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懷錚深深看一眼,雙眼皮的褶皺深而清晰。
「我最近接,確實出於別的目的。」
「是什麼?」
他向後靠在椅子裡,右手手指抓了幾下椅子扶手,牙齒又咬了咬下,才答:「向思翎想要給我一些商業方面的補償,譬如今天的酒會,為我介紹一些人脈,我同意了。我的公司也要活下去。如果心中對我有所虧欠,而我的人生已經無法改變,那為什麼我不能索要更多利益?」
李輕鷂愣了愣。
他低頭笑了一下,說:「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利慾薰心?」
李輕鷂想了幾秒鐘,搖頭:「我不會這麼想。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又有什麼立場去評價你。」
這樣的回答,令駱懷錚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中,熨帖無比。但他又有一點意料之中的覺。
因為李輕鷂,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曾經的,就像一頭閒雲野鶴,看似清清冷冷。可實際上,駱懷錚知道,既懂得尊重自己,也善於理解他人。之前見了幾次,都沖他發火,大概只是,心中對他有怨,又或者怒其不爭吧。
李輕鷂又問:「那麼,你們的私人關係呢?似乎很喜歡你。」
駱懷錚看一眼,語氣鄭重:「我永遠不會和在一起,我不可能喜歡上。」
李輕鷂點頭:「個人的事,你能想清楚最好。不過,你前天陪在游泳?在哪裡游的?只有你們兩個人?」
迎著李輕鷂清澈中著冷靜的目,駱懷錚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此時已不帶任何私人緒,而是作為一個刑警,在刺探這些問題。
他垂下眼睛,答:「我沒有陪游過泳,前天……前天我一整天都在公司上班,下班後去了我父母那裡。」
「你的意思是,向思翎在說謊?」
「我不清楚有沒有游泳,但是我沒有去。監控應該都能查到,我爸媽小區和樓棟也都有監控。」
「好的,我明白了。」李輕鷂合上筆記本,「暫時就這麼多問題,如果有需要,再來麻煩你,你可以嗎?」
「沒問題。」
李輕鷂並不打算就所謂的「懷錚陪我去游泳」問題,再去找向思翎求證。對方很可能一句話:我是開個玩笑啦或者我記錯了,就應付過去。
起,收拾東西,關掉錄音筆和語音通訊,摘下耳機。這時,又抬頭往陳浦看了一眼。一直以來兩人搭檔,哪怕他使喚主審,過程中也會下達一些指令。但今天全程,陳浦安靜得過分。
陳浦也在收東西,背對著。
李輕鷂微微皺了一下眉。
「李輕鷂。」
轉頭,駱懷錚已從桌子對面走過來,站在對面:「你問了我那麼多問題,我能也問一個私人問題嗎?」
重逢以來,兩人第一次站得這麼近。李輕鷂直觀到,他又長高了,高中時就有一米七八,現在看著有一八二、八三,更顯得人瘦瘦長長,想,就從沒見過他長。
於是李輕鷂的心底變得越發,答:「問吧。」
可那白玉似的臉頰,不知何時染上一抹紅暈,他的結滾了滾,微微低頭,盯著,臉往外頭陳浦的方向偏了一下,問:「你們是男朋友嗎?」
李輕鷂收東西的手停住,抬眸與他對視著,片刻後,微微一笑,答:「還不是。」
第50章
有的人,哭完之後,鬱鬱寡歡;有的人,則哭完了事,神清氣爽。
李輕鷂是後者。
其實在當年那些事發生之前和之後,都是很哭的人。李輕鷂的裡好像有個開關,閾值很高。但一旦打開,總能酣暢淋漓地宣洩一番。然後,李輕鷂就進了某種類似賢者時間的狀態,懶洋洋的,但是心境清明開闊,心甚至也不錯。
所以沒注意到,在聽完那句「還不是」的回答後,駱懷錚就變得沉默,維持著基本禮節,把送出會議室。
也沒注意到,兩個滿腹心事的男人,視線在空中錯,他的鬱,他的更低落。
李輕鷂輕聲對陳浦說:「我問完了,你還有什麼要補充嗎?」
在李輕鷂一無所知的時候,陳浦已經完了長達25分鐘的自我折磨和反省,此刻他已經可以淡淡笑著說:「沒了,你問得很好。」
難得他誇得如此直接,一點怪氣都沒有,李輕鷂挑挑眉。
兩人與駱懷錚道別,重新上車。
陳浦自認已經進完全職業化的、冷酷無的工作狀態,看了眼手錶,說:「8點40,正是按店生意好的時候,我們去找李玲,今天把這最後一個人調查完。」
李輕鷂正有此意,說:「好,我打電話。」
結果李玲的手機關機了。
陳浦說:「打向思翎問問。」
李輕鷂打給向思翎,但是向思翎沒和母親在一塊,說這兩天都在忙工作沒有聯繫。
「要不你們直接去按店吧。」向思翎說,「這個點兒,我媽應該都在店裡。」
掛了電話,李輕鷂翻看筆記本,回顧今天所有筆錄。過了一會兒,說:「我認為駱懷錚沒有嫌疑,在羅紅民這件事上,他應該是清白的。你認為呢?」
陳浦:「我同意。」
「至於和向思翎混在一起,他說是為了商業利益,我持懷疑態度,他好像還有別的目的。但他不願意說,往後我們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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