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秒鐘，才有反應：「爪子拿開。」

陳浦不吭聲，手也沒。

「那我不靠了。」作勢要抬起臉。

陳浦的手一用力，立刻把的頭按回原，低聲說：「那麼小氣幹什麼？」到底還是慢吞吞把手放下來，他人往後仰靠在座椅里，這樣能靠得更舒服。

「睡會兒吧。」他說，「我盯著。」

「你剛剛開車就沒睡，還是換我吧。」這回李輕鷂真想起來了，結果腦袋一沉，又被他不由分說按了回去。

「別。」他說，「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睡，真的。」

這回換李輕鷂不吭聲了。

——

後來李輕鷂迷迷糊糊的，並沒有完全睡著。所以陳浦一拍，就睜開眼，先見他那雙沉靜的眼，而後是窗外愈發深的夜。覺到摟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鬆開，恍若未覺地坐直了，低聲問：「到了？」

陳浦點頭，喊道：「師傅，踩一腳，下車。」

司機又往後視鏡里了一眼，把車停靠在路邊那一站：環湖東路。

陳浦拉著李輕鷂往外走，到車門時，笑著說：「師傅，你這車，開得慢啊。我以為夜班車都很快呢，從影竹山到這兒，都2小時20分鐘了。」

司機聲氣地答：「這車舊，開不快。你們下不下？」

兩人快步下車，在站臺站定，李輕鷂看了眼手錶：00:52。

之前搜過導航，從影竹山到明雅湖附近，正常駕車不堵車應該在1個半小時左右。向思翎那天正好是傍晚，出城遊玩的人很多，堵車了，所以2小時左右才抵達。

一般況下，公車是比私家車慢。但如果是夜班車，往往不怎麼停，路況極好，速度通常很快，甚至能反超白天的私家車速度。但這個司機，比白天多花了快1個小時。

李輕鷂又回憶了一下，確實從上車開始，司機就開得慢的。

陳浦掏出手機，打給警部門的人：「老李，幫個忙，跟現在在查的一起命案有關，幫我盯一輛中，車牌號：湘AXXXXX。看看他從環湖東站，看到終點站，剩下1/3的路程，花了多時間。如果於50分鐘，把人和車都給我扣了。」

他掛了電話，看著李輕鷂，突然手，了的腦袋，眼裡有著明顯疲憊的笑意：「大聰明，那隻狐貍終於要出尾了。」

第43章

目前為止，陳浦和李輕鷂在復盤向思翎不在場證明的過程中，發現三個疑點：

一是那8個計劃外的攝像頭，如果拍到了向思翎，就證明當晚到過別墅，並以游泳過湖方式，避開路面監控。

二是夜班車司機章超華，行為反常，他是否和向思翎存在某種的聯繫？

三是章超華剩下的公線路，花了多長時間開完。如果時間明顯於前面路段，說明他存在故意拉長，影竹山到明雅湖所用時間的嫌疑，進而達到迷陳浦二人，間接替向思翎偽造不在場證明的目的。

現在，三方面的深調查結果，都還沒有從後方，反饋回來。

夜茫茫，浩瀚的明雅湖，如同一隻蟄伏的巨，廓沒在前方大片樹林後。

陳浦問李輕鷂：「還能堅持嗎？這個圓，還剩一小段，就能畫完。畫完馬上放你回去睡覺。」

李輕鷂揚揚下：「你走前。」

陳浦微微一笑，他其實猜到了不會喊累。接久了才更了解，李輕鷂平時對他頤指氣使——只對他這樣——真查起案子來，非常省心，吃苦耐勞，沒有半點氣。

陳浦低頭看了看地圖，說：「跑直線。」

「行。」李輕鷂一聽就明白。從他們現在站立的下車地點，到湖邊那8個監控最遠的一個，向思翎當晚如果真的來了，這一段必然用跑的。

兩人一前一後，跑了起來。

一路穿過林，繞過水窪，陳浦注意到，這條線路上，一個監控都沒有。等兩人翻過一堵矮牆，沿著湖跑到最遠的那個監控點，正對的湖邊綠道，正好半個小時。

陳浦站定幾分鐘後，李輕鷂氣吁吁趕到，雙手叉腰，彎了下去，陳浦把扯起來，握著的胳膊不放。他的呼吸只略有點急，很是平穩。

「我的力是不是比你強多了？」他說。

李輕鷂：「不然你白長那一腱子？」

他就又笑，見呼吸趨於平穩，鬆開的胳膊，眺遠，山上別墅，在夜里廓。

李輕鷂：「算算時間？」

「學霸算吧。」

李輕鷂說：「假設當晚，向思翎9點35-40，騎車下山，45分鐘後抵達中站，也就是搭乘10點半那趟車。如果是正常車速行駛，1個半小時抵達環湖東站，也就是12點整。12點半，能抵達我們現在站立的位置。在綠道的某個位置下水，步行加游泳時間，假設1.5-2個鐘頭，那麼抵達別墅就是在2點到2點半間。」

陳浦：「花襯衫男子抵達別墅的時間，是2點11分，離開時間是2點40。」

李輕鷂看著他的眼睛：「正好重合。」

陳浦：「你繼續。」

「假設殺人用時30分鐘，向思翎離開別墅的時間也在2點40左右。原路返回，抵達環湖東站，正好趕上5點司機章超華的返程公。6點半抵達鎮上中站，騎行上山比下山花費時間更長，假設為45-1個小時。那麼回到房間的時間，正好在7點半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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