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位的負責人從另一頭趕了過來,抬起雙手:「白老闆過來視察怎麼也不招呼一聲?」
白聞賦抬起胳膊與他握手:「帶家人隨便逛逛。」
負責人看向葉蕓,熱道:「嫂子還會紉啊,白老闆好福氣。」
白聞賦笑笑,沒接話。葉蕓卻心裡直打鼓,垂著腦袋耳尖通紅。
後來白聞賦同負責人在一邊喝茶閒聊,葉蕓在這年輕姑娘的指導下親自上手試了試。這臺紉機比起張裁店裡的那臺老式紉機要高級許多,給葉蕓帶來了全新的驗。沒一會兒就掌握了要領,年輕的工作人員在旁讚嘆上手真快。
葉蕓垂著又黑又直的長髮,髮帶將耳邊的碎發綁到腦後,出的面龐,亮眼的子襯姿容秀,坐在那專注的樣子采人。不一會兒就吸引了許多人駐足看,還以為是廠家請來展示紉機的員工代表。葉蕓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瞧著,晃過神來回頭尋找白聞賦。
白聞賦和負責人道別,帶著葉蕓離開。
「喜歡嗎?」走遠後,白聞賦問。
葉蕓心澎湃地回他:「好是好,不過我問了價錢,太貴了。」
說完又瞥了眼白聞賦:「那個人為什麼你白老闆?你在這裡又沒攤位。」
白聞賦邊含笑:「他客氣而已。」
旋即葉蕓又想到那人還自己「嫂子」,白聞賦也沒解釋一句,細想想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是帶著弟妹出來,別人恐怕更要浮想聯翩了。
遠一個男人瞧見白聞賦,對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前面,白聞賦朝他點了下頭,轉過對葉蕓說:「我要去裡面開個會。」
「那我可以去另一頭逛逛嗎?」
「別走遠。」白聞賦囑咐道。
葉蕓和白聞賦分開沒多久,就有一個自稱來自滬都的男人找到葉蕓。他自我介紹陳毅,戴著副眼鏡一本正經的模樣,說剛才見到葉蕓使用紉機,問是不是會做裳。葉蕓謙虛說會點皮,那人又問懂不懂設計,他說得很專業,葉蕓一知半解,只說自己平時瞎搗鼓,沒專門學過。
誰料那人說他擔任工程技服裝學院的臨時講師,殷切地邀請葉蕓過去參觀學習。
葉蕓本不認識這個人,第一次見面就邀去外地,把葉蕓嚇得不輕,剛想怎麼回絕,男人瞥向葉蕓後凌厲的面孔,打了退堂鼓,主離開了。
葉蕓回過,訝異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白聞賦的眼神在上轉了一圈:「我想了想,你還是跟我一道吧。」
葉蕓沒進單位參加過工作,開會這事是頭一遭參與。
走到後面一個樓里,推開房門不人已經坐在裡面,回頭瞧見白聞賦帶了個孩過來,齊刷刷地看向葉蕓。
葉蕓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侷促地往白聞賦後移。有人邀白聞賦坐在前排,他婉拒了,半開玩笑說:「年紀小,怕,我帶坐後面。」
會議容無非是些展銷會流程與總結,葉蕓卻聽得津津有味,腰板子得直直的。整個過程下來,對這個展銷會有了深的了解。
令印象最深刻的一個詞就是「市場經濟」,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經濟制,計劃經濟在腦中深固,在聽來不可思議的事,到這些人裡好像了很快就會實現的經濟模式。
展銷會正是了突破市場經濟的一個窗口,並且已經在首都功舉辦了好幾次,這座城市還是首次,將預示著一個新的經濟模式正在誕生,這個信息打破了葉蕓的固有思維。
白聞賦見這麼認真,走去旁邊給倒了杯水回來。
正在葉蕓聽得神時,前面的人突然提出邀請白聞賦上去講兩句。掌聲雷,所有人轉過頭來,葉蕓也從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看向白聞賦。
白聞賦傾對說:「我儘量簡短。」
他起整理了下衫走到前面,隔著人群,葉蕓頭一次覺得他如此陌生,又如此真實。
陌生是因為從沒見過這樣的白聞賦,真實是這或許才是真正的他。
白聞賦的發言展示了葉蕓難以想像的藍圖,他提出可以往輕工業產品的方向打造,擺以往在其他城市所舉辦的農產品和清倉積資類型的展銷會。
他列舉了一些正在接洽的廠家,例如手錶廠、自行車廠、電風扇、收音機等,未來希通過展銷會讓老百姓平時見不到的品
手可及。
葉蕓是震撼的,白聞賦所呈現的思想高度是難以企及的,甚至在今天抵達這裡之前,都聞所未聞。
會議結束,葉蕓再遲鈍也察覺出來,白聞賦在這裡本不是什麼維持秩序的人員,而是有著一定話語權的領導者。
出了展銷會,他們像來時一樣搭電車回去,車上人比來時,他們找到兩個座位。
同樣搖晃的電車,同樣快速掠過的街景,心境已然不同。
葉蕓問白聞賦:「你是那里的組織者?」
「組織者之一。」
白聞賦同講:「我只是最先發起這個設想,但這件事需要很多人共同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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