沒有解釋,只是說道:
「現在的白霧已經走到了神所看不到的未來,他一次又一次的創造了奇跡,對於你來說,不也是一樣麼?白霧在機械城所做的,是你幾百年都做不到的。」
「我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死在第六層,所以我相信,當高塔里,明再次出現的時候,不是腐朽的延續,而是奇跡的開始。」
王玨的這番話,讓謝英傑也有些震撼。
「看來一切你都已經思考妥當了。」
「我的序列之一,是21——避害。在靠前的序列里,這算是一個非戰鬥序列,我的直覺總是能夠指引我做出對的選擇,將所有的災難避開。」
「我相信我的直覺。雖然我們八個都不是好人,在七百年來,都足以死很多次,但你有你的目的,為了研究而蟄伏,我也有我的目的,至我們在壞這一方面,沒有秦業,沒有宴朝,沒有鍾旭那麼絕對。」
「所以你不需要懷疑我站隊的底氣與覺悟,我只是希,作為一個活了七百年的老人,我能夠得到善終,而不是和莉莉一樣,死的毫無聲息。」
莉莉死於謝行知和白霧的聯手,這件事是一個,但對於王玨而言,莉莉一直是一個比較關注的存在
人總是會比較在意同等特質的人。王玨不知道莉莉怎麼死的。
但知道,已經死了,而且很有可能和白霧有關。
如果說莉莉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那麼王玨則引以為戒,做出正確的選擇,來把路走得寬一些。
這場談話,謝英傑沒有完全相信王玨,但他也只能選擇相信王玨。
王玨說道:
「今天是開始,接下來的時間,下四層都會籠罩在黑暗與戰火里。我們只能祈禱,奇跡,早一點降臨。」
……
……
第三十二日凌晨。
在下四層的人們,還在因為黑暗而惶恐時,各地的戰爭終於打響。
謝行知所帶領的謝家部隊,終究是沒能與宴家會師。在前往謝家的途中,遭遇了秦家守護者,秦楚的部隊。
儘管謝家有著強大的科技火力,但秦楚所率領的,都是伴生之力在四階乃至五階往上的高塔頂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