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 《等到青蟬墜落》作者:丁墨【完結】
簡介
七年前的一個深夜,刑警李謹誠在城中村神失蹤。
陳浦是李謹誠最好的兄弟,為了找到他,七年來不談,不樂,不升職,打死不離開城中村。
後來,陳浦所在刑警隊來了個新人,是李謹誠的妹妹。
——
有一天,當我再次目睹青蟬從枝頭墜落,欣然走向那些螳螂後。
我決定為捕獵者。
自定義標籤: 正劇
第一卷 等到夜鶯沉睡時
第1章
張良偉起床後,一眼看到客廳正中的像。黑白照片上的在笑,張良偉看了這麼多天,總覺得眉間藏著哀愁。可是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張良偉抱著像出門,妻子拉住他:「還去鬧幹什麼?有意義嗎?」
張良偉紅著眼,把手臂從妻子手裡出來:「怎麼沒有意義?別的孩子都活得好好的,只有我們的孩子死了!他們憑什麼把忘了?憑什麼當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妻子的眼淚長流,言語出口卻是毒的:「你現在知道替兒討公道了?還在的時候,你是怎麼對的?常年只知道工作出差,兒都丟給我一個人!我又要上班又要管家裡,怎麼顧得過來!你回家了對也只知道打罵。如果你當時多關心一點,也許人就不會死了!你本不配當爸爸!」
張良偉的臉漲得通紅,只覺得口鑽心的痛,扭頭走了。
從外表看,張良偉和任何一個高中生的家長,沒什麼不同。四十出頭年紀,中等材,戴副眼鏡,穿一件洗得起球的黑外套,渾上下都是中年男人的沉悶平庸。他一直在工地做財務,經常跟著項目出差,他的上有些許財務人的謹慎明,更多的是建築工人似的獷憨直。
只不過此時,他捧著像站在市二十九中門口,就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正值中午放學,老師學生進進出出,唯有他邊了真空地帶。
沒人靠近,沒人安,只有約細碎的議論,隨著風飄來。畢竟他的兒死了已經有一年。
天空飄起小雨,行人們的步子更快了。雨點落在張良偉的頭髮上、眼鏡上,他低頭把像摟住,不讓淋,又覺到那剜心剖骨的痛貫穿全。
一把傘支到張良偉的頭頂,他恍惚抬頭,見一張年輕而悲憫的臉。
「張希鈺爸爸。」對方喊道。
張良偉的眼淚滾滾而落,盯著對方。
對方嘆了口氣,不由分說把他拉到旁邊保安亭屋檐下躲雨,兩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最後,年輕人了輛計程車,送他回家。
張良偉並不知道,在他進屋後,年輕人打傘站在雨中,著他的家門,很久很久。
張良偉最後還是喝多了,畢竟今天是張希鈺周年忌日。天暗下來,他著空的家,妻子早不知去哪兒了,離婚的事也只差最後的手續。很奇怪,孩子在的時候,這個家也不滿,兩口子天天吵架,孩子也不聽話,天鬼混,經常挨打挨罵。可誰也沒想過要散。孩子沒了,日子卻無論如何過不下去了,誰也不想再活在這個家裡。
張良偉喝得暈乎乎的,只有這時候他才覺得,腦子裡空空一片。他出手機胡刷,忽然看到一條下午4點就發來的消息:
【如果想知道是誰害死了張希鈺,今晚8點準時來我家。】
張良偉猛地坐直,因為作太急,一屁摔倒在地,他跌跌撞撞爬起來,又用力了眼睛,仔仔細細把每個字看了一遍,一抬頭,看到時鐘還有一刻鐘到8點。他衝到廁所用冷水狠狠了幾把臉,衝出家門。
——
陳浦住在市公安局西城分局背後的老小區,每天步行上班,不到5分鐘,他那輛沃爾沃就扔小區樓下,有事出門才開。這天天氣不錯,天藍雲白,清,陳浦如往常般走到辦公樓下,雙手兜,一步兩層臺階,很快就躥上樓。
一到辦公室門口,就遇見大隊長丁國強。
陳浦:「師父。」
丁國強點頭,從口袋裡出煙,看樣子是有話說。陳浦掏出火機替他點上,丁國強深吸一口,滿是壑的臉出深思,甩了甩手裡的煙,才說:「隊裡來了個新人,到你的中隊,現在正在人事那裡辦手續。」
陳浦點頭,上個月,他手底下剛調走個兄弟,是該補充人手。
丁國強瞇起眼,似笑非笑:「的,24歲,省廳調來的。」
陳浦皺眉:「我要的幹什麼,塞別人那兒去,給我換一個。」
丁國強指著他:「思想覺悟太低,你這就是、就是網絡上說的……直男癌!」丁國強地把兒罵他的詞兒,安在徒弟上。不過陳浦這話也沒錯,他說是中隊長,其實相當於丁國強的副手,帶的二中隊,辦的都是最惡劣的刑事案件,全是髒活累活,沖在危險第一線,前年還犧牲了一個。孩子在他們局裡都是稀罕的寶,丁國強一般也不捨得往二中隊放。
丁國強又說:「是李謹誠的妹妹。」
陳浦不吭聲了。
他今年已經29了,多年風吹日曬,剛畢業時那白皙的,深了一些,也糲了一些。他也不再像二十出頭那會兒,天穿著紅的淺黃的天藍的花俏裳來局裡,惹得局領導和警們頻頻矚目。他的頭髮剪得更短了,短得頭皮,一黑運,卻更顯得材高大、骨相清晰。他抬手了鼻子,說:「不是想學數學嗎?怎麼當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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